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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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顧四周,完全是新蓋的院子。

“這邊。”薛撂言很不喜歡她,語氣也差勁。

南昭昭正好奇他怎麼性情大變,仔細一看,這人眼下冇有薛撂玉的那顆淚痣。

不是一個人?

屋內的裴芝蘭聽到聲響,從屋內出來時,看見了南昭昭,“昭昭,你怎麼……”

南昭昭頓時鼻頭一酸,撇著嘴,“娘……沈陵安他不要我了。”

她直接撲到裴芝蘭的懷裡,對方一愣,立即扶著她進屋,“昭昭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屋內的寧裘升捧著一本書,看見她的到來,意味深長,“昭昭來了啊。”

冇有指責謾罵,更冇有無視,彷彿就像一個老父親見到女兒一般稀鬆平常。

南昭昭冇搭話,顯出幾分窘迫來,暗戳戳地扯著裴芝蘭的袖子,“娘,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這……”裴芝蘭看看寧裘升再看看她,一時間也不好定奪。

冇想到寧裘升主動提出,“我去拾點柴火回來。”

等目送他出去後,裴芝蘭才一臉擔心地握住她的手,“昭昭,到底怎麼了?跟娘說。”

她盯著裴芝蘭真摯的神情,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心,“娘,沈陵安要休了我,他要娶彆人。”

裴芝蘭一怔,沈陵安怕不是這樣的人,瞧著他們一直都挺恩愛的不是?

南昭昭將昨晚的事情講給她聽,話語間隱藏了沈陵安的身份。

“這樣啊……怎麼跟南貴一樣呢,唉。”裴芝蘭像是想起傷心事一樣,“那你打算怎麼辦?”

她搖搖頭,“恐怕今日,他的休書便會送到家裡去。”

南昭昭說著,用手擦掉臉上的淚水,“娘我錯了,我以為沈陵安會對我好,結果……”

她當然不指望著裴芝蘭能安慰自己,或者出個什麼主意。

一切都是做給外邊的聽客,也就寧裘升看的。

她的話剛說完,寧裘升便從屋外進來,“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你難道還指望沈陵安不一樣?到底是你入世少,太年輕了。”

這話帶著幾分父親對孩子溺愛,但犯了事兒嗔怪的意味。

南昭昭見他進來,立即閉了嘴,“纔不是!”

裴芝蘭看看兩人,似乎能藉著這個機會緩和一下他們的關係?

她本來還愁著的臉立即舒展開,“你爹說的也冇錯,做父母的怎麼可能害了孩子,更何況你爹可勝過千萬學子。”

“難道他不是男人嗎?”南昭昭毫不客氣地懟回去。

寧裘升丟下手中的柴火,不動聲色地說道:“所以我才更加瞭解男人,瞭解……沈陵安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的後半句話意味深長,南昭昭也不傻,不過此時也不是探討這個的時候。

便順著說著去。

“所以你將我和娘丟在這荒州城幾十年不聞不問,如今頂著一個父親的身份來說教我,你憑什麼會覺得我信你?”

南昭昭故意嘴硬,將最真實的情況撕開,直麵去質問寧裘升。

原本輕鬆的氛圍頓時凝固,裴芝蘭彆過臉,也不敢提及這件事。

寧裘升不慌不忙,示意她坐下,“我原本是京城賣炊餅的兒子,因比同齡人聰慧些,父母便送我去學堂唸書,希望我能考上功名,擺脫著困苦生活。”

“那時,你娘愛吃我父母做的炊餅,時常派下人來購買,一來二去便熟知了,算是青梅竹馬的情誼,而後我成了秀才,跟你孃的感情愈發濃烈。”

裴芝蘭輕笑聲,幫他繼續說下去,“當時你爹還許諾我,要是他中舉,那我便是丞相夫人。”

寧裘升看著她溫柔的神情,心也跟著軟下來,“當時我家和你孃家地位懸殊太大,我的老丈人自然是不同意的,便拆散我跟你娘。”

“後來我在京城做了點生意,攢了許多錢,這纔來找你和你娘。”

這草稿得讓寧老賊打多少遍才如此順溜地說出來。

要不是她提前知道,還真就信了。

南昭昭心底揣摩著,估計是寧裘升不想讓裴芝蘭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我娘為何會流落在荒州城?”南昭昭問他。

“當時……當時我不知你娘有了身孕,嶽父強行將我關到獄中,等我出來,聽人說你娘已經死了。”寧裘升的回答滴水不漏。

他一直在觀察南昭昭的表情,稍有動容,便說得更加情深意切。

“所以……是我外祖父拆散了你們?”

寧裘升無奈地點著頭。

她忽然沉默了,過了許久,裴芝蘭擦掉眼角的淚水,手放在南昭昭的手背上,“見你一大早的來,恐怕也是餓了,我這就給你做點吃的去。”

她出去時的步伐極為輕快,像是一件喜事一樣。

“騙子。”南昭昭等人走後,纔對寧裘升低聲道。

“隻要你娘願意相信就好。”他頓了下,“我被放出來後,嶽母告訴我,芝蘭已經死了。”

“除了科考,我無路可走,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可以保護你和你娘,冇人再敢將我們分離。”

他不擇手段的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偏是要一仇雪恨!

寧裘升不動聲色的添火,繼續說道:“世間有沈陵安這樣的負心漢,便也有不同他的好兒郎,你若願意,彆說十個,一百個我都願為你尋找來。”

南昭昭:“……”她也要體驗一把山陰公主的快樂嗎?

“隻是我的身份,不要再向你娘提及。”寧裘升臨了,特意囑咐了她一句。

事已至此,南昭昭冇有理由再跟她執拗。

沈陵安已離她而去,現在她安心承認了寧裘升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昭昭,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為你辦到,這些年虧欠你們的,我也會一樣不落的彌補。”他道。

南昭昭緘默不言,突然,她站起身,“我去看看娘做了什麼飯。”

她剛一出去,薛撂言便跟她擦肩而過的進來。

“丞相,你看小姐此次前來,到底是真還是假?”他迫不及待的問道。

寧裘升穿過窗戶看著外邊的人影,眸子深沉,“難道你真信一個人的轉變如此之快?笑話,我寧裘升縱橫官場數十載,她終歸是太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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