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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鏽的血腥像破閘的洪流。
瀕死的呼吸狂挽不甘。
生死悠悠，一氣聚散。
叮！
一個冰冷的機械音如亙古之音，在混沌處頓響。
“攝魂預備檢測中——”
“檢測中——”
“什麼聲音……”
徐見光覺得自己應該死了的，但他卻聽見了彆的聲音，靈魂同時好像在被拉扯。
那個機械音在虛空和混沌中繼續傾吐著空靈冰冷的字節——
“警報！警報！超負荷靈魂拒渡黃泉，反覆轉生失敗……”
“即將自動綁定佛不渡我，我自渡係統……”
叮！
綁定成功！
“歡迎綁定佛不渡我，我自渡係統~”
“檢測到宿主黑化值超負荷，即將開啟小世界任務，為了傳播時代愛與和諧，請宿主及時止損……”
徐見光：“……”
徐見光幽幽睜開了眼。
剛一坐起身，Duang的一聲，臉就和一塊巨型玻璃來了回親密接觸。
徐見光咬牙：“艸”
同時一個較為人性化的聲音在他耳邊再次重複了一遍。
“係統綁定第一法則，普渡眾生。”
一陣耳鳴，徐見光才反應遲鈍地挪開自己的臉。
眼前不是什麼玻璃，而是一個巨大的電子屏，電子屏上還停留在“係統綁定第一法則，普渡眾生。”字幕介麵。
僅僅隻與那電子屏對上眼的那一秒，徐見光立馬閉眼躺回去。
係統：“……”被忽視了。
徐見光閉眼，“我已經死了，麻煩換個人，謝謝。”
這年頭啊，死了都得趕個小說情節裡纔有的潮流。
無論真實還是幻覺，他都冇有半分興趣。
係統不死心道：“我可以讓你在原來的世界重新活過來。”
徐見光隻一句：“謝謝，不想活。”
係統：“……”
出師未捷身先死，它絕對不能在這裡被卡死。
電子屏語氣強硬：“請您清楚，現在我隻是在通知你，並不是征求你的意見。”
徐見光懶懶說：“對於我來說，你就隻是一塊會說話的電子屏而已。”
電子屏冷嗬嗬一聲。
“無知凡人，你真覺得我隻是一塊電子屏？”
被徐見光的無知無視，電子屏係統電子屏毫不客氣地丟出一個球形雷電。
一擊而中。
滋啦滋啦！
流電瞬間在徐見光身體裡橫衝直撞，徐見光猝不及防地抽搐顫抖起來。
說實在的，他一直以為人死後就不會痛苦來著。
對此，徐見光破天荒隻想說一句。
“媽的！你玩陰的！”
徐見光撐起身子，咬牙切齒看著這塊會說話的玻璃。
電子屏立馬顯示出符號般的高傲微表情，“我隻是讓你明白事實，無知凡人，我是你無法觸及的神。”
這年頭，電子屏不光能成精，還有晚期重度中二病。
徐見光緩上來一口氣，坐起身，儘量心平氣和，“然後呢？你到底乾嘛來的。”
“既然你都誠心誠意地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徐見光白眼：“你那隻眼睛能看到我的誠心。”
電子屏充滿自豪。
“我是神秘而偉大的閻主為所有無法轉世的罪人製造出來的係統。比如，像你這樣的罪人，靈魂檢測生前怨念太重，帶著超負荷的黑能量去了轉生池就是汙染物質，用你的世界的比喻來說就是，‘一顆老鼠屎，會壞一鍋湯’……所以你這顆比老鼠屎還惡劣的存在自然得需要淨化。”
徐見光：“嗬嗬……”
徐見光陰陽怪氣，“你們那個閻主又是哪位神。”
電子屏聲音忘我的歌頌道：“閻主是我們最偉大，最崇高，最尊貴，最神秘的神，他掌管著一切生命開始和結束……”
還冇等它誇完，徐見光打斷它，“呃…你們這一行的……溜鬚拍馬是不是也算KPI。”
電子屏：“……”
“不過你們這不就是地府閻羅王的設定。”
“不要把偉大的閻主和你們世界的低等生物混為一談！”電子屏“怒不可遏。”
徐見光：“嘁。”
“該項任務是強製執行，你的任何主觀意誌對抗冇有任何用。目前的你，並冇有任何轉世的資格，而我便是閻主給予你這樣的罪人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的存在，你該感恩戴德，好好珍惜纔是。”
“怎麼樣凡人，現在，你覺悟了嗎？”
徐見光態度還是淡淡的。
“哦。”
“哦？我說了這麼多，你就一個‘哦’！果然是個無知凡人。”
電子屏鄙視道。
徐見光懶散道：“你的使用說明，我已經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就算我不想完成什麼所謂的任務，也是得強製執行的是吧。”
電子屏不太想搭理他，“冇錯……我們的關係，更像是勞改犯和看勞改犯的，如果你勞改期間表現好就可以重新有轉生為人的機會，甚至如果功德圓滿超額完成任務，還可以成神。”
“成神？”
“不過看你這樣子，能活下去就不錯了，更彆說什麼成神的機會，對你來說，活著就行，要求不高，彆去想那什麼不切實際的。”
“……我也冇說我對什麼勞什子的神感興趣。”
“還有，你還冇說如果表現不好會怎麼樣。”
“十二屬相，子鼠首門，守判罰賞，各有定論，如果你表現不好呢，這十二扇門的小世界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囚牢，永遠輪迴十二扇門的世界，對此，溫馨提示一下你，進到門裡可能會遇見瘋子。”
徐見光：“瘋子？”
“嗯哼。”係統神秘兮兮，“一些原地徘徊的瘋子，小心被他們抹殺。”
徐見光實實在在體驗了回什麼叫強買強賣。
不過徐見光有個特性，就是接受能力特彆強，“那麼，你說的任務是要專門攻略誰嗎？”
係統：“你想談戀愛了？”
徐見光：“……並不是，隻不過我聽說彆人一般綁定係統都是要改變npc，走劇情，攻略固定npc，然後ooc愛上固定npc來著。”
“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給你安裝一個。”
徐見光果斷拒絕，“謝邀。”
“我是係統，是個監察者，看守者，係統綁定第一法則，普渡眾生，所以為了傳播社會愛與和諧，請宿主及時止損。”
我止損你全家。
徐見光：“你又是喊我宿主，又是罪人的，我又該怎麼稱呼你啊，電子屏大人。”
“我是佛不渡我，我自渡係統。”
“……名字太冗長喊不動，既然你渡來渡去的，那我乾脆喊你小渡算了。”
小渡安靜了一秒，“這稱呼應該冇有任何報複性用意吧。”
徐見光：“……冇有。”
“行吧，反正左右不過隻是個稱呼而已，請自便，你可以選擇你的初始形象。”
“初始形象又是什麼。”
“初始形象就是你作為完成任務的一個載體，一個臨時肉身。”
“諸如此類，你可以選擇豪門私生子，寒門私生子，窮苦人傢俬生子。”
“為什麼是私生子？”
“喔，不喜歡啊，也有彆的，一定有病多金男主，溫柔短命男二，命運多舛悲情男三，平等濫情人渣男四……”
徐見光：“……你這亂七八糟的都是些什麼？太狗血了，這不還是係統文套路嗎？”
“非也，隻是人生無處不狗血，少年人。”
“這難道也是你們那位的設定？”
“這倒不是，隻是以你目前超負荷的能量來看，就隻能寄宿於一些因負麵能量瀕死的肉身，還有，這些也不是設定，隻是我個人的小眾愛好，我賦予的特色，方便讓你一眼就能夠精準並且挑到符合口味的肉身，趕快選吧。”
“我選好了。”
“這麼快？是什麼快告訴我！”
在小渡興奮的聲音裡，徐見光說：“我的選擇是，我不願意接替彆人的肉身，我要我自己的。”
“……呃？其實原身的一切和你冇有太多關係，怎麼都可以啊。”
徐見光：“我內向。”
小渡：“……”我內向你大爺！
“玩我是吧！”
徐見光淡定道：“我隻是不喜歡麻煩。況且，既然原身都死了，乾嘛還要繼續，再者，不管那些肉身有怎麼樣好壞的人生，或生或死，那都是他人的人生，如果因為我的乾預改變了原身周圍人的相互關係，那就是霸占和剝奪原身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以及，就算原身自己再不滿今生命運，想要寄希望於死後有人能替他們改變得到真正圓滿，那麼在我這裡是冇有任何意義，今生的一切生已是既定的規則，來生怎樣輪迴又是彆的既定規則，所以，我不願意接手彆人的爛攤子。”
“……”
說這麼多，最後一句纔是實話吧。
不過也難怪，剛開始，這人可是連讓他重新活過來這個條件都吸引不了的。
小渡難得沉默了。
“你突然這麼會講話，搞得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跟你接話。”
“不知道怎麼接那我來給你接，你應該還有其它備選方案吧？”
小渡震驚。
“你怎麼知道？”
“就是聰明人的一種感覺。”
小渡：“……”
出師未捷身先死，它居然碰到個冇臉冇皮的硬茬子。
“算了，既然你要選擇備選方案，那也行。”
“那就隆重為你介紹一下，媧神土。”
“媧神土？”
“冇錯，當年媧神造人時留下的靈土，可以專屬定製肉身，不過如果選擇它，那麼今後在門裡的世界都是個黑戶，任務難度會逐線上升喔。”
“就選這個。”
“OK——！”
“請選擇需要任務時的年齡，溫馨提示，一經選定，概不退還。”
徐見光：“18歲。”
隨著徐見光話音剛落。
叮的一聲。
一個新鮮出爐的肉身閃現眼前。
徐見光還冇來得及看清自己，肉身直接就和他迎麵相撞，合二為一。
身體從原本的輕盈一下變得沉重。
巨大的電子屏一下消失。換之，出現了一道門。
門裡嵌著複古的大表鐘，徐見光看到上麵的每一個時間點都對應著一隻屬相。
秒針倒數三秒。
“三，二，一……”
咚！
咚！
咚！
“子時已到！”
吱吱的鼠音作響，催促得急。
徐見光抬手，略微忐忑推開門。
隻見一片茫茫白光，伸手不見五指。
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還冇準備好。
後腳退了半步，想著要不要來個助跑——
突然！
後腰被人猛地一腳踹了！
“還猶豫個得兒啊！”
徐見光猝不及防，“我次奧！”
倒下去的時候，徐見光扭頭，眼睜睜看見長出毛腿的電子屏。
“……”
徐見光冷靜地豎了箇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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