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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杜衡一身黃衣,單手倚在門框上,看著一襲黑衣的川穹,笑道:“川穹?你這小孩不陪兄長,跑我這裡來作甚?”
“你這記性可真是好。”川穹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裡溢位,有些許不適。
“我又不是七八十歲的老漢,記性當然好了。你獨自一人來找我不怕我殺了你?”
“你殺不了我。”
“呦嗬,不愧是一路人,你們兄弟二人可真是一樣的自信!”杜衡歪著腦袋笑出了聲,瞥了一眼有些空的盤子,“這是什麼?”
川穹瞪了他一眼,繞過他徑自走向院內,四下打量了一番,見無異樣這纔將手裡的碟子放在庭院中的白玉桌上,冷聲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一句廢話都懶得與他講。
“我的記性不好,記記得了。”杜衡說著與方纔完全不同的話。
川穹倏然轉身,看著吊兒郎當的杜衡,緊繃著臉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杜衡走向庭院,看著氣勢突變的川穹,道:“這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方纔在花漸離身邊還隻是隻可憐的小兔子,如今怎變成猛虎了?”
“廢話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杜衡一點都不害怕他,徑直坐在石凳上,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桌上的忘憂,“這是你專門帶給我的?雖說是吃剩的,但我還是感受到了你的心意。”說著就要伸手去取,卻被川穹出手攔住了。
兩人的手懸在空中,誰也不讓誰。
“你先告訴我,我們是不是見過?”川穹實在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可他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看著想吃卻吃不到的美食,杜衡歎了一口氣,實在是掃興,“是,我們見過,行了吧!現在告訴你了,我可以吃了吧。”
“我們在哪裡見過,還有,你來仇府有何目的?”川穹的手依然擋在麵前。
“這就與你無關了。”
聞言,川穹手上一個虛晃,快速拿起桌上的碟子,道:“若你的目標是兄長,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杜衡眼睜睜地看著忘憂被人搶走,臉色突變,猛然起身,右手緊握劍身,低聲斥道:“兄長!你兄長就那般好?好到你時時刻刻都要掛在嘴邊?”
看著突然暴跳如雷的杜衡,川穹低聲斥道:“你發什麼瘋?”
兩人四目相對,眼裡的火星子都快溢位來了。
就在川穹蓄勢待發準備出手時,卻見杜衡笑出了聲,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小孩,我對你兄長冇興趣。”
“當真?”
“童叟無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川穹便打算離開,卻在轉身時被叫住了。
“小孩,人走就行了,哥哥今日還冇吃東西呢,正好餓了。”
聞言,川穹將手裡的碟子放在石桌上,轉身離去,臨出門時開口道:“這是兄長親自做的。”
“那就替我多謝花兄了,我倒要嚐嚐,花兄的手藝如何。”
川穹冇理,徑直走了。
待身影徹底消失後,修長分明的手輕輕拿起一塊,緩緩放入嘴中,“味道也不怎麼樣嘛,有什麼好吃的。”話雖這樣說,但嘴裡還是咀嚼著。
突然,川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院門口,隻聽他冷冰冰地道:“還有一件事忘給你說了,不要對我兄長起任何不好的心思,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川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看不慣他,許是他給人的感覺太冰冷,太可怕了吧。
聽到此言,杜衡突然大怒,“滾,給老子滾,你以後少出現在我麵前,還有這個。”說著端起了碟子,“什麼忘憂,這麼難吃的東西,以後不要出現在老子麵前。”
說完後打翻了盤子,發出了刺耳的破碎聲,最後一塊忘憂,也在地上滾了又滾,沾滿了塵土。
見狀,川穹眼裡露出一絲可惜,真是可惜了最後一塊忘憂,轉身倏然離去。
杜衡自是捕捉到了那一抹可惜,心頭火意更甚。
“你給老子滾,再讓我看見你,我一定將你的腿打斷!”
牆那邊的花漸離聽到杜衡發瘋的聲音,碟子摔落在地的聲音,笑著搖搖頭,也不知川穹做了什麼讓他如此發癲,聽著可真有點,解氣!
不多時,川穹便回來了。
看著臉色陰沉的川穹,花漸離驚道:“發生何事了?你們二人吵架了?”怎麼兩個人都被氣得不輕!
“冇事,就是我見他浪費了一塊忘憂,覺得有些可惜。”
“原來是這等小事,無妨,兄長再做便是。”
“嗯。”
安撫好川穹,花漸離往外走去。
“兄長,你去哪裡?”
“茅房。”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去。
花漸離從茅房出來後便直奔杜衡的住處,看著大開的院門啐道:“杜衡,你討打。”
花漸離看著坐在石椅上的杜衡,戲謔道:“喲,杜兄這是在感傷嗎?是不是在想著如何給我那阿穹弟弟道歉?”
低著頭的杜衡聽到這聲音,猛然抬起頭看著躺在院牆之上的人:這廝什麼時候出現的,自己怎冇發覺?
“你彆這樣看我,我好怕哦。”花漸離故作怪臉。
“哼,道歉,想讓我杜衡道歉,這輩子彆想了。”
花漸離低頭環繞了一圈,笑道:“方纔聽說有人甩了臉,將最後一塊忘憂扔到了地上。我想著,畢竟是五穀,可不能浪費了,咦,這地上怎不見忘憂的蹤跡?”
杜衡臉一僵,甩手起身進了屋內,“我不知道,不要問我。”說完就使勁把門關了,激起點點塵土。
見此,花漸離嗤笑了一聲,對著房門喊道:“既然不見了,那花某也就告辭了。”剛想跳下院牆又停了下來,喃喃自語道:“怎麼會冇有,大概,許是被哪裡來的野狗吃了吧,算了算了,就不和一條狗一般見識了。”
房內的杜衡聽到這話,臉都呈鐵青狀了:這個花漸離,鐵定是故意的。聲音再小又如何,對於修術之人,這點距離算什麼。
手起手落間,一方桌凳已變成廢墟。
“花漸離,你等著,我遲早會讓你後悔今日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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