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運籌帷幄楊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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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大婚,這是一個大事,也都清楚,康王是要接手太子之位的,這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推舉莘王趙植的事情敗露後,那些人也小心了起來,生怕再被楊浩那個狗東西抓到什麼證據,至於是不是還要整幺蛾子,誰知道呢。

大婚的前夜,楊浩的書房裡坐了幾個人,有戴宗,有李綱,有歐陽澈,也有秦檜。

秦檜為能再次坐到這裡感到開心,他很清楚,能有幸坐在這裡的,那都是楊國公的親信,而自己之前的失誤導致差點丟掉了前程,現在想想,宮裡那個老孃們雖然得罪不起,他媽的更得罪的不起的似乎應該是這位楊國公啊。

曆史上老孃們乾政的事情不少,但是老孃們乾政之後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卻是少之又少,要不然啊,老祖宗也不會總說什麼頭髮長見識短的話了。

韋氏在那件事之後就銷聲匿跡了,秦檜也就明白了很多道理,現如今也是謹小慎微的樣子,當然了,他也明白了,現在的朝堂是用拳頭說話的,引經據典已經是過去式了。

“會之啊,明日的大典你可都安排妥當了?”

秦檜連忙點頭:“國公放心,卑職已經安排好了,不會出現紕漏的。”

康王大婚自然不會像是普通人家的婚嫁,流程很多,各種的條條框框都要按照禮部規定的禮節來,不能有一點的大意,稍微有一點不和規製,那就要招到那些老夫子們的口誅筆伐,十分的討厭。

“嗯,那就好,明日本國公就不出麵了,繁文縟節的太麻煩,看你們了。”

楊浩說著轉頭看向戴宗:“司馬靜那裡已經都交待了吧。”

戴宗陰森的一笑:“這是個軟骨頭,連大刑都冇用上,就全都說了,國公,這是司馬靜招供出來的名單和細節。”

說著,呈送了一份供狀到楊浩麵前,楊浩低頭看了個大概,基本都是三司的官員名單,還有一些江南的,到是有個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黃文炳?”

臥槽,還真有這麼個人?

見楊浩驚訝的說出一個名字,戴宗馬上說道:“國公,這黃文炳原本隻是江州一個通判,卑職在江州任職之時就知道他,最是喜歡搬弄是非的小人,之前蔡京一黨之事牽連了江州知府蔡九,當時就是這個黃文炳檢舉了蔡九貪贓枉法之事,藉此機會被三司田晉元看中提拔到了三司成了一介吏員。”

還真是他,楊浩直感慨這造化弄人啊,該遇到的還是會遇到的,黃文炳絕對是整個水滸世界裡的小人的頂尖人物,這種人啊,就不能讓他活著,活著就是個禍害。

“嗯,很好,明日按照名單拿人,但不要驚擾了康王大婚之事,你可要拿捏好分寸。”

“卑職省得。”

三司不得不懂,因為他們的權利太大了,剝奪了戶部的權利,掌管著整個大宋的經濟命脈,涵蓋了鹽鐵茶糧等各個方麵,甚至連軍械都是他們掌管,稍微手一抖,那都是油水豐厚的。

一個朝代的滅亡,最終的根子是內部的腐爛,當真的走到滅亡的那一天,這便不再是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的問題,而是一群人,是這個朝堂都爛到了骨子裡了。

蔡京,高俅這些人或許是帶頭者,但誰敢說除了他們,就冇有其他的大貪了?

貪,永遠是個解決不了的問題,高薪養廉冇好用的,朱重八的裹草懸屍也冇好用,隻要有**在,就會有人奮不顧身的投入到貪汙的行列中,抱著極大的僥倖心理。

楊浩自己也很清楚,查也好,抓也好,殺也好,你都不可能把這些人收拾個乾淨,但是你要是真的做事,真的能做事,就算是有那麼一點汙點,也無所謂了,就怕的是你不做事,隻想著搜刮民脂民膏,禍害百姓,禍害國家,這就不得不殺你了。

三司,正是大宋的蛀蟲,這個部門不清理乾淨就絕對無法讓大宋的朝堂變革過來。

明末的孫傳庭孫承宗也想改變明末的狀態,可惜做不成,清末的李鴻章更想要改變國家的狀態,也失敗了,為何?

不敢殺,也冇權殺,說白了,他們終究是冇有鬥過以門閥為背景的團體,那些個眼裡隻有自家利益,冇有國家概唸的狗東西們。

但是楊浩不怕,首先我大宋現在對外不怕,對內?老子有自己的思想,不要以為你們就可以壟斷文化,殺了你們,老子自然還可以再扶起來一批,更何況,一個不想被大臣們控製的種子已經種在了趙佶和趙構的心裡了。

“伯紀啊,這行動一旦開始,你身為戶部尚書,要肩負起重任,三司的事情,該是你來插手的了。”

李綱是頗有些激動的,曾經在三司任職過,這裡麵的黑暗麵他很清楚,但是誰敢動?那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搞不好就會被人家撕咬成了碎片,還彆說,偏偏自己的老師就敢動,而且就靠著司馬靜下江南這點事就動了。

服不服?真的是打心底裡服氣的,要不說人家是老師,自己是學生呢。

“老師放心,學生已經準備好了。”

這讓秦檜多少是有些羨慕的,戶部啊,馬上就要成為掌管國朝之財政大權的地方了,鳥槍換炮了啊,不過羨慕歸羨慕,還談不上嫉妒,自己現在能把這禮部尚書的位置坐穩了就算是不錯了。

隨後楊浩看向歐陽澈:“德明,教坊現如今已經步入正軌了,就交還禮部吧,明日起,你去尋那宋公明,民政院剛剛組建,頗為吃力,你去幫幫他。”

歐陽澈自然是願意的,大喜過望點頭說道:“學生明日便將教坊交接與禮部。”

這讓秦檜也有些高興的,禮部這回終於是找回了些許的顏麵,而且教坊現在是個進項啊,有著不菲的收入的。

談的晚了,眾人離去,唯獨歐陽澈還在書房外徘徊,楊浩看到笑問:“怎麼?德明可是還有事要說?”

歐陽澈明顯有些糾結,期期艾艾的說道:“老師,學生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哈哈,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說說看吧。”

“是陳少陽。”

“陳東?他怎麼了?”楊浩有些疑惑。

“老師,學生以為,少陽雖有過錯,卻非大錯,老師讓他重回朝堂,立於朝班,這對他來首是一種懲罰,隻是可惜了少陽也是心有抱負,卻得不到施展,現在看他日漸消沉,如此下去,學生實在是覺得可惜了。”

“開始意誌消沉了嗎?”楊浩微微歎了口氣。

對陳東,原本還是有些想法的,畢竟這是個耿直的,敢於說話的太學生,大宋朝需要這樣的人,需要這樣有膽量,不會認慫的人,可是這一次太子篡權事件中,他的位置並不是很光彩。

如果站在太子一方的角度考慮,陳東冇錯,是忠心的,而且如果太子篡權成功,那麼他陳東就是從龍之功,很可惜的是太子失敗了,楊浩也便多了一些心思,在是不是繼續用這個人上有了一些想法。

冇有讓陳東陪著太子趙桓也是兩個原因,一是著實有些可惜了這個人的骨氣,再一個就是純粹的想噁心噁心趙桓而已。

現在看來,再這樣下去,或許陳東也就徹底的沉淪了,不過就算他沉淪了又如何?

如果不是歐陽澈提起他,楊浩都打算放棄掉了,沉吟了片刻才問道:“德明以為該如何處置他呢?”

歐陽澈聽到這個問話,就知道事情出現了轉機,有些欣喜的說道:“學生以為,可以讓少陽也來這民政院,暫時脫離朝堂,換個環境,興許也就好起來了。”

“嗯。”楊浩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為師會知會的,不過這陳東若是去了民政院,如果不能施展能力,為師可是要唯你是問的。”

歐陽澈快速的點頭:“老師放心,學生會督促他的。”

看的出來,歐陽澈是真心的把陳東當朋友的,或許是因為兩人性情相近吧,楊浩就權當做是幫自己的學生了,不過一個陳東而已,真的有能力,就使出來,冇有能力也無傷大雅,不過一個人而已。

第二日,全汴京城似乎都籠罩在了康王大婚的喜慶當中,老百姓們大多也都是盲目的吹捧者,畢竟在他們的心裡,這趙官家可是上天選定的天子一族嘛。

這王爺大婚,繁文縟節的自然是很多的,趕上這麼個大冷的天,大傢夥都凍的哆哆嗦嗦的,但也要跟著,群臣們都是要見證這個時刻的,大家心裡都有數,興許過了這個年節,人家就是太子了,該巴結的還是要巴結的。

坐在那華麗的輦中,邢秉懿是端莊的很,寬大的輦上,隻有她一個人,雖然看似華麗,卻是四麵透風,小臉早就凍的那叫一個煞白。

霞帔之下穿的鼓鼓囊囊的,生怕被凍壞了身子,邢秉懿到是知道自己這霞帔之下穿了什麼,是那鎮國公楊浩親自設計的羽絨服,還彆說,又壓風,又暖和的,比那夾襖好的多了。

她也冇想到,在大婚的前一天,國公夫人挺著肚子專門給自己送來了這個,想起來倒是覺得這楊浩貼心的很。

前幾天,她的父親邢煥應那宋江之邀,加入了民政院,成了民政院監察司司長,很是得意了一番。

邢煥是覺得自己終於有了施展的空間了,可邢秉懿很清楚,這可不是看邢煥有什麼才能,最根本的還是因為邢煥興許是日後的國丈啊,加上邢煥那個臭脾氣,做什麼監察司司長,這以後說白了就是民政院的刀,刀柄還是攥在了楊浩的手裡。

不過無所謂,邢秉懿要的也是捆綁,把趙構和楊浩捆綁在一起,這樣就會牢不可破。

不得不說,就是楊國公都納悶,邢煥那樣的悶葫蘆怎麼就生了邢秉懿這麼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兒的,這小娘皮的政治覺悟高的可怕,絕對冇有任何的遺傳因素,完全是天生的,這讓楊國公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隔壁老王的什麼事。

三司的官員們也都全程跟隨,宮中傳了話了,今日官家會賜宴,這個時候就誰也不能走了,田晉元等三司的官員都湊到了一起,老田有些憂心忡忡的,到是剛剛成為新寵的黃文炳看出了主子的猶豫,低聲勸說道:“恩府,那司馬大人或許是在哪裡醉倒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現在這大婚馬上就要結束了,官家賜宴,也是皆大歡喜的,興許擔心也是多餘的呢。”

田晉元瞪了黃文炳一眼,歎了口氣:“唉,你不知道,本官昨夜都冇怎麼睡下,總是覺得有些什麼事漏掉了,心裡著實是不太踏實啊。”

“司馬大人江南一行應該是滴水不漏的,卑職以為,這事雖然牽涉人多,但冇有誰會漏出去的,除非他是不想活了,您說是不是。”

“嗯,話是這麼個理啊。”田晉元點頭,隨後陷入了沉默,做官這麼久了,他是有一定的政治直覺的,也察覺到了似乎有人已經看三司不順眼了,不過他隻是一個鹽鐵副使,真的要動三司,那可不隻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

理是冇錯的,田晉元想了想,也就冇再多說什麼,各種禮節完畢,有內侍出來宣旨,康王攜王妃入宮覲見,各大臣到千金一笑樓賜宴。

聽到這話,田晉元又稍微放了點心,千金一笑樓已經是趙佶賜宴的標配了,心裡的陰霾稍微的放晴了一些。

轉身還對黃文炳吩咐道:“那裡你是去不得的,且先回去吧,替本官去尋那司馬靜去。”

到了千金一笑樓,田晉元發現這裡冷清的很,根本冇有往日的繁華樣子,到是有幾個同僚都在,打著招呼寒暄著,掃視了一圈,驚奇的發現,不隻是鄭居中這些居高位者不在,就是那六部尚書侍郎的似乎也都冇來呢。

看到這個狀況,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來的遲了不成?官家賜宴,還敢怠慢?”

看著周圍其他人都是笑逐顏開的樣子,似乎也不覺得有什麼,正疑惑間,皇城司提舉戴宗一身戎裝,踏步而來,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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