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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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溫潤如玉,渾身透著文雅書卷氣的翩翩公子,怎麼說話這麼尖銳,簡直讓人無法招架。

淮瑾擺爛了,聲音懶散:“師兄真幸福,有你這樣的弟弟,本王被欺負了,都冇人替我出頭。”

他說完,也不管陷入失神的江束,轉身往院中走去。

這微帶怨氣的話,讓江束神遊天外,他想到顧燦白天說的壓著人親。

他兄長那麼好。

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江瑀挑簾出屋的時候,就看到從廊下一前一後走來的二人:“阿束!”

“哥哥。”江束瞬間笑意燦然,速度飛快地超過淮瑾,奔到江瑀身邊,“咚”的一下撲進他懷裡,“我好想你。”

江瑀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頭:“你腿還未好全,跑這麼快做什麼,等會摔了。”

淮瑾在後麵看得眉宇微斂,心中直默唸:這是人家親弟弟,這是人家親弟弟……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幾層衣衫也未遮掩住江瑀瘦削的身形,江束一下就摸出了。

淮瑾雙眸大睜:還上手??

江瑀拉著人往飯廳走:“我一到夏天就吃不下飯,你又不是不知道,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你腿好了嗎?現在可還疼?”

“早就不疼了。”江束在原地蹦了兩下,完全冇了清冷淡定的勁兒,少年氣十足,

“淮瑾兄長給的藥都有按時敷,太醫也很儘心,哥哥不用擔心我。”

嗬,這會兒成兄長了!

淮瑾看著前麵的二人,抱著雙臂,努力不發一言。

江束見哥哥頻頻往後望,微微蹙眉,他細細觀察著江瑀的神色。

見他眼眸中除了擔憂,再無其他,黯然的垂下眼睫。

哥哥怎麼會喜歡男子呢。

江瑀回頭看,淮瑾咬著腮幫子,再回頭看,他咬得越發賣力。

他終於忍不住出聲:“阿束,我……我和淮瑾……”

“哥哥喜歡就好,不必在意其他人看法。”江束知道他不好意思,善解人意的接話道。

江瑀不禁捏緊他的手,說:“我就是擔心事情傳出去,彆人會議論你。”

江束淺淺一笑,側首看向身後的淮瑾:“淮瑾兄長位高權重,當不會讓我受了委屈,是吧?”

人剛被自家弟弟打了,這話叫他怎麼接?淮瑾不自然地“嗯”了一聲。

江束眸光微轉,仰著下巴笑道:“我與哥哥好久未見,淮瑾兄長讓我們單獨走會怎麼樣?”

淮瑾鳳眸微凝了片刻,還未來得及答話,便聽江束接著道:“淮瑾兄長放心,我不會告狀的。”

淮瑾:“……?!”

江瑀蹙眉:“告什麼狀?”

江束微微垂眸,低聲道:

“陛下天天欺負我……”

“師兄,你聽我解釋!”淮瑾臉色霎白,什麼也顧不得了,上前要拉江瑀的手。

江瑀側首,神色冷厲:“你閉嘴!”

他回頭望著弟弟,聲音溫柔:“你繼續說?”

江束見哥哥這麼凶,淮瑾這麼怕。

他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陛下天天讓我給他講案子,我嘴都講的起燎泡了,他還把淮瑾兄長給我的金令偷走了,還不讓我回大理寺。”

淮瑾總算體會到什麼叫冰火兩重天,他緊握的雙手漸漸放鬆,舒出口氣,才氣憤道:

“簡直豈有此理,阿束彆怕,我明天就去跟他講,讓他彆再胡鬨。”

江瑀眨著眼睛,頓了少頃:“阿琅是有點小孩子心性,不過人還是不錯的。”

人不錯!?

還阿琅?

到底誰是他弟弟?

江束覺得自己哥哥被人搶走了,他指著被扇腫的嘴角,出聲質問:“我嘴都起燎泡了,哥哥你護著誰?”

江瑀冇辦法,摸了摸他的烏髮,柔聲安慰著:“我和淮瑾哥哥都護著你啊,他上次還將人訓了一頓。”

“可是阿琅現在身體不好,等他身體好了,我再讓淮瑾哥哥管管他,你看好不好?”

江束冇回話,眼眶被他一口一個阿琅喊紅了。

他本就與江瑀聚少離多,心裡時常掛念自己的哥哥,這會兒見了麵,他卻為那不著調的小皇帝講話。

雖然江瑀是不知情的,可還是讓他覺得難受。

江束瞧著心疼,把他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少年的背:“阿束,去年我走火入魔,經脈受損,阿琅還吩咐人送崑崙靈芝給我。”

“既然他喜歡聽你講案子,你就陪他解解悶,也算是幫哥哥報恩了,以後我常住京中,你若是想我了,就隨時來王府看我。”

“你拿著淮瑾哥哥的金令,冇人敢攔你的。”

江束微怔,他本意是試一下兄長的處境,冇想到中間還有這檔子事。

想到中午哭的慘兮兮的小皇帝,他心裡竟然起了一絲愧疚。

不過兄長還真傻,居然拿自己弟弟報恩!

他靠在哥哥肩上,表情又乖又軟,那雙清冷冷的眸子裡,除了依賴,不時還飄過幾抹算計。

淮瑾站在風燈下,見他這副樣子,想起了元宵時吃的黑芝麻湯圓。

淮琅鐵定鬥不過。

他覺得應該提醒自己弟弟小心點。

淮瑾從小荷包裡掏出塊金令,上前分開二人,像是哄孩子一樣塞在江束懷裡:

“阿束也彆慣著他,金令再給你一塊,冇了找我要就是。”

江束不看他,隻瞧著江瑀,默了半晌,抿唇說:“哥哥直呼陛下尊諱,有些……不妥。”

“……?”江瑀微怔,還未說話,就聽一旁的淮瑾道:“是我讓師兄這樣喊的,都是一家人,沒關係的。”

江束側首看他,表情在江瑀看不到的地方恢複了漠然:誰跟他是一家人,哥哥跟我纔是一家人。

淮瑾被他看得生惱,忽然還是覺得自己弟弟更乖,不聽話抽一頓就老實了。

不像這個黑芝麻湯圓,碰不得。

淮瑾咬著腮幫子,一副氣悶的模樣。

江瑀哪裡不知弟弟是在鬨脾氣,幼時崔月兒跟他叫哥哥,他都不許,還是相處許久,才無奈地慢慢接受。

典型的獨占欲作祟,認定是自己的人事物,他就不許人碰,一旦被彆人挨一下,哪怕東西再貴重,再喜歡。

也是扔到一邊,看都不看。

江瑀忽然有些慶幸。

自己是他親哥,扔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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