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修羅祖血,塵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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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之墓,第19層,聖靈殿深處。

聽到夜天子飽含疑惑的發言,夜寒君先是驚住,隨後混身像是電擊一樣,瘋狂的顫栗。

強烈的刺痛感,由大腦處騰起,順著脊髓一路往下,最終傳遍全身。

“記憶復甦了?”

夜天子眼前一亮:

“也好,省得我胡亂猜想。”

“說說吧,祖祀堂中,夜修羅是怎麼忽悠你的?”

……

……

轟!

腦海中被封印起來的一小塊區域,徹底破裂。

一段塵封的記憶湧了上來,夜寒君癱軟在地,兩隻瞳仁中的紫色勾玉飛速黯淡。

噗的一聲,他竟然強製脫離支配的狀態,迴歸人類之身。

“啊!!!”

半空中掉落下來的艾姬芙拉,大聲尖叫。

不小心跌坐在夜寒君的腰腹後,她滿臉羞惱,無儘慍怒。

夜天子視若無睹,隻是輕輕一揮血袍,艾姬芙拉立即被一團血水包裹,任憑如何叫嚷摔砸也掙脫不開。

“噓,不要打攪他。”

“還有你們這幾個小傢夥,也給我安靜一點。”

正欲往前撲擊的蛇首,忽然也被血網禁錮,刹那間動彈不得。

羊首則被一團血球堵住了喉嚨,像是被強製禁音,咩咩咩的叫聲戛然而止。

獅首同病相憐,血繩束縛獅掌,血牆框住腦袋,恰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幼童,弱小而無助。

唯二倖免的,隻有瓜瓜和夜流螢。

而這一蛙一人,此時正目不轉睛盯著滿頭大汗的夜寒君,見他魂不守舍,更顯緊張與揪心。

……

那是一座絕對黑暗的神殿,不見燭火,冇有任何的光亮。

但夜寒君就是能看清,正中心有一尊頂天立地的人形雕像,揹負暗紅色的神弓,跨坐類似於鍬形甲蟲的魔神背脊,身姿挺拔,器宇軒昂,如蒼龍鎮海,令人窒息。

噗通一聲,年僅六歲的夜寒君跪倒在地,茫然褪去雙眼,轉而浮現的是無限的震撼與驚喜。

“始祖……是始祖?!”

“修羅王在上,夜氏後人寒君……拜見始祖!”

“烏——”

耳畔有衝鋒的號角聲,還有激烈的喊殺聲。

彷彿是極度古老的史前生物復甦,神殿劇烈搖晃,神像的軀體一寸寸點亮,最終擁有了淡淡的顏色。

“傳吾旨意,夜氏子孫·寒君,體格強壯,神魂充盈,靈髓飽滿,當承吾之遺誌,納吾之精血,庇護族群萬萬年不朽。”

“吾存世六萬載,死時轟轟烈烈,生機斷絕,一去不返。”

“為保後人無災無病無難,為續夜氏繁榮昌盛,吾留後手,助推波瀾。”

“其一為修羅祖血,萃吾血肉神華所煉,共有八滴。”

“需謹記,吞祖血者,雖能提升冠位之機。”

“因吾之前行,開天辟地,大道已留初始之痕跡。”

“世間從無同冠同位者,即便身死道消,獨一無二依然是人族冠位的永恒法則。”

“殺戮、黑暗、血腥、死亡、毀滅……吾之後人可走吾道,乘蔭納涼,然而劍指冠位之時,仍需獨自開辟航道,否則前路中斷,再無寸進之野望。”

神像的傳音輕輕一頓,再次開口,威嚴更重:

“吾不知今夕何年,猶感劫難將至。”

“子孫寒君,吾傳你另一寶,以振族運。”

“此物乃吾巔峰之時,闖蕩初醒之門,曆經九死所得。”

“因吾已有冠位,手腕通天,再無窺探其玄妙之機。”

“但此物非同小可,起源太古甚至冥古,涉及最古老的隱秘之一,或藏匿著由低到高完整的成神之路。”

“接手此物,需承接不可測之氣運,亂吾之血脈,吉凶難料。”

“吾原定計劃,非大難臨頭,絕不解封。”

“然,劫難終將至,想吾夜氏長生不敗,又無冠位鎮守,天道必當生厭,萬族必當覬覦,隻待摩拳擦掌,噬吾血肉,吞吾殘意,滅我道統。”

“此物當啟用,子孫寒君,你可願揹負吾之野望,承吾之雄心壯誌,托吾之族群,立壯偉功業,再續夜氏之輝煌?”

“既是始祖之令,不肖子孫必當遵從!”

年幼的夜寒君,行三拜九叩之禮,一絲不苟。

“好,是非功過,成敗得失,且看來日。”

神像嗡嗡抖動,有一團朦朧的光團飛出,穩穩噹噹落在夜寒君的額頭。

“此物對應的傳承,比之吾血,隻高不低。”

“然雙職權者,威能太大,天道向來不喜。”

“吾施法,磨你血脈,損你根基,剝奪你原本的修羅之血。”

“若是疼痛,當忍。”

“往後若有非議,遭到族人腹誹,也須忍耐,以最終的結果證明己身。”

“是!”夜寒君重重點頭,滿臉堅定。

下一秒,摧心刺骨之痛鑽入靈魂,千百道刀鋒斬碎他的皮肉,流淌出來的鮮血,頃刻間鋪滿一地。

夜寒君昏迷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醒來,必當咬牙切齒,強行忍耐痛苦。

十日,整整十日的工夫,疼痛減弱,意識體逐漸清醒。

“好了,吾已為你成功換血。”

“從今往後,你將執掌「執教」之道,獨麵險阻,獨闖天涯。”

“另外,這滴修羅祖血贈予你,不可自我服用,當贈予至親之人,亦或是患難之友。”

“為保天機遮蔽,吾將封你魂魄,鎖住真言,此間種種,不得往外泄露……”

……

回憶起全部的經曆,夜寒君心神震盪,良久無法平靜。

他將這些故事,緩緩複述給夜天子聽。

夜天子聽完,抬了抬眉毛,冇有太多的驚訝:

“果然如此。”

“既是夜修羅的後手,必然啟用。”

“但我冇想到的是,祂居然翻車了,狠狠栽了一個大跟頭。”

“此話何意?”

夜流螢壓著心頭的撼動,匆忙詢問。

“祂以為祂能夠剝奪後人的血脈,讓這小子和夜氏之間形成斷層,如此方便另一種傳承正常運轉。”

“但不知是執教本身的玄秘,還是天道發現了跡象,總之,在你覺醒職權的時候,你又復甦了夜氏的血脈,同時執掌兩種不同的職權。”

“如此,你成就冠位的可能,又變得極其的渺茫。”

夜天子繞著夜寒君轉了一圈,頻頻點頭,惋惜道:

“可憐的小鬼頭,即便冇有祖血,你應該也能成為先天皇儲。”

“被剝奪又復甦,強度不夠,權級自然下滑一大截。”

“這樣的條件下,還能保住少王的血脈,簡直都是一個奇蹟。”

夜寒君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心念一轉,忽然問出一個刁鑽的問題:

“前輩,明明是始祖讓我交由其他人,為何流螢服用,無法成就少皇之身?”

“你猜?”

夜天子賣了個關子,笑眯眯道:

“我已經猜到原因,可惜時機未到,不可能告訴你。”

“想來未來的某一天,你自己會明白其中的真相,到那時,你便不再會有困惑。”

“……”

夜寒君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這血衣少年像是披著少年外皮的老頑童,童心未泯,花開爛漫。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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