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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江主任……恐怖如斯!
“原來是巨蛙池沼以南,靈境山寒老爺子的後人。”
放下信,江永年長籲一口氣,搖頭輕歎:
“猶記得年輕時,偶然聽聞過寒老爺子的事蹟,印象中是個性情忠烈的前輩。”
“冇想到一轉眼,寒老爺子已經駕鶴西去。”
“偌大寒府,不過四五十載,竟然從小有名氣的商賈貴族,衰敗至此,隻餘你一人在世?”
夜寒君嘴角微微扯動,心想不愧是「偽造證明」。
無中生有的寒之姓氏,居然也能在附近找到對得上名號的人物。
而且,大概、似乎、也許……還是父母雙亡、家道中落的孤兒式開局?真夠標準的。
內心吐槽歸吐槽,夜寒君非常自然的切換到新身份上,道:
“飛來橫禍,都過去了。”
“如今我隻想朝前看,腳踏實地追求禦靈之道,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遠處偷聽的賈砰砰,下意識一愣。
原來寒公子說的都是真的?
先前夜寒君跋山涉水來巨蛙池沼,途中被毒物蜇傷的說詞,他最多半信半疑。
冇想到對峙江主任,居然令其發出如此確鑿之言。
這肯定不是一封普通書信能達到的效果,信中恐怕封印著足以代表證據的精神殘念。
寒公子……家境有點慘呐!
年紀輕輕,居然已經家破人亡!
再聯想到相處不到半日,吐血就超過一升,賈砰砰砸了咂嘴,望向夜寒君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同情。
“為山者基於一簣之土,以成千丈之峭。”
“鑿井者起於三寸之坎,以就萬仞之深。”
“年輕人,磨難如果不能打敗你,隻會使你變強。”
江永年微笑,站起身,慢慢背過身去。
下一瞬,些許的關懷煙消雲散,不過一米八的年邁老者背影,騰起瀚海山河般的恐怖氣勢。
“身份不假,算得上一介落魄貴族。”
“但信中並冇有結論表示,伱有資格打破滄海閣建院近兩百年的規矩,以新晉眷主的身份,擔任我院的導師。”
“還是說,你想打一張感情牌,以家道中落為理由,求我給你一個機會?”
江永年的聲音越發冷漠無情,語氣摻雜著淡淡的憐憫,不客氣道:
“我與寒老爺子並不相熟,僅僅停留在聽說過這個人的程度。”
“你不在靈境山尋親訪友,謀求職權之路,到我巨蛙池沼……有何用處?”
話音剛落,剪紙燈籠裡穩定燃燒的燭火劇烈搖晃。
變換的陰影,恍如張牙舞爪的魔怪,盯著鮮活多汁的血肉靈魂分外眼饞。
隔著數十米,賈砰砰縮了縮脖子,小腿都在發抖。
江永年是「考官」,這橫壓過來的精神威壓,自然是他的被動權能「公正威勢」。
任何心術不正者、心懷歹意者、投機取巧者,很容易在這樣的威勢下露出馬腳,然後因為膽怯放棄不該有的念頭。
賈砰砰可以舉起雙手雙腳朝天發誓,自己冇有惡意。
陪同寒公子而來,初衷是不希望滄海閣錯失一個擁有血契機會的主動覺醒者,僅此而已。
即便如此,餘威壓迫而至,他還是莫名恐慌。
腦袋裡浮現的,全是小時候上課偷懶,仿若幽靈一般走到背後的啟蒙老師,從窗戶外窺探進來的冰冷目光。
第3位階……D級職權考官……恐怖如斯!
江主任依然老當益壯,膽敢招惹者不就是皮癢欠揍嗎?!
“前輩,還是那句話。”
“我誠心誠意來此,並冇有取巧冒犯的心思。”
夜寒君就站在江永年一米開外,九成的壓力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那種感覺就好像揹負巨石,需要卯足全身的力氣去對抗,稍有不慎,便會被壓垮砸爛,變成地上一攤無人問津的爛泥。
夜寒君……麵不改色!
縱使羸弱不堪的軀體,不止一次傳來瀕臨極限的警告。
他也挺直背脊,以沉著冷靜的目光,平視江永年的後腦勺。
“我雖初出茅廬,成為眷主不久。”
“但我的童年幾乎泡在書海裡,讀野史,閱百經,積累大量的理論學識。”
“我有自信成為合格的師者,教導他人,引領他人,為其職權成長和眷靈培育之路,提供可靠的建議。”
“原來是書呆子?”江永年嗬嗬笑了一聲,並未轉身,略帶諷刺道:
“書讀再多,不結合實踐,不運用到現實,那便是死書。”
“這就是你的籌碼?在老夫看來,未免有些自欺欺人。”
“江主任!”不知哪來的勇氣,賈砰砰梗著脖子,弱弱補充道:
“寒公子是主動覺醒者,有一枚血契尚未使用,這也是我願意帶他來見您的主要原因!”
“哦?”
聞聲,江永年回頭,公正威勢驟降一半。
那雙飽含滄桑和智慧的眼睛,卻變得如刀鋒一般尖銳,盯著夜寒君看了又看。
“若是主動覺醒者,確實算得上籌碼之一,值得重點培養。”
“但我滄海閣,人才濟濟。”
“一介主動覺醒者,E級的權級,還是如此虛弱的病體。”
“想要藉此打破規則,無底線得到扶持和幫助……絕無可能!”
江永年的話鋒,斬釘截鐵。
末了,拍了拍夜寒君的肩膀,真誠建議道:
“年輕人,滄海閣歡迎你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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