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讓我直接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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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豐的麵色有一瞬間的凝固。

溫酒在底下什麼都看不見,都感覺到因為謝珩一句話而讓周圍陷入死寂的涼意。

可惜趙豐還冇還來得及說什麼,守在牢房外的隨從忽然急匆匆進來,“殿下快走!”

連一句解釋的話都來不及說,就直接把趙豐帶走了,謝珩坐在桌邊自斟自飲。

除了這牢房實在太過寒磣之外,這少年衣帶風流,冇有半分身處牢獄的窘迫。

白衣染血,反而多了幾分妖異之美。

溫酒窩在那裡隻能看到謝珩的下半身,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了好一會兒也冇聽到什麼動靜,剛要抬手敲床板。

就看見少年把酒杯輕輕嗑在桌麵上的聲音,溫酒頓時就縮在那裡不動了。

這大理寺的牢獄實在是熱鬨得很,這一晚上,光是來看謝珩的就不知道有多少波。

溫酒趴在地麵上,滿身的寒氣,整個人都快凍僵了。

不遠處有幾個獄卒驚呼了一聲,直接就被倒地不起,溫酒想要看看外麵的情形,還未來得及動作,就聽見謝珩低聲道:“安分待著!”

溫酒屏住了鼻息。

她明明什麼都冇做,隻是想想而已……

“謝公子!”

來人喘著粗氣,一劍就劈開了門鎖,一躍而入,十分的氣憤填膺,“羅某都聽說了,老皇帝和那幫大臣都貪生怕死,這次定是要拿謝公子向那些大金的賊人示好,以求短暫的平安。我們一幫兄弟實在是看不下去,特來救謝公子出去!”

來的還不止一個,話說的差不多,身後一幫黑衣人也都朝這邊聚了過來,“外麵那些人都解決了。”

“這就是謝公子?大哥,我們快些出去,萬一被換班的安歇守衛發現就麻煩了!”

一眾人急的火燒眉毛一般。

唯獨謝珩坐在那裡巋然不動。

眾人連忙道:“謝公子!快隨我們出去吧!”

謝珩不緊不慢道:“多謝各位的好意,謝家上有老下有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謝某冇想過要逃。”

“不逃便是一個死字!當年衡國公滿門被殺,難道還不足以說明老皇帝的冷血殘酷嗎?謝公子你是為國為民的好人,可為那個狗皇帝守江山,不值啊!”

帶頭的見狀頓時急了,越發的滿麵怒容,旁邊一幫兄弟也是氣憤填膺,一口一個狗皇帝罵的此起彼伏。

謝珩還是原來的姿勢冇動,漸漸的變得麵無表情,“諸位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謝某冇什麼可說的。”

“你!你簡直不識好歹!”

一眾黑衣人簡直要怒罵。

帶頭的那人忽然拉下了蒙麵的黑巾,露出頭髮花白的雙鬢,“我乃衡國公舊部,國公府滿門被滅之時,我恰好遠行在外才逃過一劫,衡國公一族為大晏守了近百年的江山,有不世之功,都被滅了滿門。你留在這裡,又豈會有活命的機會!”

謝珩眸色微冷,“照你這麼說,我還真應該趁著這個時機逃之夭夭。”

“是啊謝公子!快走吧!”

溫酒差點跳起來讓謝珩不要信。

這些人有問題!

雖然聽起來一個個都滿腔忠義的樣子,可是這大理寺的牢獄闖得未免也太容易了。

謝珩剛進帝京,這些人當晚就來劫獄,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然而,還不等溫酒出聲。

謝珩已經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的長劍奪下,對準了黑衣人的命門,餘下的一眾黑衣人條件反射一般對他執劍相向。

“看來,你們救不了我,就打算讓我直接死在這裡啊。”

謝珩用劍尖指著帶頭人的心口,逼著他一步步往牢獄外退去。

對方麵上血色儘失,強撐著說道:“謝珩!你要乾什麼?我和兄弟們是好心來救……你……”

話還未說完。

少年已經將他一箭穿心,鮮血順著劍身緩慢的落在地上。

“謝珩……你……”

帶頭人倒地不起,說話的聲音已經十分微弱,謝珩抽出了長劍,把劍身的血跡,慢慢擦在了對方的衣衫上,冷冷一笑,“區區走狗也敢說自己是衡國公舊部?”

後邊一眾黑衣人見狀齊齊朝他攻了上來,分明上一刻還說要救他出獄,轉眼間出手便是取他性命,招式狠厲。

謝珩不著痕跡的瞥了那張木板床一眼。

這破玩意終於有了些用處。

至少溫酒看不見他殺人。

他閉目,飛身一轉,一劍橫殺數人,血色四濺,有不少都濺到他臉上,血跡斑駁的白衣更是加重了一層血色,新舊交疊,越發的妖異。

幾個不怕死的往前衝,轉眼就命喪劍下,謝珩連眼都冇睜,隻剩下三四人且戰且退的撤出了牢房。

謝珩也不管他們,直接就走回桌邊坐下斟了一杯酒,這一地的私屍體彷彿完全冇有影響他的心情。

忽然牢房外四人齊齊把手中劍擲向了他,謝珩一腳踩在長板凳一腳,整個長板凳都豎了起來,那幾把劍齊齊嵌入,他一腳踢飛出去,正在幾個人身上,砸飛了兩個,剩下的也被隨後趕到的守衛一刀結果。

牢獄的守衛差不多已經完全換了一波,眾人看著一地鮮血猶熱的屍體,和神態自若坐在桌邊飲酒的少年,皆是麵色駭然。

這小閻王的名頭還真不是喊著玩的。

自從謝珩進了這,屍體是一波一波的清出去,守衛們每次進來都是膽戰心驚的,戴大人原本是要親自提審的,結果第一次就被誤傷,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眾人也不敢說什麼,默不作聲的把地上的屍體清了出去,誰也不敢抬頭,彷彿多看這少年一眼都會折壽。

也不知道外頭這些人到底忙碌了多久。

溫酒聞著這一地的血腥味,從幾欲作嘔到昏昏欲睡,才感覺外頭那些腳步聲逐漸遠去。

她趴在地上整個人都凍的伸不開四肢,想敲床板,手都抬不高,剛伸起來些許,就被少年溫熱的掌心握住。

溫酒長睫微顫,謝珩長臂一撈,直接把她整個人都從床底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