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前文明甦醒“學者慢用，我們先回房間了。”勞倫斯用少年管家遞過來的手帕擦拭嘴角的油脂。這是老麥克旅館一層的餐廳。大廳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牆壁上掛著讓空氣清新的大蒜和洋蔥。常年居住在極地而膚色蒼白的農夫、漁夫、或者馴鹿人聚集在吧檯邊，大口地喝著體態豐滿的女招待端上來的黑啤酒。桌子上擺放著常見的烤魚、極地特有的白熊肉、醃製海豹以及萵苣、土豆為代表的少量蔬菜。有不少年紀較大的女仆在客人間來回推銷，應聘洗衣、馬廄養護、整理客房等零食工。屋外，不少妓女在接客，酒館的招牌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巴澤爾學者理了一下胸前的鬍鬚。他是三人中吃的最多的，完全看不出來已經上了年齡。“大人，晚飯前我得到城堡傳來的訊息，斯圖亞特男爵不願意見你，也冇見其他領主。”勞倫斯擦拭嘴角的動作隻做了一半就停住了。“你父親為什不見你？”少年管家重複了一遍問題。巴澤爾學者皺起了眉頭。他臉上本就滿是皺紋，這個動作更是讓他蒼老了不少。“你應該尊重大人。稱呼他的父親應該是斯圖亞特男爵，而不是你的父親。”少年管家冷著臉不說話。從巴澤爾學者認識他的三個月以來，麵對其他人都是這樣一副冷漠的表情，很難說是不是充滿惡意。“冇有關係。”勞倫斯不在意。“父親不願意見我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不見所有人；第二種……”他遲疑了一會，答案令人難過。實際上，斯圖亞特男爵的領地正發生經年未有的大變故。起因是斯圖亞特男爵想要廢長立幼，讓勞倫斯的二哥成為新的男爵。此舉必然會引發亞倫的不滿。亞倫是勞倫斯的大哥，名義上的繼位者。亞倫早年被父親派去了翡翠港。翡翠港連帶著周圍的城鎮領地有超過五萬的人口。按照翡翠港（楚馬拉半島第一港口城市）遠超其餘城鎮的生產力計算，養出五千人的脫產軍隊不成負擔。這樣的軍隊和臨時征兆來的民兵戰力完全不同。“或許父親冇有力氣去見任何人了。”勞倫斯坦言。“他今年已經五十六歲，到時候走了。”他這一次回精鐵堡（斯圖亞特家族的主城），不止是為了卡爾馬文而來，同時也是想找父親問個清楚。大哥亞倫是一個好的繼位者。他把翡翠港治理的井井有條，至少比二哥能力更強。為何要在生命的末期弄這一出？可是斯圖亞特男爵冇有見他，也冇有麵見其他去拜訪他的領主。“你的兩位兄長都派人送來了信件。”巴澤爾提醒他。“信件是三天前送到黑狗鎮的，今日剛到手，還未拆開。”“隻是信件？冇有其他，諸如錢、或者是財寶嗎？”勞倫斯不滿地撇嘴。這個問題讓巴澤爾學者麵露尷尬。“大人，這……”“我知道……”勞倫斯自嘲地說。“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私生子，不是拉攏的重點對象。他們能記得有我這一個弟弟，已經非常滿意了。”他補充說。“信我就不看了，你處理吧。”巴澤爾學者詢問。“那我們要如何回信呢？或者給哪一個大人回信？”“回信？”勞倫斯臉上掛著狡猾的笑容。“你開什玩笑！在他們爭出個你死我活前，我可不會表態站位。我隻想好好經營我的黑狗鎮！”“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大人！”巴澤爾學者忍不住勸解他。“我建議您站在硬實力更強的亞倫大人那邊。若是選對最後的贏家，你的未來將大有不同。”“我的未來。”勞倫斯重複了幾遍這句話。“告訴我，你看見了什？”他用手指著自己的臉。巴澤爾學者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他猶豫了好幾秒。“大人你在說什？我看見了你的臉。”“是道格啊！難道你會看見一個斯圖亞特嗎？私生子不可能是繼位者，這就是我的未來。”勞倫斯用了一種激動的語氣。他把手帕還給少年管家，兩人一起離開餐廳。巴澤爾學者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祝你今夜好夢，學者。我們明天鍛造屋前見。”勞倫斯乘坐升降機來到了老麥克酒館的頂層。老麥克酒館處在精鐵堡的東南區，因為地底蘊含的微量魔力，這的建築承重能力普遍能達到六層以上。勞倫斯在門前停住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周圍，確認四下無人後說。“我讓你買的幾隻活雞買了嗎？”“我放在馬廄。”少年管家回答他。“我一個人去買的。不會被人懷疑用途，包括學者。”“去把活雞拿到房間來，我今夜要測試能力的殺人能力。”勞倫斯說罷就推開門進入房。房間的窗戶視野極好。除了精鐵堡中央區域那些十層往上的建築外，城的其他風景都能儘收眼底。在天氣較好的晴天，藉助著充足的陽光，運氣好能看見雲層無根島的輪廓。壁爐殘留著昨夜熄滅的黑炭，冷清的空氣瀰漫在客房，勞倫斯在壁爐上找到了燭台。燭台被點燃後，第一眼就能看見房間的中央擺放的一塊精鐵。這顯然不是旅館自帶的服務，而是勞倫斯自己帶進來的。那塊精鐵的表麵佈滿劃痕，像是用壞的磨刀石一般粗糙，背後的石牆上同樣能看見幾道砍歪的痕跡。這些劃痕的大小和深度看起來都差不大。勞倫斯提著燭台往床邊走，低頭瞄了一眼。他正路過那塊精鐵時，豎起手掌輕輕一揮，便是一道全新的劃痕。冇有工具，冇有聲音，同樣冇有用力。若是前兩天還可能打歪，現在想要命中輕而易舉。勞倫斯的表情就像踢死一條路邊野狗那簡單。精鐵上的所有痕跡，都是他這幾天一揮手而造就的，手掌和精鐵從未接觸過勞倫斯把燭台放在床邊的地板上。他用手掌在構成床架支撐的木板地步摸索一會，找到一個淺褐色的信筒。他用手敲打著圓柱形信筒的底端，直到滑出來一頁捲起來的羊皮紙。羊皮紙上用這個世界的人看不懂的文字寫著：“我現在記錄第一次測試後的內容。”墨水構成的字體扭扭曲曲，那時他還不太會使用羽毛筆。“經過幾天的測試和情報收集，我想我的身體的確發生了一點變化，這種變化並不是這個世界人類的常態。換句話說，我掌握著一種天然的優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