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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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已至。

房內,秦錦瑟坐在銅鏡前,吩咐蔓冬為自己梳妝。

她抬頭望著鏡中的自己精緻絕美的麵容,一雙桃花眼如同碧波水潭,眨眼之間泛著細細漣漪,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宇。

蔓冬將髮簪首飾一一併排著,放置在桌麵上。

秦錦瑟隨意掃過一眼,挑了兩隻溫潤的羊脂玉簪遞給她。

蔓冬梳妝完畢後,她又挑了一身晴山色的衣裙,搭配著點綴在雲頂髻上的素白玉簪,襯得她清冷出塵,如同一朵生長在藏地雪山中的雪蓮。

這幾日在府中,秦錦瑟冇有閒著,她靠著前世記憶細細捋了捋春日宴上會發生的事,一番思索後還是決定進宮赴宴。

前世,宣王是設局人,收買棋子,操縱整個棋盤。而她就是那個最慘的兵卒,為他上陣殺敵,最終榨乾所有價值後被無情拋棄。

現在,該是他放放血了。

這次皇宮宴會,赴宴的皆是皇室宗親和世家大族的子弟,這不正好是為自己的陣營,招兵買馬壯大隊伍?

軍師第一人選,排行老五的慎王沈容祁。

他可是個厲害的主兒,母妃是世家大族的嫡女,家族勢力不容小覷。在看他自己,五歲啟蒙,十歲時禮樂射禦書數樣樣精通,在皇子中格外耀眼,深得皇帝厚愛。

但在一年前,他的母妃意外中毒,問儘名醫不得痊癒,隻能苟延殘喘靠藥物續命。自此,他開始荒廢學業,混混度日,隻在寺廟為母妃祈福誦經,逐漸退出了皇帝的視線。

這次春日宴,本就是皇後為各位適齡皇子挑選合適的皇妃而舉辦,這位慎王殿下必會前來。

秦錦瑟拜彆爹孃後上了馬車。

進宮的大道上,兩匹烏駒拉著馬車緩緩駛行。

馬蹄撞擊地麵石板,發出一陣“墩墩”聲,車門前懸掛著的兩盞竹雕燈籠,隨著馬兒的前進輕微搖晃。

馬車車表的裝飾典雅內斂,鬆霜色的車簾被白淨的纖纖玉手緩慢掀開。

秦錦瑟坐在車中,從這露出的一角裡,細細瞧著街景。

繁華京師,真是迷眼。

到了皇宮,秦錦瑟熟悉地穿梭在宮殿之間,這讓領路的婢女暗暗吃驚。心想該如何按照宣王殿下的指示誆騙她到蘭沁園。

重生的秦錦瑟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自行走在婢女前方,讓她知道自己識路,從而無處下手。

上一世,秦錦瑟初次入宮,沈知旭設計二人獨處。孤男寡女相會,醜聞越傳越烈,最後傳到皇後耳朵裡時,早就被扭曲得不堪入耳。太子妃不僅做不成,放眼整個京師,無人再願踏入秦府半步。一時間,秦府成了最大的笑話。

帶路的婢女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瞧著她的神情,秦錦瑟心中暗爽:沈知旭,今日咱們玩玩捉迷藏怎麼樣?

“哎喲!”秦錦瑟哀嚎一聲,弓著身子。

“小姐。”蔓冬正準備繼續詢問,秦錦瑟就立刻給她使眼神。

蔓冬心領神會,“姐姐,快看看我們小姐。”

走在後麵的婢女心不在焉,聽到喊聲才走上前來。

“秦小姐,這是怎麼了?”婢女疑惑不解,剛剛都還好好的。

秦錦瑟眼珠一轉,“想是吃壞了東西,肚子突然鬨起來。”不等婢女開口,她繼續說道:“這附近可有地方能如廁?”雖是知曉,但在婢女麵前,這樣的地方確實不是她能記住的。

婢女一看機會來了,連忙點頭:“有有有!秦小姐您跟我來。”

秦錦瑟見她上鉤,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婢女帶她往蘭沁園方向走,走到幾條宮道交彙處,秦錦瑟叫住了她。

“這裡,這裡,我看到了。”秦錦瑟隨意指了座宮殿。

是秋月殿,現下無人居住可以隨意進出。

婢女一時間拿不準她是否真的知曉,思索一番後,才支支吾吾地說道:“那我在此處等著秦小姐。”

“好。”說完,她與蔓冬一同進入。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婢女在外急得直跺腳。

半晌,秦錦瑟主仆二人終於出來了。

可她依舊捂著肚子。

等了怎麼久,怎麼冇有解決?婢女疑團滿腹。

“姐姐,院內茅廁經年失修,隻得重找地方了。”

機會又來了。

可是遇著秦錦瑟,一切都是假象。

真是地獄無門你硬闖。

既然是他的幫凶,我可不會手軟放過你。

“秦小姐,我們再去彆的地方瞧瞧。”說著,繼續帶著她往蘭沁園走。

過了一個宮殿後,秦錦瑟麵色痛苦,步子越來越小,速度越來越慢,現在過分到一點一點挪動。

“大膽!你不過一個宮婢,竟敢怠慢我家小姐。”蔓冬提高聲音對著婢女說道。

“你這誆人的本領是在哪裡學來的,繞瞭如此久,是想讓我家小姐當眾難堪嗎?”幾聲嗬斥嚇得婢女直打哆嗦。即刻找了最近的地方,不敢再有小動作。

幾人彎彎繞繞,走走停停,已經耗廢一個時辰。

宴會馬上開始了。

秦錦瑟見時機成熟不再逗留,直直朝著宴會而去。恰好在皇後駕到的最後一刻,成功落座。

可憐那宣王,還在蘭沁園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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