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安子的double kill

-

江瑀手忙腳亂的取了帕子,捂住口鼻,腦子暈乎乎的,隻覺得漲的有些疼。

淮瑾見他手上的帕子不斷被血染紅,心底驚慌失措。

“小安子,讓李濟安快過來。”

江瑀見他衣衫不整,忙仰頭喊道:“不用不用。”

“你把衣服穿好,我去洗一下就行了。”江瑀垂眸趿鞋,鼻下的血流的更凶了。

淮瑾擔憂的看著他的背影,一邊整理衣衫,一邊讓小安子傳李濟安候著。

不等江瑀歸來,李濟安便到了。

他跪地行禮時微微翻了個白眼。

嗬,你們這飯吃的真有意思。

他聽了事情原委,抬眸瞄了一眼桌上的河蝦春韭羊肉羹,眉頭緊蹙:

“王爺,這些都是發物,不利傷口恢複,公子鼻下流血應也是與此有關。”

小安子正侍立在側,聞言瞪大了雙眸,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

他哪懂這些,隻是把公子的情況和廚下說了,讓他們弄點滋補之物罷了。

誰能想到一下誤傷兩個主子!

淮瑾見此情狀,不用想也明白是哪出了差錯,心底暗讚小安子不愧是宮裡出來的,就是有眼力勁兒。

他聽李濟安說冇多大問題,便讓他先退下。

淮瑾看了眼嚇得戰戰兢兢的小安子,說:“你做的很好,公子的食材照舊,另外按李濟安的囑咐,準備些適合本王的就行了。”

“這些事不必讓公子知曉,下去吧。”

小安子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哪裡想到還會受了誇讚,出門的時候腳步都是飄的。

等江瑀收拾好回來,屋裡隻剩下淮瑾。

他冒充了一回醫師,裝模作樣的問他是不是夜裡難眠。

江瑀睨了他一眼:“你離我遠點,看我難不難眠。”

淮瑾湊上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瑀哥哥,你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往那樣清心寡慾,若日子久了,是會壞的。”

聽得此話,江瑀煙淺的眉目微斂,從冇人教過他這些。

但他覺得淮瑾這次冇有騙自己,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確實有這個跡象。”

淮瑾含笑抬眸,又哄了半晌,江瑀才動搖了些。

淮瑾立即再次將人抱住蹭了又蹭,像隻冇有骨頭的懶貓。

窗外陽光極燦,白日宣淫總讓人有些難為情。

江瑀眸映欲色,抱住懷裡的貓兒走向床榻。

紗幬擋去了烈烈燦陽,也掩去了綿綿春情。

*

船行到杭州的時候,遇上個煙霧斜橫,雨絲清淺的天兒。

許是近鄉情怯的心在作祟,江瑀不想立即回家,帶著淮瑾在街上閒逛,小安子與曹如錦遠遠跟在後麵。

江瑀撐著油紙傘,與淮瑾並肩行在迷濛煙雨中。

淮瑾的腿還未好全,走路仍有些搖晃,他撈了幾次江瑀的手,卻都被人避了過去。

他抱著糖炒栗子,眸中露出幾分委屈。

這一路走來,每靠近杭州一分,江瑀的熱情就淡去一分。

他知道是何緣故,也未再勉強,心裡又怕真將人憋壞了,便讓小安子停了滋補的膳食。

他想將已知的事都告訴江瑀,可是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暗地裡查他,是肯定會生氣的。

從江瑀的角度看,無論父母驟然離世是何緣故,都是一道難以癒合的傷。

要是他有切實證據,證明此事跟顧燦無關還好,可惜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猜測。

若是貿然告訴江瑀,他不是江父的血脈,顧燦和江父二人早就相識,怕是對他打擊隻會更大。

萬一真有他不知的恩怨情仇摻和在裡麵,自己貿然抖開也隻會讓他難堪。

江瑀好不容易能接受自己了。

他有些害怕因自己的莽撞,將事情弄糟。

懷中包著栗子的油紙包仍是溫熱的,這讓他心裡有些許慰藉。

江瑀神色冷峻,將傘沿微微抬高,街上百姓習慣了江南的天兒,在雨中走的不疾不徐。

他握緊了傘柄,但眼角餘光仍注意著身旁的人,不自覺又將腳步放滿了些許。

淮瑾察覺到他的動作,心中竊喜,眼眸水潤潤的。

不住的往江瑀那邊瞧,樣子乖順又可憐。

江瑀輕輕歎了口氣,就算知道他是裝的,此時也被看的有些心軟。

他將傘遞過去,放任自己在他身前蹲下:“上來。”

莫了又補充一句:“手彆到處亂摸,不安分就將你丟在這。”

淮瑾默默收回探向他後頸的手,眼尾懨懨上挑著。

師兄對他的習慣還真是瞭解。

他盯著眼前的紅痣,輕輕呼了口氣,把油紙包放在身前,捏了顆栗子將外殼啃掉,遞到江瑀嘴邊:“師兄,你不回家嗎?”

“不急,先在客棧住下也行。”江瑀張嘴接過被啃得坑坑窪窪的栗子。

淮瑾如蟬翼般的眼睫蹁躚顫動,眸中泛起晦澀不明的沉沉暗湧:

“師兄,若是……若是你不想帶我回家,你便自己回吧。”

江瑀心口一震,下意識想否認,卻又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他無奈的笑了笑:“你這籠子不甚結實,不怕我跑了嗎?”

“……?”淮瑾語塞,他當然怕他跑了,但更不忍見他為難。

若是以往,他肯定不管不顧的就跟著江瑀一起回家,哪會管他是什麼態度。

但現在不同了,師兄心裡有他,他便願意為他著想。

他將傘往下挪了挪,低頭快速在他頸後親了一口:“師兄跑去哪,我便跟去哪。”

江瑀眸色溫柔,正欲開口說話時。

喬籬就腳步急促的到了二人身邊,躬身稟道:“主子,京中來信。”

淮瑾未曾答話,側首凝著江瑀煙淺的雙眸:“師兄剛剛想說什麼?”

江瑀將人放下,他還是不太習慣人前與他這麼親近:

“冇什麼,快去吧,不要誤了正事。”

淮瑾乖巧的點了點頭,將傘遞給他。

轉身往一旁走時,他眸中目光由清明溫和漸漸轉為幽冷:

“什麼事非得現在說?”

喬籬在他身後撐著傘,沉聲稟道:“主子,江束受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