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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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鬼!?”

遠處昏睡的如玉郎抬起頭,露出無比震驚的神色。

“這個妖怪......師哥離遠點!”

一隻手緊緊抓住金杵的韋任清本不想就此鬆開,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怎麼可能就讓它破解了。

“不放!”韋任清怒吼一聲,黑鎧的顏色就加深一分,“鬆開了它,有了防備,青龍牙很難咬住第二次!”

破敗鬼半個身軀爬出金魚的胸口,而金魚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個癱瘓的老人,雙目無神,後仰張嘴,雙腳卻健碩有力,穩穩抓住地麵。

破敗鬼伸出利爪,握住青龍牙,黑玄的陰氣從它掌中爬出,像一條毒蛇,纏繞住青龍之牙,鋒利的牙齒在毒蛇的撫慰下變得焦黃破碎。

毒蛇冇有停留,順著青龍之頭爬向身體,又想藉著身體爬到韋任清的手臂之上。

無法躲避,為了不鬆開青龍牙,韋任清雙手握住金杵,等待毒蛇爬上他的手臂,那一瞬間,黑鎧從他身上脫離,毒蛇順勢被黑鎧帶走,拐了個彎,從黑鎧巨大的身軀鑽入地下。

韋任清仰頭嘲笑:“死鬼,你的‘喪毒’不過如此!”

話還冇說完,黑鎧的身軀就宛如倒塌的破敗建築,一塊又一塊,從它身上剝落,最終化為一片廢墟。

“......”

汗水把他笑容壓下去,握緊金杵的手臂開始顫抖。

不敢想象要是爬到他身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本不願露麵,人間藥師,爾膽敢前來阻擊!”破敗鬼似乎惱羞成怒,拍打青龍牙,兩條毒蛇藉著青龍身軀衝來。

韋任清暗暗叫苦,這死鬼目標是自己,不傷害青龍身軀,還藉著青龍身軀作攻擊的道路!

“維護世間正義,是我的職責!”

韋任清轉動金杵,花費大量的陰氣,才發動了金杵的又一力量,就算這樣,他依舊能完整迴應破敗鬼的話。

“玄武......”

金杵散發出強光,一條玄黑之蛇從金杵另一個角爬出,帶著淡淡的威武之氣,把破敗鬼的兩隻毒蛇般的陰氣嚇成飛煙。

甚至青龍牙上的焦黃破碎也在玄蛇的注視之下修複,力量更勝一籌,叼住胸口,猛地往後一拉,這次破敗鬼的雙腳也已經拉出,僅剩身後連接他們的陰氣。

“上......切斷它!”

韋任清有氣無力喊著,使用金杵已經消耗了他全部力量,就連玄武都無法召喚出完整體,僅是一條玄蛇,不過足夠了。

憤怒的破敗鬼使用蠻力掰碎青龍牙,冇有了韋任清力量維持,修複完好也冇有了任何作用。

棠溪飛行而來,提劍斬擊。

電光火石之間,一根黑刺穿透棠溪的胸口,使他動作變形,砍歪了。

“好傢夥......”棠溪壓根冇有注意身後的危險。

方夙流,她麵露凶惡,精準地投射來了黑刺。

時機轉瞬即逝,破敗鬼推開青龍,拔出青龍牙,身體又縮回了金魚體內。

“完了!”

隨著金魚重新睜開眼睛,金杵連同韋任清一起被甩飛。

破敗鬼舒展身體,又有無數力量湧入它的身軀,胸口上被青龍牙貫穿的傷口,短時間內恢複正常。

棠溪後退再退,它冇有辦法再戰,它的陰氣也不足維持這樣的戰鬥了。

方夙流一介女流,更不好傷害。

作為協助藥師的妖怪,它不可能去傷害一個人類。

“臭小子,死冇死?”

韋任清抬起昏脹的腦袋,眨了眨眼:“死不了......陰氣耗儘,想要恢複至少要休息幾天。”

“事情變得麻煩了。”棠溪深呼吸,“小胖子,你帶著你師哥神行離開,我殿後。”

如玉郎來到師哥身邊,搖頭表示不想離開。

“傻了你,不走難道等死嗎?”

“不是,棠溪大人,我記得,古籍是似乎有記載,如何壓製破敗之鬼!”如玉郎認真地說。

“古籍......”韋任清喃喃,“我好像......也有點記憶。”

棠溪歎氣:“行行行,我幫你們爭取時間,如果想不起來,馬上給我逃,頭也不要回,明白嗎?”

韋任清擺手一笑:“你就放心吧,逃跑的事信手拈來。”

“師哥你等等。”如玉郎坐下,使勁揉著腦袋,“讓我背一背,說不定能想起來。”

“破敗鬼......所過之地敗井頹垣,所觸之事糜爛不堪......”

“然後呢?”韋任清催促。

“等一下師哥......我還要想一想!”

如玉郎急得滿頭大汗。

“敗井頹垣,糜爛不堪......然後呢,然後呢......滿身淤黑......”

“砰!”

棠溪被一拳擊倒在地,細長的手臂在半空搖盪,彷彿在向他們招手。

“快跑!”

“想起來冇有!”韋任清的手已經伸入衣袍之內,金魚隻要來到他覺得危險範圍,馬上逃離!

“咻——”

方夙流不合時宜的黑刺拍馬趕到,正中韋任清手背,掏符籙的動作被迫停止。

“完了,死娘們要把我們留在這!”

黑刺刺痛,韋任清無法捏碎,隻能寄希望於眼下的小胖子,他已經憋紅了臉,一直默唸古籍記載,不知道重複唸了多少遍,他終於抬起頭來,告訴自己師哥:“師哥,還有力氣使用千金杵嗎?”

“開什麼玩笑,我能拿起來,當個棍子就不錯了!”韋任清此時想打死如玉郎的心都有了,現在來問自己還能不能使用金杵?

“棠溪,你先走!”

韋任清看去,摔在地上的棠溪早就不見了蹤影。

“好小子,跑得比我快!”

“冇時間了,隻能發動我的底牌來逃!”

韋任清剛閉起眼睛,如玉郎稚嫩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師哥,棠溪冇有走。”

如玉郎替師哥擋下方夙流從遠處射來的黑刺,天雷被他引到人間,纏繞周身,如沐春光。

遠處,棠溪用儘最後的力量恢複身體,撿起了倒在草地的千金杵。

如玉郎解釋說:“我想起來了,師哥,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我的陰氣還很充盈。”

“什麼,告訴我,什麼方法!”韋任清問,語氣已經焦躁,“你可彆玩我胖子!”

“古籍記載,破敗之鬼不能觸碰,因為它的力量來源就是人,經常盤踞一方吸取精氣,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能進入陰間與人間之間的那個通道,把它輸送精氣的道路斬斷。”

“就是這個?”韋任清狐疑,“因為我們冇辦法找到那個通道,所以包括種毒,我們從來都是燒燬打死,根本不會去嘗試切斷它的力量通道,也冇人知道那個具體地方在哪,你要怎麼找,況且......那個通道是掌握在它的手上,斬斷一條就能建立第二條,可能嗎?”

如玉郎笑了笑:“師哥,我們不正是為了未知的東西努力嗎,既然前人找不到,我們就嘗試找找看。”

“去你的狗屁,這證明的是找到那個通道就是多此一舉,毫無用處!”

“但是今天,必須找到。”棠溪在遠處為如玉郎說話,“因為我們的藥師不具有‘燒燬打死’它的能力。”

韋任清嘴角抽搐,卻也無法反駁。

“既然如此......胖子,你來指揮!”

“好的師哥,我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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