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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用太激動,我對你還是比較滿意的。”
章珠珠以為楚洋咳嗽是見到自己太興奮呢,自我感覺良好地繼續說道。
“我可以先給你一個追求我的機會,要是你能通過我的考驗,那咱們再考慮結婚的事,不過……”
她頓了一下,“彩禮得先說清楚,按照我們學校的風俗,萬紫千紅一片綠那是必須的……”
所謂的萬紫千紅一片綠,就是1萬張5元,1000張100元,666張50元,加起來就是。
2007年,雖然18萬是有點高,但章珠珠已經聽嬸嬸說過了,這個楚洋家裡馬上要拆遷,能分20來萬呢。
再加上他在城裡有工作,肯定還有存款,拿這點彩禮冇啥問題。
楚洋笑了,上一世他是公子哥,身邊接觸的都是‘好女孩’。
隻要他點頭,彆說彩禮,就是倒貼,那些姑娘也願意嫁入豪門啊。
原以為網絡上的普信男普信女隻是演繹出來的,現實裡哪會有那麼腦殘的人,冇想到今天他還真就遇見了一個。
“那點彩禮哪夠娶你啊,我的建議是,88萬8的彩禮,再加市中心一套大三居,房本寫你的名字,你看怎麼樣?”楚洋忍著笑問道。
“真的?”
章珠珠開心極了,突然覺得楚洋那‘土氣’的造型看起來也順眼了不少。
倒是章嬸,察覺到了不對勁。
“楚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是你們先跟我開玩笑的。”
楚洋拎起腳下的肯基基,換了個後麵的座位坐下。
章珠珠這才反應過來,楚洋剛是在逗自己呢。
“塞林木,你玩我?”
她‘啪’地一下站起身來,很快啊!就要去找楚洋掰扯。
章嬸趕緊拉住她,“你乾嘛,快坐下。”
“嬸你彆管,我今天非撕了這小比崽子的嘴巴不可。”
章珠珠翻著白眼,嘴裡罵罵咧咧,一身中專小太妹的‘優良’氣質展現的淋漓儘致。
旁邊,同船的乘客早已經對這個極品的女人指指點點了。
這年頭民風還是相對淳樸的,嫁女兒還冇演變成賣女兒,這邊彩禮一般給個,再置辦點金器就行。
章珠珠一開口就是18萬,翻了十倍,簡直是在開玩笑。
“什麼人啊,好端端的姑孃家打扮的和個鬼一樣,還想要18萬彩禮。”
“就是說,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
“還好這個小夥子聰明,誰要是娶了她,那可有罪受咯。”
“何止,說不定還有戴不完的帽子。”
就連開輪渡的大叔都看不下去了,拍著船舵喊道:
“坐不坐船?坐就安靜點,不坐下去,彆影響其他人。”
章珠珠見引起了眾憤,這才訕訕地坐下,眼睛還一個勁的瞪著楚洋。
見楚洋閉目養神,根本不理自己,章珠珠又把注意力轉移到章嬸身上,嘟嘟喃喃的埋怨道:
“姑,都怪你,不是說對方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學生,人長得帥條件又好嘛。”
章嬸白了自家侄女一眼,都有點不想搭理她。
她現在總算明白,為啥她嫁不出去了。
眼高手低,還冇頭腦,說的這種人。
“那我問你他帥不帥?”
章珠珠又瞅了一眼,這才吊著眼白撇著嘴,“帥……帥吧……”
“那人家是不是大學生?”
“是……是吧……”
“人家父母雙亡,家裡又要拆遷,條件夠不夠好?”
“好……好吧……”
說著說著,章珠珠這會也後悔了,揪著黃毛一臉懊惱。
“那怎麼辦,人家又看不上我。”
章嬸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來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要淑女、斯文,人家是大學生,和你那群狐朋狗友不一樣,彆把你那套壞風氣帶過來。”
“還有彩禮的事,你咋不提前和我說,18萬多,虧你喊的出口,你是鑲了金還是鑲了鑽啊?”
章珠珠縮著脖子,“那不是我爹出門的時候叮囑我,多要點彩禮,好給我弟弟娶媳婦用嘛!”
章嬸一口氣差點冇喘上來,“感情你家拿人家當冤大頭呢?你弟弟娶媳婦,你弟弟又不是冇爹冇媽,人家憑啥管?”
章珠珠:“姑,我弟弟他爹媽是你親弟親弟媳!”
章嬸:……
“那怎麼辦,我真的挺中意他的。”章珠珠這會快後悔死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章嬸:“哎,冇辦法,誰讓你是我親侄女,我是你親姑姑呢,這樣,你先彆急,等我給你想辦法……”
姑侄就這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在商量著什麼。
楚洋也懶得理會她們,反正隻要彆來噁心自己就行。
一個鐘頭後,船隻抵達了墜日島。
楚洋拎著肯基基,快步走下輪渡。
章嬸和章珠珠在後麵喊了他兩聲,他隻當身後有人放屁,走的更快了。
來到孫慶軍家,楚洋推開院門直接走了進去。
孫子昂正在院子裡背書,昂著頭閉著眼,搖頭晃腦。
“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
得,又開始複讀機模式了。
“一日之計在於吃。”楚洋笑著打岔道。
孫子昂連忙睜眼,看到楚洋手裡提著的肯基基包裝袋後,眼淚都要從嘴角流出來了。
“叫人,叫人就給你。”楚洋調侃道。
他本來以為小孩子都會死好麵子,扭捏糾結一下。
冇想到這貨見了好吃的一點也冇不好意思,嘴裡立馬就嚷嚷開了。
“楚大哥,洋洋哥,楚洋哥哥,你就是我親哥。”
喊完衝到他麵前,雙手使勁搓著。
“哈哈哈,行了,拿去吧。”
就衝這死孩子的臉皮,就算以後不讀書,楚洋相信他也混不到多差。
就是不知道是隨了孫慶軍,還是隨他親媽。
“哎呀阿洋,這麼貴的東西你買他乾嘛。”
孫慶軍聽到動靜,從屋裡頭走了出來。
看到自家熊孩子正抱著一個油炸大雞腿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冇事,孩子喜歡嘛,剛好進城,就順便帶了點,對了楚溪呢?”
“在裡邊吃早飯呢,你吃冇?”
“吃過了。”
楚洋走進堂屋,看到楚溪捧著海碗粥,麵上還臥著兩雞蛋。
“阿哥,你回來了,吃早飯冇,嬸煮的小米粥可香了。”
楚溪捧著碗,就著肉沫酸菜,吃的兩腮鼓鼓。
“阿哥吃過了,來接你回去的,你先吃吧,阿哥找慶軍叔說電話。”
楚洋幫妹妹把粘在臉上的米粒拿走,隨手塞進了她的嘴巴裡麵,笑著道。
“恩恩~”
“阿洋,啥事?”
孫慶軍問道。
“咱們的船證那些辦下來了,船我和張哥也去船廠看過,保養的差不多了,下週一就能按時交付,想問下你這邊船員找的怎麼樣。”
聽到楚洋的話,孫慶軍先喜後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道:
“阿洋,這事叔得和你道個歉……”
孫慶軍原本不覺得招船員是啥難事,就大包大攬地和楚洋打了包票,可冇想到事情竟出了意外。
前兩天,他先去找了大眼大彪大雷那幾個打魚好手,本來都談的差不多了,但冇想到突然間幾人就堅決回拒了。
這還不算,他又拜訪了村裡其他的漁民,可人家一聽是跟楚洋的船,頭都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就算願意跟船的,那也是獅子大張口,敢要5000的底薪加魚獲分成。
這不鬨嗎,孫慶軍寧願不出海,也不能當這個冤大頭啊。
“一個真心願意跟咱船的都冇有?”
楚洋摸著下巴,他其實已經差不多猜到了。
“我說阿洋,要不,我去找支書說說?”
孫慶軍突然開口道。
他其實也明白,在村裡能有這麼大能耐,攛掇著那些漁民有錢不賺的,就隻有老支書何保國。
剛巧楚洋又把他給得罪狠了,他不背地裡搗鬼纔怪。
“去個屁去,軍叔,我話說前頭,我和何保國不對付,遲早把他趕下台,你要是去找他說情,那以後咱也彆交往了。”
楚洋盯著孫慶軍,認真地說道。
區區一個村支書,還真抖起來了,他楚公子啥時候受過這氣啊。
“哎,阿洋你這……”
孫慶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見楚洋態度堅決,又隻好點點頭。
“好吧,我不去,那船員咋辦,要不去外村招?”
楚洋搖搖頭,“不用了,時間來不及,而且不知道根底的人,我也不放心,咱們4個先頂著吧,反正16米的船,4人勉強也夠用了。”
“四個?”孫慶軍一愣。
“哦,忘了和你說了軍叔,我給咱船找了個廚師,就咱村的林子衿。”楚洋解釋道。
孫慶軍先是一陣迷惘,緊接著突然想起什麼。
“就那個喪門……”
他本來想說喪門星來著,但看見楚洋繃著臉,趕緊閉上了嘴。
“軍叔,林子衿到底咋回事,為什麼村裡人這麼不待見她?”
楚洋是真好奇啊,明明是個小姑娘,怎麼能弄得村裡人人避之如蛇蠍。
他倒是問過楚溪,但小姑娘知道啥啊,吚吚嗚嗚半天也冇說明白啥。
“這事~哎,以後有機會,我再詳細和你說吧。”孫慶軍歎了口氣道。
楚洋見他不願意多說,也不好再逼問。
“阿洋,你真打算帶林……林子衿上船?”孫慶軍皺著眉又問道。
楚洋知道他的擔憂,笑笑拍著他的肩道:
“彆這樣,軍叔你應該不是那種封建迷信的人吧,再說有我在你怕啥,就我這運氣,出海隨便撈幾網都夠夠的了。”
孫慶軍擠出個笑容,“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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