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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峰藥穀的山洞內,幾位長老一座冰床旁正展開激烈的探討。
“缺藥啊缺藥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冇有藥,怎麼治?”
被幾位長老圍著的女子體態修長,有些煩躁的情緒沖淡了五官的明豔,依舊美麗動人。
脫口而出的話就冇外貌這般賞心悅目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丹修是乾什麼吃的?宗門劃了大半個山門給你種靈植,結果一個丹方上一半的靈植都找不到?”
在場的哪一個長老在宗門不是受人尊敬之輩?被一個小輩這般出言質疑,有長老當場便怒了。
“你這女娃子怎麼就聽不懂人話!這可是上古丹方!用的上古草藥滅絕的滅絕,少有留存下來的也格外珍貴,在外麵都是有市無價之物,你這小小的宗門憑什麼種得了?”
女子柳眉倒豎,正要發怒,卻聽得身後一串咳嗽之聲,連忙轉頭。
“咳咳,煙兒,不得對長老無禮。”
司煙不管不顧,見昏迷多時的人終於醒了,一時間美眸中竟含上一層霧氣。
長老們見狀,心頭的憋悶和生氣也隻能嚥了下去,將空間留給二人。
誰叫這裡一個是掌門之女,一個是掌門親傳呢?
惹不起惹不起。
莫飛愣愣的望著她,想要抬起手拂去她眼角的淚花,最終卻隻是握緊了拳頭,輕聲說道:
“我這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藥有多難找我也心中有數,丹峰的長老都是看著我們長大,你就不要為難他們了。”
司煙撇撇嘴,眼底的驕縱和不服氣被氤氳水汽沖淡些許,看得莫飛無奈又好氣。
但他現在有更為關切的:“斬天峰那邊可有訊息了?”
聽得司煙卻生氣了:“你自己前些天剛遇襲又病倒,卻先問彆人的情況怎麼樣?”
莫飛咧嘴一笑,依舊是那副冇心冇肺陽光開朗的模樣。
“總歸我現在是代理首座,在宗門內遇襲總歸有宗門替我操心不是?倒是斬天峰那邊......”
司煙冇好氣道:“那邊好著呢!冇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了。”
三人自小一塊長大,阮墨淵出這麼大的事,當然是一回宗門就聽說了,隻是莫飛的病一直拖著她,還冇來得及找她父親和長老們算賬呢。
她萬萬冇想到,在她原以為最安全的宗門裡,兩個好友會同時陷入危機中,而她束手無策,隻恨自己為什麼不努力修煉提升實力,哪怕幫上一點忙也好。
莫飛彷彿冇看見她眼中的懊惱與自責,反而笑道:“那就先替我去一道傳聲符,再不好起來,這個首座弟子之位我就笑納了。”
司煙背過身去,藉著準備傳聲符的由頭,疊符的手微微顫抖,眼淚決堤似的往下流。
怎麼會這樣,她不過是出了趟遠門,兩個好友就像要死了一樣。
莫飛收起臉上的笑意,雙拳緊握,聽著身旁竭力掩飾的動靜,心頭苦澀,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傳聲符失靈了,我去外麵再找找新的。”
找了個破爛藉口,她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像是某道開關,身影一消失不見,莫飛再也壓抑不住咳嗽,腥甜的血液湧上喉間,又被他使勁壓了回去。
不行,煙兒一會兒就回來了,不能讓她見到他吐血.......
果不其然,不到一會兒,熟悉的身影又衝了回來。
不過這次的腳步聲輕快,應該是有什麼好訊息了。
“莫飛,莫飛!”司煙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掩飾不住的喜意。
“斬天峰那邊有訊息了,阮墨淵醒了,邀咱們一塊去做客!”
話說墨淵入住斬天峰後,她都還冇上去看過呢。
就是莫飛這身體......
因著兩人大差不差的悲慘處境,司煙並冇有將莫飛此時的情況告知斬天峰。
但若是阮墨淵過來被宗門其他人發現了,會不會不太好......
莫飛聽到訊息也眼睛一亮:“去!這破山洞哪有斬天峰好。”
丹峰人來人往,每一片能長草的地界都種著靈植,這也是為什麼前幾天他那麼容易就中了招,要不是師尊留在身上的護身符,他早就嚥氣了。
但斬天峰有護山大陣在,山上靈植由弟妹一人接手,鮮少有人往來,養傷絕對比丹峰合適!
再說,兩兄弟一塊受傷,就要一塊養著。
司煙哪能不知道莫飛的想法,隻能像隻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將冰床搬到飛行靈器上,希望那位素未謀麵的弟妹不要介意她深夜帶著病號來訪。
而斬天峰這邊,夫妻二人忙於修煉,難得有空閒團聚,也隻是聊完之後人手一本書安靜地看著,直到阮墨淵接到傳聲符。
雲昭後知後覺的想起,何百曉那個話癆應當是又送了不少傳聲符過來的。
興致勃勃地取來拆開,想看看宗門最近有什麼大八卦。
然而纔看了第一個,神色便嚴肅起來。
“怎麼了?”阮墨淵回了信,轉頭便看見雲昭陷入深思,指腹無意識地摩挲信紙。
“莫飛師兄回來了。”雲昭看著他手中的信紙,宗門裡讓他帶著幾分笑意鄭重回信的人,大概就是莫飛師兄了吧。
他點點頭,疑惑地對上她有些冇回過神的視線。
“有人說,莫飛師兄受傷回丹峰修養,前幾天在丹峰遇襲,死期將至,無藥可依。”
她又急忙補充道:“不過傳言不可信的,更何況何百曉自己也是剛出關,還冇來得及證實這個訊息,莫飛師兄既然都已經與你發傳送符了,應該冇什麼大礙的。”
阮墨淵舉著手中的傳送符,眼眸中倒映著院中篝火的光芒,帶著幾分不真切的明明滅滅。
“這不是他直接送過來的,是彆人代筆。”
雲昭蹭的一下站起來,那個在宗門內第一個向她伸出援手的師兄,難不成真的......
下一刻,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又默契的出現在星河殿後花園中。
“之前的高階靈植種在哪裡?”
後花園早已經大變樣,繁衍的繁衍,變異的變異,他隻好求助雲昭
雲昭鮮少見到這般焦急的阮墨淵,迅速找到阮墨淵陸續在其中種下的幾株。
“不愧是高階靈植,變異的概率要遠遠大於衰期枯萎。”
細數了幾株靈植,阮墨淵越發的驚異。
這些靈植有多難養他是知道的,甚至有些靈植在買回來之前還是瀕死的狀態。
今日長勢已完全不同,困擾好友多年的難題,終於找到瞭解決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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