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月下仙人

-

江瑀輕笑了一聲,握著他的腰往下帶。

兩人腰腹相抵,他仰著頭問:“你不怕我惱羞成怒,就這樣和他打起來?”

淮瑾下巴擱在他的胸口上,捉住他不安分的手,蹙眉道:

“阿瑀最好麵子了,怎麼會這麼不講究。”

“你倒是瞭解我。”江瑀抽出手,從枕頭底下摸出藥包:“他拿阿束威脅我,你最好看緊點,如果……”

“冇有如果。”淮瑾將藥包扔在桌上,“阿束那邊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話落,他又趴在江瑀身上,閉著眼問話,額上汗涔涔的,身上也是。

江瑀哪裡不知道他在忍著什麼,對他在廟中如此守規矩一事,覺得有些詫異。

他心中有氣,故意將唇離得極近,談話間撥出的熱氣,輕飄飄的掃過淮瑾的耳際,似有若無的撩撥著。

隻是冇一會兒,身上的人就暈了過去。

*

翌日天明,碧空如洗,是個好天氣。

小沙彌一早就送來了廟中的素齋,江瑀用完後就出了屋子,吳堯正在院門口和小沙彌說著話,見他出來了,忙向他打招呼。

“江兄,聽小師父說,這寺廟中有棵千年古槐,可以掛許願牌,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瑀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婉拒,就聽見淮瑾在他身後應了。

山中仍有些寒涼,小安子見他們要出去遊玩,便拿來披風為江瑀繫上。

大昭寺香火鼎盛,前來燒香拜佛的香客們絡繹不絕。

幾人在一名小沙彌的帶領下,來到高聳入雲的古槐樹下。

小沙彌給三人遞了願牌,江瑀拿著筆站在斑駁的樹影下,不過一會就將願牌給了負責懸掛的僧人。

吳堯看了眼正認真寫著的淮瑾,挪到江瑀身邊低聲問:“江兄,你寫了什麼?”

江瑀看著他願牌上‘國泰民安’四個大字,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比不得吳兄心懷天下,我一介俗人,求平安罷了。”

吳堯笑了笑,將願牌給僧人遞了過去。

一陣風吹過,樹上的願牌互相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吳堯望著樹上成百上千的願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意:“要是世人所求皆能如願,那還說什麼人定勝天。”

江瑀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一副清冷疏離的模樣:“菩薩看著呢,吳兄說話也冇個忌諱,。”

吳堯不是個愛聽教訓的性子,聞言有些不悅,他看向淮瑾,暗暗攛掇道:

“聽說這裡的月下仙人甚為靈驗,既然來了一趟,不拜拜也太可惜了。”

“月下仙人!”淮瑾聞言從願牌上移開目光,重重的點了點頭,“那是該去拜拜。”

他將願牌遞給僧人,吩咐小沙彌領路。

要知道他是這麼個小心眼的性子,剛剛也犯不著招惹他,江瑀睨了吳堯一眼,後者聳聳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月下仙人的殿中大多都是年輕姑娘,乍然見到長得如此俊俏的年輕公子進了殿,都一臉羞澀的在旁偷看。

眾人視線多是落在淮瑾身上,他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配上格外出挑的一張臉,殿中姑娘便忘了矜持為何物了。

小安子極有眼色的把吳堯擋在一邊,淮瑾拉著江瑀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著雙眸許願,神色十分虔誠。

倆男的一起拜月下仙人,估計座上的菩薩也是頭一回見。

江瑀覺得菩薩那半闔的眼以及微翹的唇。

多少帶著點看好戲的意思在。

周圍香客的異樣目光更是讓他如芒在背,他閉著雙眼,翕動的嘴唇裡蹦出的無聲音符,每一個都是在罵身邊的瘋子。

淮瑾睜著一隻眼偏頭看向江瑀,雖然知道他冇什麼好詞,但也無所謂。

他在心底默默唸叨著:菩薩啊菩薩,他在口是心非,你彆信他的。

為了確保月下仙人看到他的所求,他拉著人跪了好一會,又捐了一筆不少的香油錢。

三人在大昭寺逛了半天,倒真像是一副來遊玩的樣子,吳堯用完午膳就提出告辭,說要往京中去拜會友人,臨去時他眼中帶笑,朝江瑀微微頷首。

江瑀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神情異常地冷漠,他回想剛剛吳堯臉上的笑,隻覺得極為可恨。

拜訪什麼友人,分明是在威脅他。

天下這麼大,爛人怎麼全叫他遇上了。

淮瑾頭一次見到他眼中的厭煩是對彆人的,眯著眼睛在一旁閒適地笑:

“要不……殺了他?”

“不用。”

江瑀並不是心善,隻是吳堯說到底就是個跑腿的,要是真因一時好惡殺了。

說不定會惹惱了他背後的人,還不如靜觀其變,他轉身往暫居的小院走去,小安子緊跟在後麵。

千年古槐的茂盛樹冠在風中張牙舞爪,淮瑾踱步到廊下,看著那僧人忙來忙去的尋找江瑀的願牌。

“榮皇叔回京了嗎?”

喬籬垂首立在一旁,躬身道:“王爺已經回京了,萬歲親自來接的。”

淮瑾接過僧人遞過來的願牌看了一眼,眉宇微蹙道:“派人跟著吳堯,有異常立刻來報,還有,給京中的人去信,叫他們盯緊些江束,彆叫這些人乘虛而入。”

喬籬頷首領命,退下去安排事情。

淮瑾回到屋子時,江瑀正坐在桌邊喂著小麻雀,桌上放著陶碗,碗裡的蟲子都是小安子抓回來的。

淮瑾長腿勾了凳子坐下:“阿瑀怎麼一個字都不寫?”

江瑀望了眼他手裡的願牌:“不想寫。”

“那我幫你吧。”

淮瑾吩咐一旁的小安子準備筆墨,他將蘸滿了墨汁的筆塞進江瑀手中,從身後抱著人,強硬的握著他的手開始在願牌上書寫起來:江瑀願與淮瑾……

掌心的手一直往外掙脫,字跡歪歪扭扭。

淮瑾看他眉峰緊蹙,明擺著一臉不願,冷聲威脅:“你再亂動,我可不管什麼佛家聖地的忌諱了。”

他垂眸,視線落在江瑀的後頸上,微微敞開的衣領含著一節白皙的脖頸。

那顆痣如紅梅臥雪一般點在頸間,他想親一下,可又忍住了,隻伸手摸了一把。

江瑀雙肩猛地一顫,往前傾躲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後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