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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可是花漸離心裡還是對那一番夢有所擔憂。畢竟,龜哥哥是受了重傷才閉關的,這之中又生了什麼事,自己怎可知道。
兩人自鹽官出發,這心就冇安過,直到出了千陽。以往是因毀傷,現如今,雖知身處險境,但冇了毀傷的壓迫,心境倒好了不少。
“阿穹,你想不想聽聽兄長的故事?好像還冇有認認真真給你講過,以往你還小,講這些還不懂,現在不同了,阿穹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想聽。”
“我從小沒爹沒孃,是被師父從亂葬崗撿回來的。龜哥哥是我師兄,還有一個待我極好的師姐。
師父隻有我們三個弟子,再加上我無親無故,所以他們都特彆疼我。
雖說我無父無母,但這些年我生活得很快樂。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他“龜哥哥”嗎?因為他說話做事太慢了,我這種急性子受不得。”
“那花大哥是不是很能乾?”
花漸離仰頭想了想,身為八大世家之主,應該算是很能乾吧,於是點點頭,道:“他啊,是這個世上最聰慧,最善良,最好看的人。”
“那師姐呢?”
“師姐啊,是最好的師姐。但師姐為了救我,散了一生修為,這也是我想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原因之一了。隻有自身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想護之人。”
川穹聽著這句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道:“兄長,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何事?”
“我發現,兄長特彆愛笑。不好笑的事會笑,好笑的事更會笑。”
“嗯?多笑笑難道不好麼。你看這湖水,這天地,多麼廣闊,多麼美好。阿穹,你要記住,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多笑一笑。因為那時你會發現,很多不開心的事情,笑一笑可能就會忘記。
這樣,人活著纔有意思。”
“那如果是忘不了的事呢?”
“忘不了……忘不了的事……”花漸離不知該如何接這句話了,想了好久,這才憋出了一句,“忘不了那就積極解決吧,儘管,結果不如意。”
“兄長所言甚是。”
就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際,小船迅速劃過兩岸青山,當真是輕舟已過萬重山。
就這樣,兩人一狗曆經半月,終於到了豐都之地。
“我們終於到豐都城了。”川穹指著城門上的“豐都”二字,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欣喜。
花漸離雙手負在身後,看著眼前的豐都城,露出一絲微笑,“終於到了。”
轉而單手在川穹眼前一晃,“阿穹,杜家主為你施了幻影,想必整個江湖之中冇有幾人能夠看破。所以,我們要昂首挺胸地進去。知道嗎?”
如果是之前的川穹,想必心中多少會有些想法。但經千陽一行,他好似比以往通透了許多。
於是他抖了抖肩,學著花漸離的樣子,雙手揹負於後,一步一步走向城內。
“阿穹真棒!”
“阿穹,我們去聽書休息休息。”花漸離到豐都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能夠聽書的茶館。
“嗯。”
花漸離看著身前的一人一狗,有些感慨。這一路下來,白毛似乎很喜歡阿穹,從剛開始的戒備到現在的形影不離,嘖嘖,瞧瞧,現在都已經學會勾肩搭背了。
“白毛,你看這個鈴鐺好不好看,要不,送給你,掛在脖子上,一定很帥氣。”川穹從小攤上拿著一個金黃色的鈴鐺搖著,在白毛的脖子前比劃著。
白毛看了一眼,點點頭,兩隻爪子撥了撥鈴鐺,似乎在說很好看。
川穹見到白毛的這副開心樣子,也很歡喜,“老闆,這個鈴鐺我要了。”
“好嘞,稍等,給您找錢。”
等川穹帶著已經掛好鈴鐺的白毛到達茶館時,花漸離已經點好了茶水,隻等說書先生開講了。
“阿穹,喝酒嗎?”花漸離一邊說著一邊給酒杯裡倒酒。
“不喝。”
“也是,有傷在身,怎麼能喝佳釀呢。小二,再來壺碧螺春。我倒是有點想念杜家主的北苑茶了,早知如此,臨彆之時就該順手拿一些。”
聞言,川穹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老鼠一般,“兄長,你可真愛講笑話。”看著桌上的吃食,一盤花生碎,一盤剛炒好的瓜子,一盤涼糕,一壺酒。
他指了指最中間的盤子,又道:“這個是什麼東西?”
花漸離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道:“這個啊,好像叫什麼涼糕,剛纔小二推薦的。既然走到了他鄉,不得入鄉隨俗嚐嚐彆的口味麼。你嚐嚐,若是不喜歡,便不用勉強,讓白毛吃去。”
白毛蹲在桌角上,聽著這句嫌棄的話,很是優雅地瞪了一眼花漸離。
“你瞪什麼瞪,你個死狗。”花漸離總是在欺負白毛不能開口,因而經常損它。
川穹伸手拿了一塊,咀嚼了幾下,連忙稱讚,“兄長,這個味道不錯。”
花漸離便伸手也拿了一塊,咬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再配上我這太白酒,人間滋味啊。”一臉的滿足。
川穹看著花漸離手中的酒,嚥了咽口水,終歸忍住了。
以前在家偷喝過一次,酒入喉的那一瞬間,辛辣辣的,喝完後立馬鬨起了肚子,嚇得他再冇偷喝過。
如今看花漸離喝得開懷,倒有些饞了,但隻能忍著。
“當今天下,八大世家分足鼎立,我們今天且來說說這八大世家之首的鹽官花氏。”
正在聊天的兩人聽到說書先生的這段引子,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
“兄長,講的又是這些。”
“正常,畢竟這江湖中人對八大世家很是關注。”
“都說這鹽官花氏屹立千年而不倒,功在其家主,但這現任家主究竟長什麼樣,無人知曉。但,老朽今日可聽說了一件秘聞。”
說書人話鋒一轉,停了下來。
惹得客人們好奇心重了起來,“什麼秘聞,快些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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