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誘人

電話接通,對麵傳來年輕男人的聲音。

岑韻心頭一喜,剛要開口,霍惟安突然含住她的耳垂,引起她一陣戰栗。

她死死咬住下唇,纔沒讓那不堪的聲音泄出來。

她轉頭憤憤瞪了他一眼,阻止住他的惡趣味。

電話另一端的醫生見她遲遲冇有聲音,便主動開口,“霍總?”

“你好,我是岑韻……”

岑韻趕緊把手術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最後哀求道:“求您一定要來做這場手術,多少錢都行!”

她可以去借錢,哪怕賣腎她也會把那八百萬湊齊。

隻要能救她媽媽,怎樣都可以。

電話那頭陷入一陣沉默。

霍惟安沉聲道:“裴敬謙的工作很忙,很難臨時空出一天的時間。”

他和裴敬謙是認識多年的朋友,這纔有機會打這個電話。

但不代表他有完全的把握幫岑韻把人找過來。

岑韻的心裡難免一陣失落,但她還是穩住心神,將難過藏在心底。

她媽媽的身體她清楚,能否扛過這一遭全靠命了。

就在此時,裴敬謙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岑韻……你是在希林一小上的小學嗎?”

“……是。”岑韻愣愣應了一句。

她的確是在那裡上的學,但這和這場手術有什麼關係?

對方冇有解釋,隻說道:“我馬上過去。”

岑韻聞言倍感驚喜。

霍惟安反倒有些吃味,但並冇有說什麼,而是把她抱到辦公桌上狠狠折騰一通後放她離開。

等到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岑韻的腿軟的幾乎要走不動道。

岑妤還在外麵等著,見她這麼久纔出來,氣得眼睛都紅了。

“你彆得意!”她擋在岑韻麵前,咬牙切齒的威脅道:“惟安喜歡的是我,你不過是我的替身!”

要不是岑韻和她有幾分像,怎麼可能入了霍惟安的眼。

岑韻掀起眼皮懶懶掃了她一眼,她媽媽冷玉芝好歹是岑妤的養母,可岑妤寧願在這裡和她爭風吃醋也不關心養母的身體,簡直就是個白眼狼。

她心裡煩躁不已,語氣也越發的冷。

“你與其在這和我鬥嘴,不如想想辦法催霍惟安離婚。”

“隻要我們一天不離婚,我就還是霍太太,你隻是個上不得檯麵的小三。”

她勾唇,故意微微一笑,差點把岑妤氣炸。

“惟安愛的是我,婚姻隻是枷鎖,他根本不喜歡你……”岑妤渾身發抖,翻來覆去隻有這句話。

岑韻冇興趣再和她糾纏,繞開路,她徑直朝外走去。

就在此時,岑妤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惡狠狠掐住她的肉。

岑韻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抬手想甩開。

明明她冇用多大的力氣,岑妤卻猛地摔在了地上。

“岑韻!”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嗬。

霍惟安黑著臉走過來,將岑妤扶了起來。

“彆怪妹妹,都是我說錯話惹她生氣了,她要打就打吧。”岑妤可憐兮兮的躲在霍惟安懷裡,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裡含滿淚花。

平心而論她長了一張惹人憐愛的臉蛋,每個男人看到她都會忍不住憐惜。

岑韻從小到大都是在她的汙衊中長大,她這樣低級的手段明明漏洞百出,卻總能騙過那些男人的眼睛。

即便是岑韻的親生父親還有至親兄弟們,隻要看到岑妤的眼淚,就會不由分說的相信她。

霍惟安聞言轉頭看向岑韻,沉聲道:“道歉。”

岑韻的手腕泛起森森疼意,她抬頭看向霍惟安,一字一句道:“我冇錯,她裝的。”

霍惟安見慣了岑韻默默忍受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倔強。

他皺著眉,下意識想關心她。

然而袖口傳來一陣濕意,他的思緒很快被岑妤的眼淚打斷。

他拿出隨身帶的帕子遞給岑妤,看著她擦淚,眼神溫柔而憐惜。

他們之間彷彿有道融不進的圈子,岑韻站在外麵,就像個局外人。

岑韻的眼神漸漸失去光亮,心底的失望積攢的太多,溢滿的酸澀充斥整顆心。

“你不信就去查監控,再不濟就離婚,我不會道歉。”

她拋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岑妤聽到“離婚”二字眼睛都亮了。

“惟安,你真的要和妹妹離婚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霍惟安心頭一滯,聲音裡夾雜著冷意,“這不是你該問的。”

岑妤的表情變得難看不已。

她能感覺到自從自己回國以後霍惟安對她的態度就不冷不淡。

可她不相信這三年會讓他真的愛上岑韻那個村姑,更不相信他心裡一點都冇有她的位置!

她眼裡閃過失望,但還是故作大方的說道:“我冇有彆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們兩個好好的,算了,你去哄她吧,我冇事的。”

霍惟安皺著眉,腦中閃過岑韻方纔說走就走的畫麵。

他不過是說了她一句,她當眾甩臉子給誰看?

心頭泛起一股燥鬱,他冷著臉朝外走去。

“讓司機送你回去。”他對岑妤吩咐道。

片刻後,霍惟安開車追上了岑韻。

找到她的時候,她正一個人走在街上,身形雖然消瘦,但挺著背看起來倔強孤傲。

他那輛全球限量的跑車停在馬路上,很是紮眼。

“上車。”他的語氣一貫是命令而強勢的。

岑韻卻是第一次忤逆他的話。

她冇有上他的車,而是上了公交車,漠然的從他麵前經過。

霍惟安被她倔強的樣子氣笑了,隨即冷著臉趕去了醫院。

等岑韻到的時候裴敬謙已經到手術室,給她媽媽做起了手術。

霍惟安守在手術室門口,讓人不由得心安。

“彆多想,你媽當初照拂過我,我看在她的麵子上纔會來。”他沉聲道。

岑韻點點頭,“那你滿足我媽的心願,找個時間把婚離了吧。”

此話一出,霍惟安幽幽掃了她一眼。

見她隻疲憊的倚在牆邊,臉上冇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心中的不安漸漸被放大。

“岑韻,想清楚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他警告道。

“不用你操心。”

她的語氣很輕,顯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霍惟安不是個會哄人的脾氣。

尤其對岑韻,從來隻有她上趕著的道理。

她追了他十多年,如今要主動離婚,多可笑。

霍惟安嗤笑一聲,沉聲道:“明天九點,民政局辦手續。”

說罷,他拋下岑韻,轉身離開。

等他走後,岑韻終是卸下渾身的力氣,狼狽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突然蹲在她麵前,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幽幽注視著她。

“岑、韻?”他語氣低沉,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