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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蛙,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宮殿正門口,興高采烈的瓜瓜,已經唱了一天一夜的呱呱歌,依然冇覺得疲憊。
瞧見往來的賓客們,數量開始減少。
它終於停了下來,嗖的一下衝進宮殿大門,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
“吉時已到!”
“藍蛙國、赤蛙國、草蛙國,分割數百年,今日重歸於好!”
莊嚴而肅穆的呼喝聲,藉由某種擴音符籙,響徹整座舊皇城:
“在下禮官,受寒皇恩準,執掌開朝大典相關的禮儀和儀式。”
“下麵……有請寒皇!”
落座的文臣武將,皆站起身來,上半身前傾30度,必恭必敬。
他們跟著重複喊道:“請寒皇!!”
“噠、噠、噠……”
沉悶的九道鐘聲以後,一個身披黑色玉袍、袖口繡著金色惡魔獠牙的俊朗男子,映入眾人的眼簾。
他一步一步,緩緩而勻速的,走到高台之上的寶座。
“諸位,隨意。”
“雖為開朝,卻也無需繁冗的禮節,過渡到重點即可。”
夜寒君淡淡開口,禮官一凜,躬身應答:“是。”
旋即,禮官起身,站在高台之下,嚴肅地巡視整個大殿。
“原藍蛙國,太子湯穀、大供奉樓之易、大貴族朱氏、王氏、梁氏、李氏、欽氏……皆已入席!”
“原赤蛙國,國主湯政、王後愛莎、大供奉赤心、大貴族餘氏、林氏、何氏……皆已入席!”
“原草蛙國,大貴族萬氏、殷氏、崔氏……皆以入席!”
“原巨蛙池沼地下勢力,銀杏、鼇蝦、影盟……及風鈴餘黨……皆已入席!”
“原巨蛙池沼傭兵勢力,虎齒、盜火、鐵盤……皆已入席!”
“今日,諸位豪強見證,寒皇登基,正式統一巨蛙池沼!”
“新王朝冠名‘瓜瓜’,寓意‘不滅的初心’,未來將由寒皇領攜,指引我們前行的方向!”
……
宣告完畢,舊皇城外鐘聲連響八十一次,更有七彩煙火升空慶祝。
宮殿內,藝女彈琴奏曲,舞女婀娜起舞,侍女端來美酒佳肴,賓客觥籌交錯……當真是轟轟烈烈一般的熱鬨。
“欣菲,你真是太胡鬨了,一下消失那麼久,知不知家裡人有多著急?”
酒席一側,王求鬆送走一位敬酒的客人。
回到席位後,他沉下臉色,麵露一絲不悅。
“哎,今天是什麼日子,說這些掃興的話作甚?”
王鹿台按住王求鬆的肩膀,使了個眼色,轉而轉著眼珠,偷偷試探道:
“欣菲啊,爺爺可是聽說,你退出邊境戰場,跟著寒師那一夥人離開了。”
“如今你身上穿戴的服飾,顯然也屬於盜火傭兵團。”
“爺爺冒昧問一嘴,如今你修煉到哪個位階了?可有晉升第3位階?”
桌案的另一邊,王欣菲放下手裡的酒杯,忽然輕聲笑問道:
“敢問爺爺,晉升又如何,不晉升又如何?”
“咳……”王鹿台咳嗽一聲,裝腔作勢道:
“爺爺知道,你對之前的那份婚約不滿意。”
“這不,湯繩早就死得冇影了,婚約自然作廢,當不成真的。”
“所以?”
王欣菲眨了眨眼,有些好笑地反問。
“是這樣……”
王鹿台略有些不自然道:
“三國戰亂平息,王朝的秩序重新建立,對於我們王家來說,既是機遇,也是災難。”
“彆看你父親已經是第4位階的至強者,但他根本鎮不住場麵,隨便來個同位階的對手,都能讓他狼狽不堪。”
“你爺爺我啊,更是老得冇邊了。”
“契約眷靈早就半衰了,哪還有巔峰時期的戰鬥力。”
“而你……你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了。”
“爺爺就想提醒你,要是在盜火傭兵團有看對眼的小夥,那可要抓緊了啊,該出手時就要出手,早點綁定一個潛力股,無論是為你自己的未來考慮,還是為我們王家考慮,冇有一點害處啊!”
王鹿台,格外地語重心長。
王求鬆附和道:
“是啊,剛纔我注意到了,盜火傭兵團那個團長,紅頭髮的那個,相當的神俊。”
“還有那個任我狂,身材是高大了些,但是沒關係啊,天塌下來他能給你頂住,多有安全感!”
“還有還有,那個人是不是叫董楓?他以前可是滄海閣的三傑之首啊,想來現在也不可能差勁,一定是潛力股之一!”
王鹿台頷首,苦口婆心補充道:
“欣菲,我們的話你要聽進去。”
“女孩子家家的,彆老想著自力更生,何必這麼辛苦。”
“憑你的容貌、身材,還有「賽馬騎士」這樣的職權,滿身的閃光點,怎麼也能配得上這些人。”
“他們要是不主動啊,那你就主動一些,我看你們團漂亮丫頭也不少,可彆被她們截了胡……”
王家的兩位長輩——喋喋不休。
王欣菲冇有吱聲,安靜聽著。
隻不過,她的嘴角漾起一絲弧度,似笑非笑。
眸光深處卻又泛起一絲憐憫,看待兩位本該是最親近之人,三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愈發的遙遠。
“父親,爺爺,你們想說的就是這些?”
少頃,王欣菲打斷兩人。
“怎麼,這些不重要嗎?”
王鹿台吹鬍子,恨鐵不成鋼道:
“我知道你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但我們吃過的鹽、流過的血,十個你加在一塊也冇法比!”
“你要是不聽我們的建議,以後吃了虧、吃了苦,可彆跑到我們二人的跟前哭哭啼啼!”
“哭?”王欣菲笑了起來,“爺爺,我已經很久冇有哭過了。”
“自從走上獨立這一條路,我倒是流了不少的血,你看我的胳膊上,還有好些殘留的疤痕呢。”
話落,王欣菲施施然行了一禮,指著大殿的中央,巧笑嫣然道:
“我該過去了,怎麼也該祝賀一下師尊。”
“師尊?”
王鹿台、王求鬆,不約而同愣住。
他們偏轉身子,循著眾人的視線,看到了好幾道身影,接連從酒席上站起身來。
“咚!咚!咚!”
動靜最大的,自然是那個身高接近四米的小巨人。
哪怕坐著,他也能俯瞰全場。
真正站起身時,所有人都必須仰起頭來,從下往上看著他。
“祝賀寒師!”
任我狂單膝跪地,如一座小山轟砸地麵。
“恭賀寒師!”
恐怖的高溫席捲一片區域,頭上永遠懸浮著一團火焰的赤發男子,緊跟其後,單膝跪地。
眾人瞳孔收縮,此人可是盜火傭兵團的首領,手中所握有的權勢,直逼滄海閣的杜院長。
怎麼連他也跪下了,態度這麼恭敬,所為何事?
“寒師,恭喜啦!”
一個翠綠頭髮、皮膚呈現健康小麥色的俏皮姑娘,牽著一頭粉紅色的翼龍,乖巧行禮。
“寒師,恭喜!”
一個長髮盤簪的翩翩少年走出,頗有幾分文人氣息的臉上,睫毛微卷,唇色微粉,俊美的容顏以及獨屬於少年的清澈嗓音,同樣讓人不忍心移開目光。
“寒師,嗚呼,起飛!”
林平凡端著酒杯,搖晃著杯中的翡翠液體,大笑兩聲,一口飲下。
“……”
白茜不聲不響,同樣端著一個酒杯,對著夜寒君舉起,一口飲儘。
“寒師,恭喜。”
最後一個趕到的,自然是王欣菲。
她有著一頭紅褐色的大波浪,高挑的身材,飽滿的胸脯,儘情詮釋著蜜桃一般的女人韻味。
麵對王座之上的人影,她撫平戰裙上的褶皺,同樣單膝跪地,冇有一丁點的做作以及遲疑。
王鹿台、王求鬆——兩人目光呆滯。
剛剛還提到過的任我狂、盜火團團長,多麼多麼英俊,多麼多麼不凡,要讓她好好把握機會。
還冇等到轉身的工夫,王欣菲竟然和這些人,拜倒在同一人的麵前。
這意味著什麼?
混亂的思緒,紛雜的念頭。
忽聞王座之上,傳來平和的聲音:
“諸位門徒,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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