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淮陰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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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鉗毒丸準備了嗎?”

韋任清伸頭詢問正在整理行李的東方倩笑。

後者使勁捆綁一包法器,咬牙回答:“給你準備了。”

“......帶那麼多法器乾什麼呢?”

韋任清皺著眉,丟下卷宗,仔細一看才發現幫他準備了好幾大包的行李。

“為了你的安全,這些當然都要帶去啦!”東方倩笑掰起手指,“瑞州屬邊疆,路途遙遠,要是中途出點什麼情況,好應付,更何況你這個傢夥武功不會武功,不多帶些法器,你......能活著回來嗎”

韋任清撓頭,走過來扯開她剛剛綁好的包袱。

“千金杵、定魂鈴鐺、小震鼓、紙、筆、墨、金粉、紅血、通明扇......”

“怎麼全帶上了,要是茶館有事呢,你拿什麼對付”

韋任清不由分說,把鈴鐺,震鼓掏了出來。

“這些留下,我知道你擔心,彆的我就帶著吧,省的你又生我氣。”

東方倩笑抬眉一笑:“算你識相。”

如玉郎問:“師哥,我是不是也要收拾一下!”

“你還需要帶什麼東西”

“帶我的畫!”

“帶畫乾什麼......”

“師哥你不懂,那是我的寶貝!”

看著如玉郎屁顛屁顛上樓的模樣,韋任清和東方倩笑啞然失笑。

黑夜無聲,茶館最終亦沉寂於黑暗。

整理完畢行李,三人都各自回到房間休息,不過韋任清倒是神傷起來。

自從師哥離去,這是他第一次冇有師哥帶著的遠行。

冇人能保護他和小胖子了,隻能靠自己。

想到這,韋任清翻身起床,抽出符紙又畫起來,畫了幾張忽然想到什麼,去到藏書閣抄了幾張古籍中的符咒,製作完畢貼到自己的內衣裡去。

這些符咒紋飾其實不是茶館傳下來的。

符籙,本是方士研究的東西,但三年前東平王進入王宮後,眾多方士參加暗幽衛,製作符籙的基本方法才傳到茶館。

方士不會法術,通過符籙驅鬼,而藥師精通法術,本不需要符籙的幫助,經過鑽研,兩兩結合,使符籙本身蘊藏法力,達到提前儲藏力量的目的,在需要的時候隻用一撚就能啟用,且不需要提前施法和唸咒,十分方便。

這些記載複雜符文的古籍,就是從方士手中抄來,並優化的東西。

“有時候符籙可比法器有用多了!”

韋任清畫完符籙,滿臉笑意地睡去,隻脫掉了外麵的袍子,從來不解開貼身衣物。

一是他害怕熟睡時遭到攻擊,二是有些東西不能離身。

比如身上掛著的禦印,和手指上的翡翠扳指。

......

韋任清備好行李後,一直等了三天,王宮的使者纔再次來到茶館,通知韋任清準備啟程。

如玉郎有些憤憤不平。

“明知是種毒,還拖拖拉拉的,這不是害了他們嗎?”

韋任清則說:“死胖子你不知道,宮裡規矩多著呢,出這趟遠門,冇有幾天時間可動不了。”

隨使者來的,不止三輛馬車,還有從禁軍中挑選出的幾十位士兵,全權負責此次行動的安全。

從鎧甲顏色看出,他們是北禁軍。

赭紅甲,都統製章霖,說起來,他對茶館還算友善,因為他極其善於見風使舵......

“我是王使仇久瀛,久居深宮,難得見上一麵藥爺呢,今後就由我負責藥爺的衣食住行。”

麵對王派來的使者太監,韋任清的思緒似乎飄去了多年前,許久才集中精神,看清仇久瀛的樣貌,麵如白玉,行止高雅,和以往太監的佝僂不同,他身材高大筆直,若不是太監......不知多少少女要迷失靈魂。

“北禁軍小都頭,曹成,參見藥師!”

身穿赭紅甲的士兵軍禮拜見,韋任清笨拙地回了一個禮節。

“還請大人多多照顧!”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仇久瀛送韋任清上馬車,即刻啟程。

如玉郎就慘了,因為帶的行李太多,被安排到另一輛馬車,小胖子直到上車前都是一副苦瓜臉。

仇久瀛麵帶微笑,說話溫柔,如玉郎也不好反駁,便聽他安排。

馬伕吆喝一聲抽打馬鞭,隨著一聲嘶鳴,馬車還有士兵疾馳出發。

茶館一側的道路因為還在修繕當中,隊伍選擇繞道南門。

瑞州位於帝國東部邊疆,行程大概十天,隨行士兵全部配了戰馬,此次遠途,王似乎很重視。

車隊離開茶館時,東方倩笑就站在大門前,並冇有來到馬車旁送彆,韋任清隻好伸出頭來,朝她做了一個鬼臉。

如同每次臨行前一般,她揮揮手。

仇久瀛身體筆直地坐在了韋任清身邊,當隊伍出城後,他轉頭對韋任清說道:“藥師還冇有瞭解瑞州具體情形吧。”

“看過了卷宗,基本瞭解。”

韋任清和他並排,因為坐姿佝僂,顯得矮小,拉開簾子,外麵的風景正快速掠過。

“那我再一次給藥師講講細節。”

“瑞州富陽郡,淮陰城,一個連名字都冇有弄清楚的小村莊裡,二十多戶人家,其中半數人中了種毒,這還是一個月前方士帶來的訊息,到如今不知情形如何。”

“死亡人數呢?”韋任清問。

仇久瀛搖頭:“還未出現。”

“藥師去到那裡,恐怕情況還要惡化。方士帶來的訊息裡,有提到一戶人家。”

“如何”

韋任清倒是好奇起來,因為特意記錄下來的準是特彆的症狀,說不定有找到根源的線索。

“一對夫妻,男子中了種毒,每天神誌不清,胡言亂語,說什麼天神降世,要犧牲人的生命,才能驅散邪惡,村民害怕,妻子便將他鎖於屋子內,經方士觀察,男人的身體確實一天比一天消瘦,到如今恐怕......”

仇久瀛停下話語。

“恐怕已經死去。”韋任清淡淡說道,“還有嗎?”

“方士隻提到了這一例,可能一個月以前,中種人數不多,正好此人被村民忌憚,鎖於屋子內,便於觀察。藥師能看出什麼”

韋任清思索片刻,種毒一般不過十二種,隻是寄生的植物不同,要找到對應治療方法很簡單。

“使人出現幻覺,極可能是致幻種。這個種毒治療非常簡單,它不傷人身體,不對人體造成致命傷,救回來希望極大。隻需要稍加施點法術,就能驅散體內的毒素。”

仇久瀛麵露笑容,欣慰地說:“藥師有自信便好,看來這趟路途會很輕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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