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全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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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籬打傘到廚房,看傘沿外的煙雨霏微,冷峻的麵上罕見的帶了笑意。

曹如錦正好也在廚下,見著他問了來意,連忙取來食盒。

“喬大哥,今早熬了魚粥,還有些鹹甜花捲。”

“多謝曹姑娘。”

曹如錦提著食盒,送他出了屋子,麵色羞紅,猶豫半晌才問道:“喬大哥,昨日宿在你房中的喬希,可是你的胞弟?”

喬籬撐了傘:“不是。”

他伸手接過食盒,眼中帶著幾分打量神色:“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曹如錦怔了怔:“我尋小安子問的。”

喬籬蹙眉:“你打聽他作甚?”

曹如錦神色慌亂,說話也不利索:“我……我就是……好奇問問。”

喬籬看著她泛紅的雙頰,捏著傘柄的手緊了緊,沉吟了一會兒:

“姑娘可記得上船時,我與你說過的那些話。”

曹如錦雙眸染了霧色,澀聲道:“記得,喬大哥不必敲打,我誰也不曾惦記,隻是好奇問問。”

喬籬挑了挑眉,他冇想敲打什麼,隻是想暗示喬希不喜歡女子。

雖然這做法有些不厚道,但他不是也冇明說嗎,倒也不算汙衊了誰。

喬籬回了屋子,喬希還懶在床上:“冇想到今天會下雨,待會趕路肯定得淋成個落湯雞。”

喬籬將人拎到桌邊:“我尋主子給你告了假,就在這休息幾天也無妨。”

喬希將漱口的茶吐到漱盂裡,急忙問道:“主子允了?”

“允了。”喬籬放下漱盂,又遞去一方帕子。

“可惜遇到下雨天,都不能出去玩。”喬希擦了嘴,滿臉失落,“不行,好不容易來一趟江南,待會兒怎麼著也要出去逛逛。”

喬籬看了一眼窗外逐漸加大的雨勢:

“這麼個天,鋪子都不開,外麵有什麼好玩的?”

喬希歪著頭思忖片刻,說:“酒館應是開著的。”

喬籬道:“我不是買了酒給你,冒雨出去喝做什麼,等會淋病了。”

他看著一臉倔色的喬希,語氣為難道:“我跟主子說的可是你身子不適,你要是亂跑,讓他知曉了,定會治我的罪。”

喬希從粥碗裡抬起頭,一臉訝異:“喬統領何時學會騙人了?”

喬籬以為被他識破了,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不尷不尬的笑了笑:“近墨者黑,冇辦法。”

喬希知道他是在點自己,也不與他計較,自顧自的吃著早膳。

喬籬等他吃完,將碗筷收拾好,又將買回的乾果蜜餞話本擺了一桌,提來幾壇酒放在桌上:

“你就在屋裡待著,等我晚間回來,要是冇落雨就帶你出去逛逛。”

喬希嫌他囉嗦,趿著木屐將人推出房間:“知道啦!江府巡防歸你管,快去當差吧,小心出了差錯挨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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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吩咐侍從在側室準備熱水,便端著碗站在廊下喂小麻雀。

初夏的雨下個不斷,土裡的蚯蚓長得肥,小麻雀吃了幾隻就飽了,用鳥喙啄了一隻在院中跳來跳去的瞎晃悠。

結果小麻雀一個冇夾穩,鳥喙裡掙紮的蚯蚓掉了下去,正巧落在剛進院的曹如錦頭頂。

它機靈得很,見闖了禍,趕忙躲在屋簷下,將腦袋藏在翅膀裡。

小姑娘被頭上蜿蜒扭動的蟲子嚇了一跳,連蹦帶跳的往小安子身邊跑。

小安子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又把手裡的碗湊到曹如錦麵前:“蠢丫頭看看這是……”

話音未落,腳背劇痛,曹如錦見他使壞,猛地將腳踏在他腳背上,扭來扭去的往死裡踩:

“你再叫我蠢丫頭!”

小安子疼的齜牙咧嘴,卻是站著不動,任她踩了一陣:“主子取的名,還不能讓人叫了。”

“不能,這絡子我做出來了。”曹如錦收了腳,氣呼呼地揮著手裡的如意結。

江瑀給淮瑾擦頭髮上的水,聽著外麵的笑鬨聲,唇角微勾:“你怎麼給她取了這麼個諢名?”

淮瑾整個人像是乏得很,站不住,懶懶的靠在江瑀身上:

“昨日讓她打個絡子都不會,隨口喊了兩聲,小安子跟她鬨著玩呢。”

他頭髮還未擦乾,水珠順著江瑀腰腹往下淌,又被無聊至極的淮瑾用手指勾了起來,像是抹藥膏一樣在細膩的膚上抹平。

江瑀看了看他頸側腰間的痕跡,把人抱到榻上,重新給他的腿上藥:

“殿下快收了你的神通吧,一會兒我還要看賬簿。”

淮瑾站在榻上笑出了聲,俯身勾住相思鳥的牛皮繩,將人拉得離自己更近:

“不過摸兩把你就受不了,自己多想還怨我。”

“是我多想嗎?”江瑀握著他的細腰,嗓音危險地重複道,“是我多想嗎?”

淮瑾頓時比那闖了禍的小麻雀還乖巧三分,站起身不再亂折騰。

他覺得這日子過得如在夢中,有些不太真切。

便總想確認著什麼,他理不清這時時縈繞心間的想法,隻知道離江瑀再近一分,更近一分,才能消解這潛藏在心底的不確定。

當這種方式叫人上癮,融入日常的一舉一動裡。

他便覺察不到自己是刻意的。

現在讓江瑀點明瞭,淮瑾才恍然,原來是他一直引著人沉淪。

這人倒確實冇多想。

江瑀見藥膏乾了些,給他穿好衣裳,確認那些痕跡都遮住了,纔給自己披衣穿戴。

他繫好腰帶,在心不在焉的淮瑾唇上親了一下:“午膳想吃什麼?我去讓下人準備。”

淮瑾仰著頭,晃著腳踝上的玉鈴鐺:“全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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