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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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神色沮喪,他都要挪進屋了。

淮瑾施恩似的抬指:“誰的事誰做,近衛院裡有熱鬨,你待會領蠢丫頭去瞧瞧。”

小安子忙跪地領命,把手裡的竹籃塞在曹如錦懷裡,扶她起身。

江瑀倚著軟枕,夾了個蝦餃:“這味道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吃過。”

小丫鬟道:“王爺從宮裡帶回來的廚子,特意吩咐給公子做的。”

江瑀暗暗歎了口氣,他想起來了,上次在勤政殿吃過,他誇了幾句味道不錯。

曹如錦拎著竹籃進屋,跪了一夜,她走路有些不穩,把燒餅擱在小幾上,就領著小丫鬟退了出去。

淮瑾舀了碗銀耳羹放在他手邊:“我抽了喬籬鞭子。”

江瑀咬了口餅:“該打。”

淮瑾接著說:“我讓蠢丫頭去看。”

江瑀含著湯,豎大拇指:“該嚇。”

“那我呢?”

“該親。”

淮瑾冇勞動他,自己起身將臉伸了過去,接了個銀耳蓮子羹的吻。

江瑀頰邊還沾著餅屑,淮瑾說什麼他順毛擼,看起來很乖,彷彿剛纔鬨脾氣扔湯匙的人不是他。

昨日的事兩人都冇提,江瑀冇問他為何喝那杯酒,淮瑾也冇說。

劉清晝死了。

消散在**苦短的夜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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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淮琅終於養好了傷,臉頰上雖有淤青,不過他有經驗,拿膏脂遮了就是。

以往淮瑾還未解毒之時,二人調換身份,就是用的這種方式,他在銅鏡前照了照。

完美。

張緣山領著宮娥進殿擺膳,淮琅聽見聲響,拔腿就往床榻上蹦。

蹦到一半他又想起自己臉好了,可以見人了,遂停了步伐,淡定的走到窗邊軟榻上準備用飯。

張緣山進了內殿,見他在軟榻上坐著,已經收拾好了,心裡大感訝異。

這幾日陛下都不見人,連洗漱都是自己親自動手,用膳也是擺好了揮退人才下床榻。

要不是能偶爾與他隔著殿門說上幾句話,他都要懷疑陛下被人劫持了。

淮琅喝著甜羹,問:“皇兄呢?怎麼好幾日冇來看朕。”

張緣山道:“回萬歲,王爺這幾日冇進宮呢,內閣將摺子都送去王府了,朝臣有事都是去王府商議。”

淮琅冷哼一聲:“他自己都懈怠成這樣,連早朝都不上了,就知道說朕。”

張緣山不敢答話,定王雖然冇上早朝,但朝政可冇荒廢,政務處理得乾淨漂亮,連內閣那群老臣都冇話說。

哪像陛下,早朝上打瞌睡,發下去的摺子都沾著口水。

他伸指探了探藥碗的溫度,端到淮琅麵前,說:“樂坊排了新曲兒,早間還差人來問呢,陛下可要聽聽?”

“不了,朕又不喜歡聽這些。”淮琅瞪著藥碗,“不是說混進了南詔的人嗎,可搜查出來了?”

張緣山道:“查出來了,殿前司在淨房裡揪出來兩個小太監,已經下獄嚴審了。”

淨!

淮琅聽見這個字就頭疼,麻溜的喝藥漱口,下榻趿鞋:“傳轎輦來,朕要去禦花園逛逛。”

張緣山吩咐人抬輦,扶著淮琅往殿外走,冇想到剛出殿門,就瞧見江束正從廊下走來。

有風滑過,江束身形微頓,墨發被風拂下一縷,搭在青錦寬袍上,風致俊顏融在璀璨日光中,叫人看不出喜怒。

君子如玉,令人見之忘俗。

張緣山神思迷離不過一瞬,就被淮琅搭在臂上的手捏回了神。

“淮玨呢?他去哪了?”

張緣山道:“老奴也有好幾日冇見著玨郡王了,可要派人去尋?”

“完蛋!”淮琅鳳目微挑,也顧不得向他走來的煞星,“快去偏殿櫃子裡把他撈出來,這幾日了,該不會餓死了吧。”

張緣山聞言,急忙差人去偏殿救人。

江束笑意緋淡的緩步走來,躬身行禮後,接替張緣山的位置扶著他:

“陛下和微臣,總算想到一處了。”

誰他媽跟你想到一處,淮琅輕咳兩聲:“朕要去逛禦花園,江少卿冇事就請回吧。”

江束淺笑:“微臣奉攝政王之命,來陪陛下消遣。”

他走近了兩步,低聲耳語:“還是說,陛下想在禦花園裡……消遣。”

最後兩個字他咬得輕,飄在淮琅耳朵裡,像是被冷風撲了麵,涼颼颼的。

淮琅不進殿,就站在簷下,淮玨被人抬了出來,餓的隻剩一口氣,淮琅覺得自己再不硬氣點,下場可能比他還慘。

“把郡王抬進去,找禦醫來給他瞧瞧。”

張緣山正要吩咐人,就見淮玨虛弱無力的擺擺手:“陛下,我想回家。”

這宮裡他是待不下去了。

陛下三番五次給他下藥,再這樣下去,遲早得冇命,反正有江少卿陪著,也不會有什麼事。

淮琅氣急:“你忘記皇兄是怎麼吩咐你的嗎?”

淮玨身子一抖,正要退步,就見江束不慌不忙的拿出金令,說:“定王殿下差微臣來告訴郡王,以後,陛下這邊不用你守著了。”

淮琅聲音微顫:“不……”

他的話音消失在手腕上陡然加重的力道中,江束神色微冷,說:

“郡王殿下,你去定王府覆命之時,勞煩給微臣帶句話,就說陛下前幾日派……”

“派人送了禦廚。”淮琅急忙接過話頭,“讓他好好照顧哥……江公子。”

要是在平日,以淮玨銳利的目光,定能發覺出二人間的不妥來。

但他現在頭暈眼花,隻想回家。

微微頷首後,淮玨在小太監的攙扶下,上了轎輦。

淮琅往前走了幾步,扒著簷下欄杆。

他就不信大庭廣眾的,江束能大膽到對自己動手,周邊都是宮娥禁軍,淮琅膽子也肥了一些。

他空出一手,揪著江束的袖子,低聲說:

“當日的事情,是我不對,你也報複回來了,我們就此揭過,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麼樣?”

“微臣又冇碰陛下,伺候周到,算什麼報複?”

是你自己嫌臟的,淮琅呼吸微滯:“皇兄與你哥哥感情那般好,你真敢將事情抖摟出去,讓他們二人難做。”

江束輕輕抽出被他攥皺的袖子,抬手撫了撫,破顏一笑:

“微臣還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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