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瘋了,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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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窈唇邊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

陸湛成婚當晚便不見蹤影丟下她一人,還未進門便受到王氏等其餘女眷的羞辱,空守了一夜又被王氏叫過去立規矩。

結果第二天剛一露麵同她的第一句話便是警告她不要招惹沈嬌嬌……

沈嬌嬌……嗬……憑什麼……

宋窈難以想象與自己同日出閣的沈嬌嬌該有多風光,夫婿愛護,眾賓相賀。

一方禮數週全,唯恐怠慢了半分。

一方受儘委屈還背上了晦氣的名聲……

想到這裡,宋窈心底對沈嬌嬌的嫉恨達至了峰頂。

“陸大人這是何意?”

宋窈冷笑兩聲,望著陸湛受傷的手又有些幸災樂禍:“莫不是我的好妹妹又受了委屈?她如今已是王妃,身份尊貴。能讓她受委屈的,也隻有她的夫君。”

“陸大人這般憐香惜玉直接王府把人搶過來就是,到妾身這裡耍威風算什麼本事?”

陸湛並冇有因為宋窈的話而動怒。

薑肆性子高傲,雖與陸府不和卻斷不會在沈嬌嬌的事上說謊。

既然他開了口,那定是宋窈又做下了什麼錯事。

隻是如今見她的模樣,是不會承認的了。

屋子裡不知用了什麼香粉,又甜又膩讓人發暈。

陸湛皺著眉頭走到廊下:“你既知道沈嬌嬌嫁入王府,就當清楚你與她之間已是雲泥之彆。薑肆心狠手辣最為護短,招惹到他難道還要宋夫人再護你一回嗎?”

荷花池落水一事已經過了這麼久,卻仍舊是宋窈心上的一道疤。

它並冇有隨著時間痊癒,而是內裡腐爛化膿。

時不時的還要痛一痛。

她自己不願去想,也不許彆人在她麵前提。

陸湛的話無疑是扯開了這道遮羞布,讓宋窈再度陷入了當時那羞恥恐懼的境地。

薑肆要殺她,所有人都笑話她。宋氏以頭撞柱渾身是血,差點丟了命。

到最後回府陸瑾瑜又強占了她……

這樁樁件件讓宋窈痛苦不堪,鋪天蓋地的絕望將她席捲,徹底讓她崩潰。

“是,是我做的,我就是見不得沈嬌嬌好故意陷害她!為什麼一母同胞她卻事事順遂奪得所有人的喜愛?!為什麼同出侯府她為妃我為妾?!為什麼我滿心傾慕的男人將全部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哈哈……”宋窈突然猙獰地笑了一聲,眼眶通紅嘴角卻上揚著落下幾滴淚來:“陸湛,把主意打到沈嬌嬌身上的不止我一人。你這般護她,我倒要看看能護到幾時!”

院子裡一棵石榴開的正盛,一陣風吹過,吹得那一樹繁花烈烈如焚。

聽到宋窈的詰問,陸湛終於悠然散漫的轉過頭來。眸色極深,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你在不平什麼呢?宋窈。宋夫人丟棄的人不是你!餓著肚子去吃狗食的也不是你!在青樓被人打個半死的更不是你!逼迫她嫁給薑肆,推她入水,與太子勾結,抬棺攔路設計羞辱。”

陸湛扯著唇角:“我實在是想不出沈嬌嬌有哪點對不起你,讓你和宋夫人這般作踐她。今日我倒是明白了,原來不是沈嬌嬌不好,而是有些人已經爛到了根裡。”

“隻要我活著一日,便守她一日。若是我死了,定會在死之前一併了結了你。”

“滾!你給我滾!”

陸湛轉身離開。

四喜泡好了茶,又去端來幾盤點心。剛走到門外,就看見陸湛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一時間倒不知該不該進去。

屋裡冇了動靜,隻能聽見幾聲隱隱的啜泣。

宋窈坐在桌邊,雙手捂臉像是在哭。

四喜小心的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剛想開口安慰兩句,就看見宋窈猛的抬頭。一臉淚痕的揮手,將桌上的茶碗杯盞大力地掃落在了地上。

雪白的瓷盞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四喜不敢去看宋窈的眼睛,噤了聲小心翼翼的隻管埋頭收拾。

宋窈兩手扶著身前的桌案不住喘息,隻覺荒謬。

沈嬌嬌已經嫁人了,陸湛竟還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以命相護,瘋了……真的是瘋了……

碎掉的瓷片不少都濺到桌底,四喜趴在地上伸手去撿。一不小心便蹭到了宋窈的繡鞋。

本來也冇有什麼,怪就怪宋窈正在氣頭上。

一時間竟像是找到發泄的出口一般,狠狠一腳踩到了四喜的手背上。

小丫鬟慘叫出聲,宋窈卻越加興奮。

她一邊用力碾著四喜的手,一邊口不擇言的罵道:“賤人!賤人!我讓你得意!讓你勾引男人!賤人!”

劇烈的疼痛讓四喜哭著求饒:“姑娘饒命!奴婢是四喜啊!”

可宋窈正在興頭上,哪裡會罷手。

欺淩帶來的快樂讓她滿心的不平一掃而空。她有些病態的笑起來,本來好好的一張芙蓉麵,此時竟猙獰如修羅。

就在四喜感覺快撐不住的時候,隨著“唧唧”的叫聲。

一道雪白的影子如閃電般的從屋簷上一躍而下,直奔她們而來。

宋窈起身想躲,可是已經晚了。

在她驚恐的目光中,元寶已經跳上了她的肩頭。緊接著嘴巴張開,一團血淋淋的東西自胸口滾落而下直到膝上。

“啊!”眼前的一幕太過血腥,宋窈驚嚇過度。急急站起身想躲,可卻不小心踩到了裙角,接著腹部重重的撞到了桌沿上。

四喜趕緊抽回手,就看見一隻帶血的肉塊落在宋窈的裙子上。

而宋窈因為驚嚇麵色蒼白一邊躲閃著將那團血肉抖落,一邊忍不住用手撫上剛剛被撞擊的腹部。

軟趴趴的肉塊落了地,宋窈強忍驚懼定睛去看,竟是一隻完整的人耳。

斷口平整除了幾個尖尖的齒痕,邊緣處還隱隱泛白有腐爛的跡象。

這是——顧紳的耳朵!

“小畜生——四喜給我抓住它,今日我定要剝了它的皮!”宋窈一陣反胃彎腰作嘔。

那道白影無疑就是陸湛養的小狐狸。

宋窈想到自己接二連三的在它身上吃的苦頭,一時間恨意迭生,恨不得親手將它宰了。

四喜哪敢對陸湛的心愛之物動手。

她有些倉惶的站起身,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卻發現元寶乾完壞事早已一個閃身爬上樹枝幾個跳躍就消失不見了。

被撞到的地方已然發青,可更令人無法忍受的卻是腹部由內至外傳來的一陣絞痛。

宋窈的臉色蒼白,冷汗直流。疼痛之處像是有一把利劍,深深地刺入皮肉在她的腹中不住的翻攪。

宋窈捂著肚子跪倒在地忍不住發出呻吟。

“姑娘你怎麼了?!”即便心底對宋窈又恨又懼。主仆之間,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四喜也顧不得腫起來的手,伸手搭在宋窈肩上欲扶她起來。

可宋窈隻管彎腰喊痛,根本使不上力。

眼看著宋窈一副疼痛難忍說不出話的模樣,四喜著急的轉身就要往外跑:“奴婢去找大夫。”

“……站住!”

宋窈嘶了一聲,煞白著臉小口的吐氣,用儘全力喊了出來。

她隻覺得自己快要痛到靈魂出竅,卻礙於某個能要人命的猜想,不得不忍住疼痛阻止四喜去找大夫。

宋窈就著跪地的動作,伏到地上儘力伸展身軀,直到這陣徹骨的疼痛漸漸減輕。

被冷汗打濕的頭髮緊緊貼在頰邊,如蛇一般陰冷的眼睛盯著四喜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去侯府走一趟,見到母親告訴她這兩日到陸府來,我有事要同她相商。”

“現在扶我去榻上,將門關好!若有人問起,便說我胸口疼,誰也不見!”

宋窈的處境沈嬌嬌卻是不知道的。

她這一覺睡的安穩,直到春杏輕聲來喚,才睜開了眼睛。

帳子被人撩開,透進些光亮。

“什麼時辰了?”

“回王妃,未時。”

沈嬌嬌揉著眼睛坐起,迷迷糊糊的看了一圈,並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揉了揉仍有些痠痛的腰身,順嘴問道“王爺呢?”

春杏替沈嬌嬌穿鞋:“薑維說,王爺進宮去了。”

“進宮?!”沈嬌嬌眼睛瞪的溜圓,徹底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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