第532章 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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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燈光朦朧,似有紗霧繚繞,她是霧中走出來的美人,身上似沁著露珠兒,一掐便能出水兒。

她收斂了渾身的尖刺與棱角,像躺在湯溫之中來迴盪著。

衣衫半解,香肩半露,宛如月下雪,清冷惑人。

顧岫將人打橫抱放到床上,想要迴應她的熱忱。

卻被樓滿煙拂開了,“還疼著呢。”

顧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低著頭埋首在她胸前一輕一重的啃咬她得鎖骨,“及時行樂,阿滿忍耐一下。”

……

她這一忍耐,便被搖到了半夜。

顧岫捂著她的嘴,從聲嘶力竭到婉轉鶯啼,不過兩個回合。後來捂不住了,任由她咬著自己的手,尤不夠的在他胸口留下饜足時的細長撓痕。

她再也不會用看不中用丈夫的眼神去看他……

他足夠強,除了第一回合外。

……

青黛在外頭聽著動靜,整個人僵化好似石雕。

若不是樓滿煙要沐浴洗漱,她隻當自己做了一次荒唐又驚悚的夢。

寒紗遞給她一記隻可意會的眼神,將她恍惚中抽離出來。

屋子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樓滿煙斜靠在浴桶中昏昏欲睡,顧岫依然十分亢奮,那雙拿著巾子的手原先還老老實實的為她清洗,冇多久便開始胡作非為,惹得她嬌喘連連,連水都弄臟了。

她暗暗咬牙,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招惹他了。

綿軟無力的推了推他,央求他離開,好睡個回籠覺。

顧岫見天色已泛白,這才驚覺幾乎折騰一夜,一時間心裡也升起愧疚感。

兀自清理完戰場,在樓滿煙眉心落下一吻後,看著她酣睡的側顏,停留幾息後,轉身離去。

他來時未走正路,走時依然是躍牆而過。

晨曦微熹,長街上已有喧嘩之聲。

小販挨家叫賣,聲音漸起,猶如晨鐘暮鼓,開啟一日辛苦勞作。

顧岫冇入甬巷時,一道影子在他身後一閃而過,慌忙之下擦到院牆內攀出的花枝,花瓣飄然零落。

就在他回眸瞬間,隻見到了搖墜的花瓣,以及那道一閃而過虛影。

顧岫並未追上前去,隻在原地駐足幾息,思考著要不要再給樓滿煙送早點過去,很快這念頭便被他掐滅。

隻怕她眼下見了自己如見猛獸。

杜府。

“確定未看錯?”杜清燕神色懨懨的,方喝了一口清粥,這會兒又聽到顧岫清晨才離開樓家的訊息,整個人像要頹敗的花朵搖搖欲墜。

**躊躇道,“太子龍章鳳姿,應該不會被認錯。”

杜清燕唇角漫出一聲嗬笑,“還未成婚便如何迫不及待?好一對男盜女娼的狗男女。”

玉青汗顏,知曉她心悅太子,卻不想她會如此粗俗的謾罵。

她心中的恨意打了結,在她心上長滿了荊棘,前世新婚之夜的畫麵再度浮現在腦海,胸腔堆積的恨像火山噴發。

她抬手將桌上飯菜全部打翻在地,連帶桌案與高幾上的擺件一瓶推倒。

**嚇得小臉蒼白,顫聲細語道,“太子殿下守禮之人,焉能行此損德傷風之事?興許隻是有事交代,迫不得已才行了下策。”

**極力維護顧岫形象,千錯萬錯都是樓滿煙蓄意勾引。

杜清燕也很吃這一套,想到兩人新婚時他都剋製守禮,重來一世又怎會轉變性子,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她僵直在原地,呼吸變得冗長沉重,像是鐵鏈在地上緩緩拖行的聲音。

雖她麵容不再猙獰,**麵上驚雲未消,反而覺得此時的她更加可怖。

垂下頭故作忙碌的收拾地麵上的殘渣,藉著清理打掃的藉口遁走了。

庭院中花枝漫在曦光下,顫巍巍的抖動花瓣,蜂蝶紛至,爭嗅芳香,恣意穿花戲葉。

**原以為她已沉澱,不曾想片刻後她決然的說了一句:備馬車,我要進宮。

普通官員無召不得入宮,她這是要入哪門子的宮?

“小姐何故如此衝動,若殿下與其曲水流觴,一時縱情,事情敗露,若是傳出去傷風敗俗的人亦是她,小姐一直愁著手中無把柄,眼下可知老天賜了機緣。”玉青此言亦有私心,無非怕她闖下大禍,連累己身。

道理她都懂,可玉青怎會明白她心中執著,內心苦悶。

她勢必要弄清楚,顧岫是對上輩子的她無情,還是此生濫情。

“備馬車,莫要讓我說三遍。”杜清燕渾身帶著狂風怒卷的氣勢,頭也不回的朝洞門走去。

玉青連忙跟上。

長街兩旁,槐樹蔭濃如蓋,鳥鳴清越。

馬車輪子滾動朝前,沿途的景色如流水般倒退,古木長亭、屋舍、行人彷彿都在快速向後移動。

玉青惴惴不安的攪著帕子,據理力爭的想要讓她冷靜下來徐徐圖之,可杜清燕不言不語宛如冰雕一般看著屋外。

玉青口乾舌燥,看著簾子搖晃出窗外景象。

快到護城河了,她一顆心不由提了提。

好巧不巧的,兩人正好與準備回宮的顧岫撞了個正著。

杜清燕見了顧岫冇有行禮,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眼底似兩股暗流在湧動,是火也是冰,交織著互不相容。

“臣女有一事,想要懇請殿下解惑。”

玉青在一旁為她捏了把汗。

“何事?”顧岫並未責怪她失禮,而是眼鋒未動,漠然冷清的看著她。

“請殿下借一步說話。”她轉過身,往日偽裝已尋不到一絲蹤跡。

顧岫知曉清晨跟蹤自己的暗衛定是她培養的人,心下也狐疑她到底想要翻出什麼浪花來,便跨步風姿卓然的跟了上去。

這是一間不起眼的茶樓,亦無甚名貴茶品,簡單樸素也冷清。

杜清燕看著呈暗黃色的茶湯,一口未飲,能這樣與他麵對麵坐著,她心頭的漫天飛雪,已逐漸停歇。

顧岫坐姿隨意,另一手擱在弓起來的膝蓋上,一手搭在茶桌上,雖不如往常巍峨如山嶽,自有一番不羈之風。

麵對這樣的他,杜清燕隻覺分外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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