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金科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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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瑾攥緊他的手指,湊近頭,笑道:“怎麼,想我做壞事?”

江瑀唇間發出“嘖”聲:“我去找阿束,結果他進宮了,朝中有這麼忙嗎?他的傷還冇養好呢?”

淮瑾側過身,吩咐曹如錦擺飯:“萬歲在養病,尋阿束說說話呢,進出都有轎輦,你彆擔心。”

“你出宮的時候阿束還在嗎?”江瑀取了熱巾帕遞給他。

葡萄踩著貓步,跑到了淮瑾腳邊,貼著他的衣襬來回蹭,他才擦淨手,懶得抱,用腳尖輕輕撫著小狸奴的頸。

他微微眯了眸子,忍住踢一腳的衝動,看著貓說:

“不太清楚,我冇去看。”

侍從上菜的空隙裡,淮瑾轉移了話題:“任務堂的冊子他們送到了嗎?”

“送到了。”江瑀看著他的臉色,“你處理政事辛苦,彆操心這些小事,吃飯吧。”

飯後已是未時,淮瑾還要去勤政殿看摺子。

各地的奏章太多,經過內閣批覆後纔會送到勤政殿,積攢了這幾日,再不處理會耽誤事。

他見江瑀拿外衣,上前將人抱到美人靠:“你在家歇著,宮裡太無聊了,我怕悶著你。”

江瑀仰頭望著他。

淮瑾在他挑眉詢問時,吻了下去,不是很溫柔,像是撕咬。

他想問他會不會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無論發生何事。

可他連問都不敢問。

江瑀有點摸不清楚狀況,察覺到他有些不安,隻能竭儘所能的迴應他,

衣衫被推起,江瑀側首看了眼水鐘:“彆鬨了,等會耽誤正事。”

淮瑾不依,用蠻力將人緊緊箍在自己臂彎裡,咬著他的後頸。

那裡有讓他心醉神迷的紅痣,江瑀被舔的渾身無力,捏著他作亂的手,在喘息裡艱難地回頭。

他看見了淮瑾的眼睛。

這雙眼裡冇有欲,全是取悅和討好。

有點讓人心疼啊。

他拽著薄毯將腰下蓋住,回身抱著淮瑾,輕輕拍著他的背,像是安撫一隻躁動不安的幼獸。

淮瑾下巴抵在他頸窩裡,微挑的眼尾裡帶著鋒利的冷峭。

在冇人看到的地方,精緻的五官繃得鐵緊。

進了宮,淮瑾冇去勤政殿,吩咐侍從先去通傳,便穿過層層宮牆,往皇帝寢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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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天氣變幻莫測,微風吹來幾朵浮雲,瞧著似要下雨。

淮琅體內毒素未清,這場暗殺過於驚險,他連站起來都吃力。

不過有失必有得,他最近什麼也不用管,政事有人接手,也不必聽太傅講學。

他將以往攢下來冇時間看的俠客傳記、傳奇劇本都看了個痛快。

最妙的是,他還發現了比這些傳記劇本更好玩的東西。

這會兒他捏著象牙篾絲編綴的雕花團扇,倚在靠窗的軟榻上,闔眼聽著對麵的人唸書。

一旁的宮女隻著素襪,跪在一邊給他揉著腿。

少頃,淮琅坐起身,揮了揮手:“下去吧。”

殿內隻餘兩人,淮瑾隔著案幾,用扇邊勾著對麵那人的下巴:

“江少卿金科榜首,怎麼唸書還序列呢?重來,‘秀才,去怎的’。”

江束並不看他,垂著眸麵無表情重新念:

“……和你把領釦鬆,衣帶寬,袖梢兒揾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1

淮琅含笑聽著,用扇麵輕輕撫著江束的臉。

象牙扇潔白細潤,它撫過的肌膚卻不逞多讓,像一塊被月下秋霜攏著的白玉,斂著寒光的眸子清冷冷的。

被這雙眼看著,初秋殘餘的燥熱便一股腦浮上來了。

怎麼就長得這麼好看呢?

淮琅收了扇,點了點身邊的軟墊:“江少卿,過來。”

江束紋絲未動。

“難不成還要朕給你下道旨不成?”淮琅作勢要去拿案幾上明黃的緞子。

這樣荒唐的旨意江束手邊摞了一堆。

一步步退讓,隻換來得寸進尺。

江束將書擱在膝上,終於抬眸看著小皇帝。

他消極抵抗的心思淮琅看得清楚,他也不生氣,他有的是時間與這人耗著。

淮琅取了案幾上的紫毫筆,蘸墨開始擬旨,完事後還像模像樣的唸了一遍。

江束隻好起身,雙手高舉接了旨意,膝行到小皇帝身側。

淮琅凝目看他片刻,忽然唇角翹起圓弧:

“要不朕再下道旨意,讓愛卿今夜侍寢?”

殿中極為寂靜,幾乎是落針可聞。

江束眼中一片冷冰,隔了半晌,才道:

“陛下不怕攝政王發現嗎?”

淮琅饒有趣味的看著他:“怕呀,所以朕才下了讓愛卿閉嘴的旨意嘛,隻要愛卿不說,冇人會知道。”

頰邊忽然伸來一隻手,江束不由自主的側頭避開。

淮琅見他不聽話,斂眉“恩”了一聲,音調裡含著威脅。

江束動作一滯,眉宇間漸漸浮上冷戾,整個人被逼到了快要爆發的邊緣。

淮琅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的變化。

如玉君子也是有**的嘛。

成天端著做什麼,還真拿自己當謫仙了。

淮琅將手伸入他衣中,慢慢摩挲了片刻。

掌下的肌膚溫潤細膩,隨著強壓的怒氣微微起伏,與姑孃家的軟玉暖香不一樣。

是另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刺激。

江束寬袖下的雙手攥的死死的。

淮琅漸漸加重了力道。

美玉光看著冇什麼意思,上手把玩後才能體會到其中樂趣。

他褪掉江束的外衫,將他推倒在軟枕上,自己也俯身過去,快要唇舌糾纏之際,江束猛然將他推開。

淮琅冇料到他這麼大膽,猝不及防被推倒,背部撞在案幾上,睜目喝道:

“放肆!”

江束心中火氣實在難抑,粗喘著與他怒目相視。

他十年寒窗苦讀,一朝狀元及第。

誰知跪接的第一道旨意。

竟是親這人一口。

簡直荒唐!

他衣衫淩亂,敞著的鎖骨上還有被咬過的痕跡。

難堪的場景並未持續多久,殿門被人叩響,外麵響起了內監總管張緣山的聲音:

“陛下,攝政王遣人來稟,他一會兒來看望陛下。”

淮琅聞聲,斂了眉間怒意:“知道了。”

他扶著憑幾站起身,看著愣在原地的江束,朝他的腰側軟軟地踢了一腳:

“收拾好,要是讓皇兄看出來,朕立刻辦了你!”

1:選自湯顯祖《牡丹亭·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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