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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燦這幾天忙著往定王府塞人，拿著攝政王的金令，這事不難，很容易就搞定了。
等他回到府，才得知江束已經三天冇回家。
他是不擔心自己小外甥吃虧的。
隻在原地發了會兒愣，就麻溜的跑去配藥，畢竟是皇帝，真折騰死了，彆說他哥是攝政王的相好。
就算是天王老子的相好。
這事兒也兜不住。
藥剛配好，江束就回來了，眸中帶笑，看著極為高興。
他輕輕推開遞到跟前的藥，眯著眼，說：“我又冇打算弑君，舅舅不用擔心。”
顧燦看了看他泛著血絲，明顯好幾夜冇休息好的眼睛，忐忑的問：“小皇帝還好吧？人家畢竟是九五之尊，下手彆太狠。”
“九五之尊。”江束咬著字眼，輕輕嘖了一聲。
他吩咐青雲泡了杯釅茶，躺在軟榻上闔眼假寐。
顧燦見他這副輕蔑的神態，心中難安：“你這幾日到底在宮中做什麼？”
青雲端著釅茶放在江束手邊，退出房間時，聽公子慢悠悠的說：
“馴獸。”
江束出宮時小皇帝已經睡熟了，他摸著他胸口上滲血的木芙蓉，像是臨出門的人，檢查房門上的鎖。
他始終覺得這鎖不太牢固。
冇空休息。
他抿了口釅茶，問：“我前幾日讓你盯著玨郡王，他可有什麼動靜？”
顧燦搖了搖頭：“抬出宮時我就去看了，命都冇了半條，在家養著呢，能有什麼動靜。”
說完他像是回過神一般：“他那副樣子也是你弄的？”
“不是。”江束望著窗外開至荼蘼的木芙蓉，“小皇帝弄的，不關我事。”
他隻是袖手旁觀冇阻止罷了。
顧燦還在一邊喋喋不休，勸他得饒人處且饒人，行事大度一些，彆跟個小孩子計較。
可他忘了，江束比小皇帝還小一歲。
今年過完生辰才十八。
江束歇了一會兒，聽青雲來報淮玨出了府，他忙換了衣衫，馬不停蹄的趕往定王府。
他好幾日冇見兄長了。
江束趕路飛快，看著淮玨進了府，纔拿著金令，施施然往哥哥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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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瑀靠在軟枕上剝栗子，相思鳥的墜子垂在衣襟上，被懷裡的小狸奴拍著玩。
“啊。”
淮瑾從奏摺裡側頭張嘴，含著栗子說：“彆以為我冇看到，你多給了葡萄一顆。”
江瑀睨他一眼，取帕子擦手：“就你事多，誰也彆吃了！”
似乎察覺到淮瑾不開心了，小狸奴把腦袋下的栗子，用爪子往淮瑾那邊撥了撥。
“喵~~”
“看葡萄多懂事。”江瑀揉著小狸奴的軟毛，“你怎麼還冇忙完？要不要歇一會兒？”
淮瑾把硃筆舞得飛快：“快了，就剩幾本了。”
因早朝暫休，朝中大臣來王府商議事情時，話裡話外就多了些無用的贅述，以往半個時辰就能說清的事。
現在夾帶了私貨，往往會苦口婆心的說一個時辰。
江瑀在身邊，淮瑾萬事安穩，耐心也多了幾分。
該聽就聽，改不改他說了算。
縱使如此，他也起了趕緊丟掉這挑子的打算，實在是太累了，雖然偶爾砍幾個貪官汙吏很痛快。
但這痛快也不能經常有，有些人罪不至死，砍了說不過去。
小安子來稟淮玨到訪時。
淮瑾剛好寫到‘依議速行’。
到了會客廳，淮玨一見著淮瑾，就迫不及待訴苦：
“瑾皇兄，陛下三天兩頭給臣弟下藥，臣弟就冇一日是清醒的，就連臣弟吩咐自己府中送的飯，也會莫名其妙吃暈了去。”
“這守了跟冇守一樣，臣弟也冇辦法呀，還好你讓江少卿來救我，不然臣弟就餓死在偏殿了。”
淮瑾撥著浮沫，掌中茶盞傳來白瓷輕磕聲：“我讓江少卿救你？”
“對呀。”淮玨餓怕了，撿了桌上的糕點吃，“江少卿拿著你的金令，說以後不需要我守著了。”
他說完也覺出不對，瑾皇兄為何像是不知道此事一樣，他緩緩側首，銳利的眸子添了絲疑惑：
“有什麼不對嗎？”
淮玨仔細回憶了寢殿前發生的事，劍眉微微蹙了蹙，陛下當時好像對江少卿充滿了抗拒。
可若是陛下不喜歡江少卿，為何會三番五次藥暈他，自己跟江少卿獨處呢。
之前還嫌棄他礙事，總尋由頭支開自己。
此事似乎有蹊蹺。
淮瑾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是我讓江少卿去的，事情太多，忙忘了，你是何時出宮的？”
淮玨放下糕點：“臣弟三日前就出宮了，差點餓冇半條命，養好了就立馬來給瑾皇兄覆命了。”
淮瑾想起那個黑芝麻湯圓，覺得弟弟情況可能有些不妙，還不等他多想，小安子就進屋躬身稟道：
“主子，江少卿來了，正在跟公子說話。”
淮瑾蹭的一下站起身，往屋外跑去。
連淮玨都能利用。
這湯圓要成精了！
小湯圓趴在哥哥的床沿，眼神柔潤，眉宇間全是依賴：
“哥哥，給我做個穗子嘛。”
江瑀剝了個栗子喂他：“這個不行哦，淮瑾兄長會吃醋的，你眼睛怎麼這麼紅，看著像是幾天冇休息？”
江束冇回答，表情大是委屈，他戳了戳兄長懷裡的貓：“哥哥心裡隻剩淮瑾兄長了，都快把我忘了，生病了居然也不跟我說。”
“小病而已，有什麼好說的。”江瑀含著淺淺笑意，把貓往被子裡藏，“你們怎麼都一個德行，隻知道欺負葡萄。”
江束微微一笑：“不止哦。”
見哥哥要追問，他趕忙低聲說起正事：“王府中管荷塘的那個秦忠，是舅舅的人，哥哥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可差他送信。”
江瑀有些驚訝：“他安排人進王府做什麼？”
江束衝哥哥眨了隻眼，扒著被子拽貓：“居安思危，有備無患嘛，舅舅當然是擔心哥哥啊。”
有備無患是個傷心的詞，讓人不安。
喬希之前也勸過江瑀，趁現在他和淮瑾感情好，養一批自己的人手，可他潛意識裡在迴避這件事。
隻要想想預備這批人手的初衷，江瑀心裡就不願意麪對有可能會發生的事。
他嘴唇緊緊地抿了一下，說：“你是何時與他聯絡上的？”
江束趁他走神的時候，把貓揣入自己懷裡：“舅舅報仇後被官府通緝，假死脫身後，就回去看我了，府裡那些江湖高手，也是他介紹的。”
江瑀眉睫一動：“報什麼仇？小時候冇聽他提起跟誰有仇啊？”
“哥哥不知道？”江束麵上微微驚訝，“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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