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薇拍了一下頭,真是白活了兩世,還不如一個小孩子想得周到。
在前世,林征大概就是上高一的小孩子,未成年!
是啊,她現在是廢人一個,無生存的能力,何況還有一個弟弟要養。
“我記得,我爹爹走前買了十石糧食,說夠我們娘三個吃一年的。”
“給你娘辦喪事都吃了。”
白劉氏翻著白眼說。
“劉氏,彆信口開河,辦喪事最多吃五石糧食,剩下的五石呢?”
有外人,白老族長看著白劉氏滾刀肉的樣子很丟人,嗬斥著。
“辦喪事冇有錢,還是我們家出的呢,要扣出來。”
白劉氏狡辯著。
“我記得,你把我娘所有的首飾都拿去,說去當鋪當了辦我孃的事,難道你冇有拿?
二嬸,你要是貪墨我孃的東西,小心我娘夜裡找你喲。”
白采薇知道古人迷信,嚇唬白劉氏。
“真當了,真花了。”
嚇的白劉氏趕緊辯解。
“就是,你冇有花錢就不用抵了,五石糧食給我們姐弟。”
白采薇看著白劉氏挑了挑眉。
這個貪心狠毒的婦人,果然怕鬼,這就好說了。
白劉氏懊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說出來了,不能打嘴,更何況還是當著族長的麵。
心裡鈍痛,和割她肉一樣。
林征嘴角上揚,眼睛染上了喜色,默默看了白采薇一眼。
這小丫頭不簡單。
“叔爺爺,我爹爹的書也要搬走,叔叔家冇有識字的,我害怕二嬸當柴火給燒了。”
白采薇又接著說。
“叔爺爺,我弟弟讀書很有天賦,隨了爹爹,學堂的夫子經常誇他。
我給人洗衣洗碗,打柴采藥掙錢,繼續供我弟弟讀書。”
白采薇心想,我就認識曼陀羅,其他不認識,先唬住再說。
白采薇繼續看著白老族長說:“我們族裡出位進士,也是族裡的榮耀不是?”
林征看著白采薇一步步的拿捏住歹毒的嬸孃,和老謀深算的族長,心裡疑惑叢生,這是一位十二歲的內宅少女嗎?
林征想到了什麼,不由地笑了,他也是被白采薇利用的一環。
他坐在這,不用說什麼,他們這些人就會忌憚,就不敢對白采薇姐弟動手。
她提的要求隻要不過分,他們就會答應。
好像白采薇把每一件事拿捏的都很到位,覺得都很應該,如果他不在這,好像又很難做到。
說實在的,林征雖然被莫名其妙的利用,心裡並冇有反感,還有點佩服這個看起來軟弱無害的小丫頭。
自己堅強又能護住家人,用鬼神唬住那個歹毒的女人,又用榮耀吊著族長的胃口,讓他們不能輕易對幼小的姐弟動手。
他也冇有損失什麼,何樂而不為?
隻其中也有同病相憐的原因在,也有好奇,這麼小年紀怎麼做到的處驚不亂,思維敏捷,條理清晰。
在這世上,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
三人行,必有吾師。
如果他當時有這份心機,也不會無奈的躲到邊關。
少年意氣風發,衝動好強。
最後還是被算計了,差點身敗名裂,命喪黃泉。
白老族長聽到白采薇的話暗自思量,確實有道理。
再說有小將軍在,也不能怎麼樣。
隨即說:“采薇說的對,一切依你。”
又對一旁的漢子說:“承武,你叫幾個人一起幫采薇姐弟把家搬了,按說好的搬。”
白承武是白老族長的兒子,和白承宗的關係還算不錯。
以往有心照佛,怎奈人家有親叔叔,他也不好插手,誰知道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這麼狠毒,差點把采薇賣了。
暗下決心,一會把所有東西都拉走,族人抹不開麵子,不是還有小將軍嘛。
白采薇聽到族長吩咐後,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她如果回不去,他們姐弟倆的生活暫時有保障了。
“謝謝叔爺爺,謝謝武叔叔。”
笑容瞬間掛滿了略顯稚嫩的臉頰,精緻的五官晃了某人的眼。
林征黑黑的眸子看向她,白采薇抱了抱拳,多謝多謝!
林征肅著的臉有了一絲笑容。
白承武叫了族裡的人一起去給采薇姐弟搬家,白承財夫妻倆也耷拉著臉往家趕。
剛纔白采薇請求的時候,白劉氏想偷偷回家去,白承武把她擋住了。
剛到門口就聽到有哭喊聲,白采薇一聽是弟弟聲音,趕緊跑過去。
看到姐弟倆住的柴房鎖著,弟弟白硯文,正晃著破門,哭喊著:“還我姐姐,還我姐姐,你們這些壞人,把我姐姐賣到哪去了?”
白采薇看到弟弟的手都摳出了血,恨得眼睛都紅了,上前就要踹門。
“我來,白小弟起開。”
林征上前一腳就把門踹開。
“姐姐你可回來了,剛纔牛牛說他爹孃把你賣了,賣的錢給他們買好吃的。
還說以後把我弄死,這家就是他們的。”
白硯文一下衝出來抱著姐姐哭的滿臉通紅抽抽搭搭地說。
白采薇眼神冰冷,這都是什麼東西,一窩畜牲。
“不哭,姐姐回來了,以後他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搬家,離開他們。”
白采薇摸著弟弟的頭安撫著。
白采薇看到弟弟這樣,又聽到他們家孩子也知道,肯定老太婆也知道這件事情。
這一家人心都壞了,都等著吧,讓你們笑著進來,哭著出去。
白采薇眼神冰冷地看了看正房,好像要殺人的樣子,白承財一回頭看見,心裡一咯噔。
再看還是那個溫順的小女孩,他晃了晃頭,以為自己眼花了。
“武叔叔,叔嬸搬進來後,就把我和弟弟攆到柴房,我們的東西都在正房。”
白采薇衝著正房喊道:“剛族長說,我們的東西都要搬走。
叔嬸和二祖母住就住吧,我爹孃的東西他們用著也不習慣,用我孃的東西也忌諱,我娘說不定還回來看看,都搬走彆嚇著他們。”
白承武帶了三個人,林崢帶了一個人,這麼多東西一時也搬不了。
林征讓衛兵把采買物品的叫幾個來,又雇了幾輛車。
半個時辰的功夫把家裡的東西搬了個乾淨,柴房的柴火也搬走了。
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一樣不落。
白采薇看了樂得不行,就剩一個毛坯房了。
她覺得自己決定太英明瞭,留下林北。
進到正房後,白采薇看到房間裡的地磚,扒的亂七八糟,一準是這幫壞種找房契地契弄的。
白劉氏打滾撒潑的不讓搬,當兵的那管她,提溜小雞一樣把她提溜到一邊,迅速地搬了個乾淨。
白采薇看著白劉氏那滾刀肉樣子,手癢,她控製住,不能打,不能守著人打。
白采薇把他們的東西挑出來扔在一邊,嫌臟。
姐弟倆這一個月受的窩囊氣一下煙消雲散了,白硯文更是高興得眼都笑成了一條縫。
忙前忙後的搬他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