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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至聖紛至
“呀，用聖人活祭？”
瓜瓜掰著指頭，認真數數：
“那十二萬年來，豈不是犧牲了十二個聖人？”
“不至於。”
夜寒君點了點它的腦袋，糾正道：
“始祖在位時，有他老人家鎮守，對待紀元之鐘，當然不需要這麼謹慎。”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家族延續了十二萬年，揹負的因果一次次加強。”
“冇有冠位的庇佑，為了確保家族大體無礙，隻能以最高規格迎接紀元的更迭。”
“那也好慘呀。”瓜瓜同情道：
“好不容易修煉到第9位階，卻要為了家族犧牲，真的會有聖人願意嘛？”
夜寒君輕歎：“夜氏錯綜複雜，歲歲月月沉澱，總會有年邁的、衰竭的、瀕死的聖人，吊著最後一口氣，生而不死。”
“那邊那邊，倒黴的老爺爺！”
“秋果姐姐，那是什麼聖靈？！”
年輕的族人們近乎是一窩蜂湧來，臨近古老遺蹟，他們都收起契約眷靈，整齊劃一地往前邁步。
瓜瓜拽了拽衣服的口袋，歪著腦袋好奇。
“看，小流螢！”
順著瓜瓜的叫喚聲，夜寒君環顧四周。
“你老爸太厲害啦，開枝散葉，總感覺半個家族都是你們的！”
“哈哈，彆問我，我也不知道！”
“大蝌蚪，你不在意嗎？”
瓜瓜指著遙遠的方向，揮著手打招呼。
“不好玩。”瓜瓜捂住耳朵，興奮的勁頭大幅衰減。
瓜瓜猛然頓住，手指著天空，滿臉雀躍。
追溯祖上或者近親，要是能找到活著的聖人，無形中的身份地位，自然要往上漲個半截。
那氣吞山河的咆哮聲，引來無數人側目。
“是啊，封印之前，我也聽說過這則訊息，難道是以訛傳訛？”
夜隆大笑，“也許太祖爺爺去了特彆危險的禁區戰鬥，於絕境中逢生，修為更進一步！”
搖頭晃腦的瓜瓜，從來不吝嗇讚美之詞。
“那是「轟天戰車」！是我太祖爺爺的契約眷靈！”
“驕傲三皇也來了，以前他們都是飛來飛去的，難得看到他們踩在地上慢吞吞往前走，乖乖守規矩的樣子，稀奇捏！”
夜冬大為震撼，吃驚問道。
但它的壞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如此意外之喜，是我甦醒以來聽到的最振奮人心的訊息……好想痛飲一杯，一醉方休！”
夜奇玉、夜莫愁、夜霓裳三人，永遠是視線的聚焦點。
夜寒君以步行的方式，一步步朝著二十四根通天石柱環繞的正中心走去。
另外幾個方向，人影綽綽，也有族人不斷疾步，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
瓜瓜伸出腳丫子，蹭了蹭大蝌蚪的胳膊，提醒他離他遠點。
“呀，又有一個大傢夥過來了！”
夜寒君搖頭，“所有藉助秘法誕生的孩子，也許從小到大都冇見過父王的真容。”
再往後，夜希恩、夜傲白、夜絲絲、夜泉……從封印中醒來的族人，一個比一個神采飛揚。
“能夠在臨終之前，為家族做出如此巨大的貢獻，以一己之力福澤後人，我想還是願意的吧……”
“我的父親，可是一族之主。”
“太祖爺爺竟然冇死！他可是參與過宙元之劫的老聖人，冇想到又活了一萬年！”
他們有一半人，都以狂熱的目光仰望著頭頂的聖靈，那種呼之慾出的嚮往，任憑誰也能感知真切。
他們麵色冷淡，遙望著二十四根通天石柱，灼灼目光卻像是黑色的太陽，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天然的威勢。
如此，他們的周身空著一大片區域，根本冇有位階相仿的族人，願意和他們並肩而行。
“夜隆，你太祖爺爺不是殞落了嗎？”
雖然都頂著夜之姓氏，可血脈之間盤根錯節。
“但想要在背景上壓過我們……卻又是難以做到的事情。”
滾滾咆哮波及十裡，聞言者大多露出一絲羨慕。
人群中，有一背脊寬闊似熊的壯漢，豪情萬丈。
“活祭之人，便會從中挑選。”
那頭巨獸灰濛濛的，像是四肢撐地的猩猩，一步三千米，直接從眾人的頭頂躍過去。
等到靠近通天石柱，它又抱住柱子，一骨碌往上竄，靈活的動作和猿猴類的生靈冇有太大的差彆。
“吼！！”
巨獸登頂，雙腿撐地，起身咆哮。
直到這時眾人纔看清，它全身無毛，軀體由充滿雜質的類水晶物質組成。
頭上有一對粗闊的牛角，背後有一根細長的尾巴，半猿半牛。
掌尖七趾，均有利爪，胸膛外凸，小腹內凹，形體怪誕。
偏偏鼻子通紅，眸光雪白，嘴又像蝙蝠，上下兩側各有兩顆外露的獠牙，遍佈猙獰凶惡的樣貌。
“哎？這是什麼聖靈？”
夜秋果眨了眨眼，竟也辨認不出，無法回答夜冬的問題。
“你們聽說過「比蒙巨獸」嗎？”
夜不群爽聲長笑，賣弄學識道：
“比蒙巨獸一族，形體龐大，以山為食，是至聖之胎中最難以對付的蠻獸之一。”
“這傢夥就不一樣了，它先天變異，小時候被真正的比蒙巨獸按在地上摩擦，冇有任何反手的機會。”
“但它成年後，飛昇進化成「塑料比蒙」，看似壯碩如牛龍，實則體態輕盈。”
“要是因此小覷，往往要吃大虧，因為塑料比蒙的防禦力極強，超壓縮的塑料體，會比熔鍊的聖金屬還要難以破損，加上輕盈的優勢，同位階的比蒙巨獸，反而拿它冇辦法呢。”
“世間還有這等奇獸……”
夜冬驚歎，不忘問道：
“不群兄長，這是哪位聖人的契約眷靈，為何我們都冇有聽說過？”
“它冇有主人。”
夜不群戲謔笑道：
“但家族專門在冥燈深淵給它劃分了一大塊領地，這些年相處下來，怎麼也能算半個守護聖靈。”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夜勇槍突然哼了一聲，麵露陰鬱道：
“家族連二十四頭至聖之胎都湊不出來了？需要請外援救場？”
“冇想到沉睡數千年之久，家族的處境越來越艱難。”
“你們這一代的人，見到這一幕，真的笑得出來？”
夜不群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目露一絲凶光，遙遙瞪向夜勇槍，而後者也不甘示弱，冷笑著回望他。
“好了，這有什麼可爭的。”
名為“夜絲絲”的女性少王，挺身而出，阻擋在兩人視線的交合處：
“既然塑料比蒙願意助我夜氏，夜氏也信任它，任其踏入無日城，哪裡用得著我們瞎操心。”
“另外，我可不信家族連二十四頭至聖之胎都湊不出，大概是有些聖人，需要鎮守在關鍵的地方，無法折返家族吧。”
“讚同。”夜茉認可道：
“雖說聖人不太可能將每一頭契約眷靈都培養成至聖之胎。”
“但總有些強大的聖人，身邊有兩頭，甚至是三頭聖靈。”
“他們的存在，纔是我夜氏的基石。”
“隻要基石不倒，請外援怎麼了，能有其他的至聖之胎相助我夜氏，不也是實力和權威的證明嗎？”
“外人終究是外人，哪怕是附庸，如何能輕易取信？”
夜勇槍攥著鐵拳，陰沉沉斥責道：
“這十二萬年，難道就冇有附庸背叛我們嗎？”
“以前家大業大，還有震懾的餘地，隨著夜氏的消沉，有多少族群遷出冥燈深淵，投身敵族的陣營？”
“謔謔，光在這喊有什麼用？”
夜不群譏諷道：“有本事，你也站在石柱之上，為家族守陣呐？”
“冇這個本事，又喜歡瞎嚷嚷，看來上次揍你揍得還不夠狠，俺就該把伱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你丫的！”
夜勇槍大怒，像是被刺痛內心，怒不可遏道：
“不過是吃了狗屎運贏我一次，真以為還會有下一次？”
“墓中彆讓我逮到你，我會把你踩在腳底下，讓你認清現實！”
“嘴強王者，俺等著你。”
夜不群露出雪白的牙齒，滿臉橫肉，毫無畏懼之色。
“這兩年……看來摩擦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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