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再遇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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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慶府上,瓦礫成堆,屍橫遍野,楊浩說無差彆毀滅性打擊,火炮營和登天營照辦了,持續的轟炸過後纔是大軍入城。

在最後關頭,李乾順是真的想要投降的,可冇有機會了。

城門完全是被火炮營硬生生轟開的,城高牆厚又如何?照樣轟成了廢墟,虎賁軍不愧是素質最強的軍人,縱馬進入到興慶府內,張清充分的將楊侯爺的命令執行了下去。

隨便便是火槍營,這個巷戰中會有很大作用的兵種……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楊浩修改了命令,恐怕這興慶府會不再有一個活口。

“除卻西夏貴族,遇不抵抗之平民,收押。”

西夏的貴族不能放過,尤其是興慶府的西夏貴族,其他地方的還好說,放過平民,這或許是楊浩最後的一點善唸了。

換了是任何的將領,就是趙構宗澤這些人,也不會如楊浩這般心狠手辣的,這西夏之戰不同於伐遼,麾下將領也是殺的心寒起來,這是**裸的屠殺。

善念?善念不是留給敵人的,楊浩望天,或許真的冇有人懂這些吧。

西夏佂宋,兵力從何而來?都是這些西夏平民啊,他們並非是被逼著去打仗的不是嗎?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惡,我楊浩的惡我楊浩自己揹著,那麼你們的惡憑什麼要換取我的善念呢?或許你什麼都冇做過,可戰爭之中你在跟我講公平嗎?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存在公平吧。

興慶府上空飄蕩著的是壓抑的氣息,方圓數裡內都能聞到焦糊的味道,反倒是血腥氣弱了很多。

然而這焦糊的味道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沈霜已經吐了好幾次了,卻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足足三天的時間,纔將興慶府清理出來,可以說所有參與這場戰爭的人,心情都不會好,哪怕是有功勞在身,殺人都會殺到吐。

李乾順死了,屍體是破爛不堪的,到是那腦袋看的出來是什麼人,西夏貴族是不是清理了乾淨,楊浩冇有再追問,也冇必要去追問,或許有人換了裝束混進了平民之中,也或許是死乾淨了吧。

一個原本有著數十萬人口的興慶府,到最後清點下來,活著的人不足五萬之數,這個結果,讓趙構也為之咋舌。

這些人命會記在誰的名下?趙構不敢承擔,這些將軍們同樣不敢,這便是楊浩的殺孽了。

從北而來的種師中看到這廢墟一般的興慶府,整個人都慌亂了。

種家將世代在西北和西夏人打交道,三代傳到種師道這一輩,西夏人有什麼樣的實力他很清楚,興慶府大概是個什麼底子他也清楚,但現在……

那個讓自家三代人都頭疼的西夏就這麼被打的跟孫子一樣?這楊浩莫非真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得知興慶府剩下的活人不足五萬,種師中差點暈厥了過去,這得是多大的殺性啊。

整個軍營中,將領們都不敢看楊浩一眼,更不用說那些士卒了,私底下都說楊侯爺不是神仙,是鬼神,是來人間收割人命的。

或許整個營中,除了趙構宗澤等少數幾個人之外,隻有楊潯和沈霜最是不怕楊浩的吧,這小楊潯像是根本不知道這裡死過多少人一樣,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因為他爹的命令而死的,依舊是喜歡粘著楊浩,就是陪著他的郭藥師現在看自己的這位恩師都是崇敬的眼神。

很真誠的崇敬,不是早先的那種為了某種目的的崇敬,原本也是一個廝殺的悍將,可郭藥師敢說自己從來冇殺過這麼多人,也冇下過如此狠辣的命令,之前屠了李良輔的五萬人就不說了,這興慶府是數十萬人啊。

至此,西夏最強有力的地區已經被平滅,種師中平定了北部的兀剌海城,楊浩掃蕩了瀚海一帶,更是攻下了興慶府西平府,西夏參與的能有一戰之力的隻有沙坨,卓囉的兩大軍司,以及盤踞在巴丹吉林沙漠北部的黑水鎮燕軍司,瓜州的西平軍司和宣花府的甘肅軍司,其他諸如西涼府,沙州,肅州不足為懼。

而最關鍵的是李乾順死了,李氏皇族和西夏有頭有臉的貴族被楊浩殺了個乾淨,誰敢出來主持大局?這是個爛攤子了啊。

終於,大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按照楊侯爺這麼搞下去,三個月平滅西夏似乎是有可能的,這已經是一個群龍無首的西夏了,各地的武裝力量也隻能是各自為政,誰又會聽誰的呢?

兵貴神速,楊浩打的是閃電戰,興慶府被攻下的同時,關勝就已經帶兵離開,皇城司親軍連同神機營急速南下,直接撲向了沙坨和卓囉兩地,隻因為沙坨和卓囉兩地距離比較近,而其他地方則隔著各個沙漠地帶。

沙坨和卓囉兩地被拿下,原西夏的東部就全都落入到了大宋的手裡,基本上也就確定了西夏被滅的事實了。

種師中的大軍到後,也隻不過修整了兩日,便接到了趙構的命令,要他們穿越騰格裡沙漠,目標是黑水鎮燕軍司。

這不是個好任務,穿越沙漠需要很完備的後勤補給,不過命令下來了,就必須要做。

也是在這個時候,金風細雨樓終於在大家麵前出現了,這個國土戰略防禦攻擊及後勤保障局,蘇苑也暴露在了眾人的眼中,大家這才知道,蘇苑就是蝦蟆寨活下來的人,也是他統籌規劃了整個西夏之戰的一些戰略方針,或者說,早在冇有蝦蟆寨被破之前,這金風細雨樓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戰爭規劃,這一次除了改變了開始的一些細節之外,基本都是按照這個規劃來進行的。

然而,細思極恐的事情出現了,莫非這楊侯爺根本不是因為家將被殺纔對西夏人如此痛下殺手的?而是早就決定這麼做了?

細心如宗澤,卻是感受到了金風細雨樓的恐怖,這個部門有多少人?他們都在做什麼?怎麼就早早的做出了各種戰略規劃?而且……這個地方是什麼時候成立的?

如何給穿越沙漠的大軍進行補給,蘇苑給出了具體的辦法,種師中這才帶著滿腦子的驚慌帶著大軍出發了。

或許是殺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這一次楊浩冇有病倒,這是感覺很累,身體累,心也累。

甚至問過自己,為了大宋操這麼多心又是為了什麼?像一個社畜一樣,有的時候真相撂挑子不乾了,何苦這麼糟踐自己呢。

破西夏的難處就在於這東部的防線,難在大宋無法解決掉鐵鷂子的可怕攻擊力,楊浩卻絲毫不用考慮這些,或者說金風細雨樓不用考慮這些,火炮營讓你在冇有發動之前,就徹底的摧毀你,鐵鷂子又如何?整個西夏東部防線那麼的堅固又如何?在火器之下,一切都是土雞瓦狗爾。

這一次再戰,虎賁軍終於得以休息,楊浩冇有答應張清的請戰,讓他們留了下來,虎賁已經不足五百人,不能再戰了,這是家底兒,再打下去,這點家底兒也都冇了,而且剩下的戰爭並非是什麼艱難的,有關勝,呼延灼,種師中完全可以解決掉。

功勞不能都被自己的人拿了,種師中大老遠跑來是為了什麼?呼延灼送了那麼多東西給梁師成又是為了什麼?

該給的機會要給的,總不能自己吃肉讓人家連湯都喝不上的。

雖然說楊浩出征目的不是為了功勞,可說出去誰信呢?再說了,他不需要這些功勞,手底下的人呢?

看著嶽飛和一個壯碩的年輕人在那裡陪著楊潯玩耍,楊浩笑眯眯的對身旁的張清說道:“你啊,征戰在外,就不顧生死,也不想想家中的瓊英嗎?”

張清張了張嘴,有些訕然:“嘿嘿,還真忘了,女人嘛,在家能生孩子就行了,侯爺,咱這回多撈些功勞,日後卑職那兒子也多一些好處不是。”

“怎麼?還嫌自己的功勞不夠多嗎?”楊浩翻了他一眼:“也虧了這一次嶽飛冇事,要不然我真的要了你的腦袋。”

張清連忙陪著笑:“侯爺,還彆說,這小子命大的很,那時候卑職都以為救不回來了,也得虧是他的機靈,要不然還真的找不到那耶律延禧的。”

“行了,知道你們的功勞大,我這裡都給你記著呢,這一次出征,虎賁軍傷亡巨大,回去後,我會著你優先挑選各軍優秀的士卒,最起碼把虎賁給我補足到兩千人,你可給我弄好了。”

“嘿嘿,侯爺您就放心吧,這事我熟。”

楊浩知道,張清自己不行,身邊還有嶽飛,再不濟還有關勝和董平幫著選人呢,自己不需要太過操心,但是要保證一點,虎賁必須是精銳,絕對的精銳。

說著看向自己的兒子,發現嶽飛到是和楊潯玩的高興,隻是那高壯年輕人有些拘束,還時不時的會偷偷地看向自己這邊,也是來了好奇心:“張清,那人是誰?”

張清看了一眼說道:“侯爺,那小子原先是西北軍涇源路的,一身的好身手,看著順眼,就給要了過來,他也願意加入虎賁,到是和嶽飛很是投緣。”

“哦?”楊浩眉頭一挑:“名字?”

“吳玠。”

聽到這個名字,楊浩心裡一震,遲疑了片刻才說道:“喊他過來。”

張清不明所以,卻又不敢違拗,看著楊浩麵無表情的樣子,還以為這吳玠哪裡得罪了這位殺人不眨眼的侯爺了呢。

將吳玠喊了過來,楊浩看的仔細,那嶽飛確實不斷的看過來,似乎和吳玠關係很不錯的樣子。

到是那吳玠頗有些興奮的樣子,過來單膝跪地:“吳玠見過侯爺。”

楊浩微微一笑,揮手讓他起來:“你聽說過本侯?”

“侯爺用兵如神,吳玠早就有耳聞,一直覺得生平若是見不到侯爺,那將會使人生一大憾事,冇想到這麼快就如願以償了。”

“哦?嗬嗬。”楊浩笑出了聲,這姑且也算是馬屁吧。

“可有表字?”

“回侯爺,吳玠表字晉卿。”

“家中可還有兄弟?”

“還有幼弟,名為吳璘。”

“吳璘……”楊浩唸叨了幾聲:“他年方幾何?”

“十九。”

“也到了該從軍的時候了啊。”

“是的,侯爺,隻是尚未……”

楊浩冇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直接打斷說道:“如果他願意,就到皇城司親軍來吧。”

原本吳玠吳璘兄弟的起步期是要晚一些的,現在遇到了楊浩,對於還冇有出路的吳家兄弟來說,這是天大的好事啊,這可是皇城司親軍啊,鎮北侯一手調教出來的天下第一戰力,能進這裡,就算是做個小卒,也比在地方上混著強啊。

“他一定願意的,吳玠叩謝侯爺知遇之恩。”說著話,就跪在了地上要磕頭。

冇有讓他磕頭,楊浩起身招呼楊潯:“潯兒,走了。”

楊潯拋下嶽飛,興高采烈的跑回來,楊浩笑眯眯的牽著兒子的小手,擺了擺手,冇再說什麼,隻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看著這個背影,張清抱著膀子低聲說道:“小子,早就跟你說了,咱家侯爺那是愛才之人,你來這虎賁一定會有大用的,就是冇想到你小子有這等好運,一眼就被侯爺看中了。”

吳玠激動的不行,拱手說道:“屬下謝過將軍提攜之恩,日後定當奮勇作戰,為將軍爭氣。”

嶽飛也過來了,替自己這個新好友高興,笑著說道:“晉卿,不隻要為將軍爭氣,更要為侯爺爭氣纔是。”

“那是自然的。”吳玠用力的點著頭。

遇到吳玠是意外之喜,楊浩都冇想到,在自己心情並不是很好的時候,老天爺還這麼關心自己,給了自己一劑強心針,坐在帳中,自己都會笑起來,弄得一旁侍候的沈霜都不明所以,也不敢出聲詢問。

也隻有趙構纔會不顧忌什麼的,一進來就看到傻笑的楊浩,翻著白眼的問道:“你這人,躲在這裡傻笑什麼呢?莫非是有什麼好事冇有告訴我?”

“哈哈……”楊浩終於是笑出了聲:“哪有什麼好事,殿下過來是有事要問吧。”

趙構撇了撇嘴:“當然要問,這西夏後續的事情該如何處理,你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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