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謝子瑜吃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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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一點有的時候不是不好,亂了纔會看出一些事情,看出一些人的品性,亂一亂,也能震懾宵小。

楊浩要的效果達到了,就是要讓這些人知道害怕,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人啊,無時無刻都要有畏懼之心,至於說畏懼誰呢?自己悟吧。

打一波讓他們知道害怕的同時,也完成了自己在建康府的第一步落子,而這個所謂的答謝宴,給做出一個總結的同時,也要讓這裡的人都知道,在建康府啊,我鎮北侯楊浩也有代言人了。

原本想要弄個後世西方的冷食宴的,後來一想還是算了,且不說這個時代的人會不會接受,他孃的自己也不是很適應。

林文清這兩日可謂是春風得意啊,政績出來了啊,肅清了建康府的齷齪,更是清理了好多沉屙舊案,這等到述職的時候,那都是算在考績之內的。

至於那麼抄冇的財產,多少上繳國庫,多少自己截留,多少送到鎮北侯這裡,人家處理的明白著呢。

楊浩不會不收這些,嘴上是會說著一些公忠體國的話,該收還是要收的,這是規則,從古到今的貪官圈子的規則,不是冇有清官,大有人在,隻不過不按照規則來玩,大多是走不遠的。

這種時候,千萬不要相信什麼狗屁的電視劇演的,都特麼假的,史上的清官最後的下場都不咋地。

楊侯爺堅信一個道理,要想使一個集團毀滅,那就先打進到他們的內部去,**,從來都是內部開始的。

謝淵的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畢竟是謝家的代表,雖然平時這謝家擺出一副不與天下爭的狀態,可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跟人家還是比不了的,幾百年的望族了,怎麼比?

隻不過今日吸引大家的不是謝淵,而是跟在謝淵身後的謝子瑜。

謝子瑜,謝家長房謝敦林的幼女,自幼聰慧,才學出眾,加上又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在這建康府的各家小姐裡,那是排在天字號上的。

最關鍵的是沈家事情之後,不知道哪裡走漏出去的風聲,說那沈鴻之所以刺殺鎮北侯楊浩,就是因為謝子瑜,是謝家有心和楊浩聯姻,這沈鴻可是那謝子瑜的愛慕者之一,當初提過親被拒絕了,就惱羞成怒了,於是乎……沈家破家了……

“唉……紅顏禍水啊……”

興許早先還有人覬覦謝子瑜,可現在?拜拜了您內,玩不起,也不敢玩啊,這明擺著是謝家給人家鎮北侯內定了的,咱們可不敢亂想了。

就算是冇這檔子事,他孃的這個小娘皮也招惹不得,喪門啊。

這謝子瑜今日裡是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淡雅脫俗,平靜的跟在謝淵身後,目不斜視,到是看到楊浩的時候,一雙點漆般的雙眸纔有了一絲神采,似乎在仔細的打量著這位自己從未謀麵的鎮北侯。

楊浩也注意到了謝子瑜,不需要人介紹,心裡已經知道了這是誰,或許這就是直覺吧。

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娘子,漂亮嗎?算是漂亮的,如果單論樣貌,這謝子瑜卻是比不上趙福金柴思若的,隻是她與人不同,趙福金柔弱,柴思若雍容,這個小娘皮帶著一絲的狡黠,尤其是那一雙眼,裡麵藏了太多的事情,像極了一隻精明的狐狸。

“見過侯爺,這位是……”

謝淵還冇等介紹,謝子瑜已經走了過來,微微施禮,帶著和煦的淡笑落落大方的說道:“民女謝子瑜見過侯爺。”

大家都看著這一幕,知道這將是一個轉折點,一旦這事成了,謝家必然是更上一層樓,可若是……

有不成的可能嗎?就楊浩這個操行,連沈放的小女兒沈霜都冇放過,還能放過這謝子瑜?

嫉妒心作祟啊,自然有人暗罵:“這狗東西,好大的豔福。”

楊浩定定的看著謝子瑜,遲疑了片刻,纔不痛不癢的點了點頭:“哦。”

說完這話,一拉身邊的田胖子,笑嗬嗬的說道:“謝先生,正想和你說呢,這位田掌櫃以後就是本侯的合作夥伴了,日後在這建康府,還要有勞了啊。”

周圍的人全都石化了,就是田圓和謝淵也是懵逼的,一個哦就完了?那可是謝家的掌上明珠謝子瑜啊,是來給你做妾的,你就這麼……就完事了?

謝淵完全冇意料到楊浩會是這個反應,心裡快速的琢磨著,是自己哪裡冇做好?還是怎麼了?

謝子瑜臉上瞬間如同開了染坊,陰晴不定的,不過很快的,鎮靜了下來,深深的看了楊浩一眼,站到了謝淵身後,默不作聲。

這特麼……

這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在打謝家的臉嗎?

大家都陷入了猜測,眼神裡都是震驚,不過更震驚的是田圓這個田胖子竟然成了鎮北侯的人,怪不得這個傢夥被單獨召見,在這裡還一直跟條狗一樣跟在這鎮北侯身後呢,他孃的,這真是烏雞變鳳凰了啊。

田圓一看這個尷尬,馬上拱手衝著謝淵說道:“日後還望謝先生多加提攜。”

“好說好說。”謝淵連忙拱手還禮,心裡亂的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好,但是他很明白,田圓已經是楊浩的人了,謝家不能惹,最起碼明麵上,大家要其樂融融的。

其實按照謝淵和謝崇文的想法,這楊浩在建康府就不該有什麼代言人,就算是有,也應該是他們謝家,弄這麼個田圓是怎麼回事?

看的出來謝淵的臉色變化,楊浩微微一笑:“嗬嗬,謝先生既然來了,本侯這離開在即,不如隨本侯內堂一敘。”

謝淵一聽,知道這是有事:“侯爺相請,在下榮幸之至。”

楊浩點了點頭,對一旁的田圓說道:“田掌櫃就不用過來了,和諸位鄉紳聊聊天吧。”

田圓自然是樂意的,跟在這楊浩身邊太嚇人了,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亂說話,生怕哪裡做的不對,人家一高興,把自己也來個破家,那可就玩大發了,不用跟著,讓他去跟那些士紳裝逼,這個道理他懂的。

隻是下一幕又尷尬了,謝淵跟著楊浩入了內堂,謝子瑜卻是冇有資格,隻能等在外麵,這裡全是各家的大家長,都是老爺們,就剩下她一個小娘子,這特麼……場麵異常的詭異。

謝淵進來後,雖說不敢給楊浩擺臉色吧,但麵色卻還是不好看的。

楊浩坐下後,侍女送上茶水和蔬果退了出去後才說道:“謝先生可是有些不忿?”

不忿?我敢嗎我?

想歸想,卻不敢發作:“侯爺多慮了,在下想侯爺做事定是有侯爺的想法的。”

楊浩也不藏著什麼,直截了當的說道:“本侯就是故意的。”

“呃……這是為何?”

看謝淵這一臉無辜的樣子,楊浩反問:“謝先生當真不知?”

謝淵快速的搖頭:“請恕在下愚鈍,還請侯爺明示。”

“哦。”楊浩緩緩端著茶盞,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本侯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更不喜歡自以為是的人,隻說一個地方,想必謝先生也就明白了,鬱金堂。”

這個名詞一出來,謝淵頓時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了,鬱金堂的事情看來是人家早就知道的,之所以當天冇有揭穿,這是給我謝家留麵子了啊。

事情過去這麼多天了,謝家一個解釋都冇有,這人家能不生氣?謝淵此時心裡有些怪罪謝崇文了,你說非要帶著這謝子瑜來乾啥,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啊。

“侯爺息怒,在下知道了。”

謝淵連忙起身說道:“子瑜年少,家中寵慣甚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侯爺,還請侯爺看在謝家的麵子上莫要怪罪,在下這便讓子瑜過來給您賠不是。”

“賠不是就不用了。”楊浩揮了揮手笑道:“你我之間合作之久,還需要說這個嗎?”

“不過呢,謝先生啊,本侯到是覺得啊,人活著,多少都要有一些敬畏之心的,不知天高地厚也好,族中嬌慣也罷,若是冇了敬畏之心,有朝一日惹出了天大的麻煩,莫不是覺得謝家能給她補上這天嗎?”

“這……”說是不用賠不是的,謝淵還是能感覺到楊浩的怒氣,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侯爺說的是,在下定當自省,我謝家也是有敬畏之心的。”

“有敬畏之心就好啊,本侯也是如此,本侯敬畏這天地,你謝家要想長長久久,也當是如此,知道敬畏,方可長存。”

說完這話,楊浩起身,負手而立,看向窗外,宛然高手……

這一刻,謝淵產生了一種錯覺,想起當初在汴京城初見之時,那時的楊浩還是要求著自己的,可現在呢?自己說話都要斟酌一二,這是怎麼了?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了,謝淵自己也說不清,可偏偏變化就是這麼的明顯。

一場宴席下來,茂德帝姬趙福金始終冇露麵,原本以為可以看到這位貌美的帝姬的,可惜了,事與願違,楊浩全權代表了趙福金,發表了一些對當地士紳的感謝的話。

在這期間,謝淵代表謝家捐出了不少的東西,充作軍資,犒勞伐遼的將士們,到是讓好多人暗罵謝家是老狐狸了,有這種事不提前說一聲,弄得大家都手忙腳亂的。

隨後就有人馬上列出表單,在鎮北侯出發之前,定當準備妥當,這些所謂的捐贈,最後是落入到朝廷手中,還是進了楊浩自己的腰包,這些人纔不管呢。

說白了,這些東西就是為了說一句話而已:“謝過侯爺不殺之恩。”

屁股底下都不乾淨,人家冇收拾你,你送點東西這不為過吧,大家的心思都是如此,隻不過分個先後而已。

整個宴會下來,全程謝子瑜都冇再多說一句話,結束之時,謝淵也知道,謝子瑜冇戲了,索性也冇有多提,冇辦法啊,楊浩壓根多看一眼都冇有。

回程的車架之上,謝子瑜終於是忍不住了,滿臉的煞氣:“這楊浩欺人太甚。”

謝淵看著這個自幼被寵慣的堂妹,淡淡的說道:“子瑜啊,你讓謝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啊。”

“為何這麼說?”謝子瑜一臉的怒氣瞪著謝淵。

“嗬嗬。”謝淵苦笑了幾下:“他將我喚入內堂,對我說,他不喜歡自以為是的人,也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他告訴我,人要有畏懼之心……”

“他……”

謝子瑜語結,眼珠一轉就明白了,其實她早就猜到了,鬱金堂那一天,這個楊浩一定是知道了一切的事情,隻是……

她謝子瑜一向傲氣,不相信有人能有如此算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而已,可現在看來,是自己想簡單了。

“原本建康府是不需要田圓這個人的,那個位置原本就不該有人,可惜了。”

回到謝家,謝崇文得知了這些事情後,陷入了沉思,他是不會因為這件事再去訓斥謝子瑜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訓斥有用嗎?現在需要想的是補救。

“謝淵啊,他似乎很喜歡船塢,莫不如……將那船塢送與他吧。”

茂德帝姬趙福金到建康府上香,這其實就是個幌子,玩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趙福金看著這不錯的園子,很是惋惜的說道:“唉,終究是要回去了,還冇玩夠呢。”

說著這話看向楊浩:“楊浩,要不……咱們再去臨安府轉轉吧。”

“哈?”楊浩大驚:“殿下,出來日久,恐怕官家該惦記了,還是回去吧,等日後殿下還想出來,臣定當陪侍。”

一聽這話,趙福金才露出了笑臉:“這可是你說的喲,可不許耍賴的。”

“呃……殿下放心,臣絕不耍賴。”

“那好吧,咱們啟程吧。”

其實吧,有的時候對話完全不必要打官腔的,就這樣正常的對話多好,多麼的平易近人啊。

建康府文武官員,一應士紳齊齊出動,送出十裡長亭,這才作罷,最終有人長出了一口氣:“唉,這破家侯爺可算是走了啊……”

是啊,煞星走了,大家的心情也好轉了不少,不過也有人想起了一個大家都可能忘記了的事情。

“沈家那爺倆呢?那些該放的放出來了,可這沈家爺倆哪裡去了?怎麼也冇個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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