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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裡,我被各種情緒困擾著,身陷迷霧之中,找不到出路。
慶幸的是,齒輪舞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之後,我們很快又飛去了韓國。
臨近出道,行程總是忙碌的。我來不及多想,便已經身在異國他鄉。
但我會喜歡和你一起去過的每一個新地方,我會永遠懷念那些日子。
一起去韓國,就像當初剛去北京一樣,一切都還栩栩如生。
對於我們來說,新生活充滿了生機和新鮮感,初到時可以短暫無憂無慮地適應幾天。冇有考覈冇有練習冇有工作人員的警告,是難得的輕鬆日子。
6個人裡,我故意選了你隔壁的房間,我看到你低頭在笑,看起來也很開心。
錄製物料時,我滿心歡喜。
新生活總是充滿了魅力。我得以暫時忘記了遙遠的那棟樓給我帶來的傷,也忘記了工作人員對我的警告。
我故意把拖鞋藏起來,轉身去你房裡抱怨:“哎呀張峻豪,我找不到拖鞋了。”
你看到我光著腳,急忙找出自己的鞋給我。
我坐在你床邊,手撐著床沿,把腿抬起來,耍賴地說:“哎呀,我累了。”
你看穿我要你幫我穿鞋的意圖,卻見怪不怪,笑著說好好好,然後彎下腰幫我穿鞋。
好像我的無理要求,你從不拒絕。
我拿出藏在掌心裡的蠟筆小新夾子,在你起身前,夾在了你頭上那頂本就有許多夾子的毛絨絨的帽子上。
我想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痕跡,試圖勸退那些想靠近你的人,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的人。
我知道我的佔有慾在瘋狂作祟,我明知,卻視而不見。
“喏,送你了。”
不敢去看你的反應,穿著你的鞋,我溜回了自己房間。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你冇有把那個幼稚的夾子拿下來,甚至頂著它拍完了整期的鏡頭。
那個夾子,是我占有你的秘密,卻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秘密。
我不是個容易被滿足的人。
張峻豪,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想去試探你的底線,越想知道你我之間能到什麼程度。
夜裡,我總是貼著牆睡。我知道,我和你的床,僅隔了那一堵牆。
我愛那堵牆,也討厭那堵牆。
它讓我們的距離更近,卻始終把我們分隔開。
你的身邊總是不缺朋友的,我們曾經錯過的,遠不止那些舞台,更是你成長時期的陪伴。
跨年夜時,你和遠在國內的成員視頻電話,聲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是想家,還是想念電話那頭的人。
我心裡堵得慌,有一瞬間竟恨不得留在國內的是自己。
我們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我無法容忍你離開。
在韓國,我們一起看了雪。
印象中,我冇怎麼看過雪。但是韓國的那場雪,我應該會記很久很久。
餘光注意到扛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走遠了。
我才從地上抓起一把雪,纔敢慢慢朝你走近。
你手裡握了一個雪球,也向我走來,揚起手作勢要朝我扔。
我冇有往後退,依舊堅定地朝你走,隻是扭過頭躲避。
想象中的雪球冇有砸過來,我轉過頭看你。
我看到你把它捏碎了,輕輕地撒在我身上,好像是為我造了一場雪。
我張開嘴,想喊出你的名字。
我想把你撲倒在雪地裡,想和你狠狠地打一架。
可我冇有。
夜色深沉,我想冇有人會留意到帽子下的我眼眶正在發紅。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一刻突然情緒崩潰。
也許是這一長段時間裡的壓抑,是看著你和其他人相處時的不舒服...
酸脹的感覺經常充斥著我的心,而又無處發泄。
可現在,你僅僅是這樣一個動作,我的心理防線就徹底崩塌了。
我朝另一堆人走去,抬起手狠狠擦乾了自己的眼淚。
“你的淚都不關我的事情。”
張峻豪,我的淚不關你的事嗎?你更愛的是你自己嗎?
張峻豪,你要我怎麼辦?
我討厭失控的感覺,討厭所有的情緒變化都受人牽引。
你的淡漠,你的溫柔,究竟哪個纔是真正的你?
晚上,洗漱後我靠坐著那麵牆,睡意全無。
這裡隔音不算太好,你雖有意壓低聲音,但我還是隱約聽到了你在和家人視頻電話。
張峻豪,我也有點想家了。
等你那邊安靜了,我敲開了你的門。
你看著我一言不發的進去,然後低下頭抱著腿坐在你床上。
你什麼也冇多問,隻是坐在我旁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說:“冇事。”
我討厭你的過於有分寸。
你為什麼不願再多關心一句?
我的心現在隻為你敞開著,你為什麼不敢來窺探呢?你到底在怕什麼?
“張峻豪,我想家了。”我抬頭,眼裡滿是委屈和埋怨。
“是不是聽到我打電話了?”你有點自責,伸手摟著我,“我爸媽也是說,剛來這邊會覺得新鮮好玩,久了是會想家的。”
我冇說話。
我要的不是這個回答。
“冇得事,還有幾天就回去了。”你起身,站在了我身前。
我抬頭望著你,試圖從你的眼神裡看出你的想法。可冇幾秒你就低頭避開了我的目光。
你到底在想什麼?我無數次地無言發問。
你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無糖可樂遞給我。
我接過可樂,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
你卻突然又叫住了我。
我停下了腳步,但冇回頭,我等著你要說的話。
幾秒後,我才聽到你說:“我不是很會安慰人,你要是心裡還難受,要不找彆...”
我一個字也不願再聽,氣得摔門而出。
我向你走來,不是要你把我推開,推給那些我不在意的彆人的。
一夜無眠,第二天的聲樂課結束,stf突然把我和你叫到工作室。
我有些慌張,以為被髮現了什麼。
隨後又釋然,我和你之間,本就什麼都冇有。
stf給了一個任務,要我和你準備創作一首原創歌曲,主題不限。
他離開後,工作室裡隻剩下了我們倆。
氣氛有些沉鬱,我毫無頭緒,甚至仍為昨晚的事情而悶悶不樂。
你偷瞥了我幾眼,然後開口,說那就以家為主題,我們一起創作一首童話。
我終於看向你。
眼神裡毫不掩飾自己對你的窺探,我渴望知道你心底所有的想法。
張峻豪,如果我昨晚冇有去找你,冇有說我想家,你還會選這個主題嗎?
如果不是我,你也會這樣嗎?
到底是我們一起寫歌,還是為我寫歌?
你明明也是在意我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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