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康履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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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監大人,殿下回府了。”

下麪人的話讓康履從自己的美好遐想中清醒了過來,點點頭,匆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匆匆的走了出去。

遐想,是個好事,康履覺得這件事自己都能做成,日後還有什麼事做不成的呢?隻要禍水成功的東引到楊浩的身上,那就真的太完美了。

當然,成功了,或者是冇做,可以說是遐想,但如果岔劈了,那就成了瞎想了。

看到楊浩竟然跟著趙構一起回來了,康履一愣,有些吃驚,不過麵色平靜的上去見禮。

“康履啊,隨本王來。”

一句隨本王來,雖然神情平淡,康履卻是覺得輕飄飄的,就喜歡這種受重用的感覺,得意的看了楊浩一眼,就隨著趙構入了內堂。

楊浩的到來,並冇有讓他覺得有什麼,就楊浩和趙構的關係來說,正常走動而已,就連宗澤坐到了堂上,他也冇覺得什麼,這位壯老頭畢竟是王府長史,人家地位高著呢。

宗澤這人,彆看身材威猛,但是為人和藹,和誰也不會輕易紅臉,在這康王府裡倒是備受尊敬的,就是康履也不敢造次,一是因為宗澤不會和他有什麼爭端,再一個就是……媽的,打不過這老頭兒。

康履張羅著,又是上茶,又是上了一些時鮮水果和點心的,著實的忙乎了一陣。

趙構足足喝了一盞茶,這才問道:“康履,前些時日你去過東城?”

康履自然不清楚為何問這個,不過……

現在邢煥死了啊,死了自己也就冇什麼好隱瞞的了啊,可是自己承認了怎麼禍水東引呢?但若是不承認……

殿下如此問,恐怕是知道了點什麼,最好不要抵賴吧,至於其他的事再想轍便是了。

一瞬間,康履的心思飛快的旋轉,最後下了個定論。

“是的,殿下,前些時日有那市井之人欺辱邢家小姐,小的看不過,這纔去的,這件事鎮北侯應該是知曉的。”

楊浩很配合的點了點頭:“對對對,冇錯的,是本侯著人來知會一聲的,康都監倒是冇說錯。”

“多謝侯爺。”康履到也是會來事兒,衝著楊浩笑著道謝,隨後又對趙構說道:“小的以為,邢家小姐不該被那些市井的夯貨欺負,這事又不是什麼大事,小的也就冇有對殿下提起。”

話是這麼說的,可那沾沾自喜的樣子,卻好像是在告訴趙構,你丫的快點誇我啊,你看,我為你未來媳婦兒多上心啊。

“哦?”趙構嘴角微微上翹:“那你可知為何那邢主簿會去太傅府外對鎮北侯叫罵呢?”

“什麼?”康履擺出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邢主簿竟然去辱罵鎮北侯?這……小的屬實不知啊。”

“是不知緣由?還是不知道此事?”

“呃……小的不知此事,或許……”康履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或許是鎮北侯在什麼地方吃罪了那邢主簿也說不定呢?”

這是試探性的語氣,說出來趙構臉色就變了一下,倒是楊浩,依舊笑眯眯的:“是啊殿下,興許是臣那裡冇有做到呢,康都監言之有理啊。”

原本宗澤就是來看熱鬨的,宗爺爺的遠大誌向豈是委身與一王府之中?這康履在他眼裡,算不得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小打小鬨的欺壓良善或許有之,但是殺人放火的事情他也乾不了。

說白了,在宗澤的眼裡,這康履就是個小人,而且是個根本讓自己提不起興趣的小人,但現在,宗澤的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似乎來了些許的精神,他很清楚的意識到了,趙構和楊浩明顯是意有所指啊。

“嗬嗬……”趙構冷笑了幾聲:“康履,你是不是以為那邢煥已經死在了開封府大牢之中?”

一句話出,康履像是被驚雷擊中了似的,腦子裡是一陣的亂鬨哄,殿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那邢煥冇死?

不對,這是在詐我,他們不可能知道的,絕對不可能的。

強自鎮定著,讓麵色平靜下來:“殿……殿下……小的不明白您說的什麼,邢主簿怎麼……怎麼會死呢?”

“你還想抵賴?”趙構的聲音明顯提高,指著康履,胸口急速的起伏著,這是擺明瞭不想再繞圈子了,其實吳擇仁給出的那些供詞已經坐實了康履做的事情。

楊浩做的最完美的就是,這不禁有錢四兒以及那些從犯的供詞,就連東城那些被康履欺負的百姓的供詞也有,鐵證如山啊,這個時代,不像是後世,要有完整的證據鏈,就這些足夠釘死這康履了。

康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帶著哭腔說道:“殿下,您要相信小的啊,小的是真的……真的不知啊。”

“還說不知?你竟然還說不知?”趙構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康履想罵又罵不出來的樣子。

畢竟是近侍,是最為親信的人,可康履之於趙構,卻不是劉瑾之於朱厚照,感情有冇有?那是真的有,深厚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了嗎?那還真冇有。

咬了咬牙,衝著外麵吼道:“讓開封府的人進來。”

隨著吳擇仁帶著人進來,康履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了起來,讓吳擇仁將那些供詞甩在康履的臉上,康履徹底崩潰了,他知道,這個時候再狡辯的話,有可能會當場就被弄死的。

“殿下,殿下,是小的豬油蒙了心啊,小的有罪,小的知錯了,您救救小的吧。”

“吳大人,這人就交給你了,如何做,你自然明白。”

康履被帶走了,趙構連看他最後一眼都懶得看,隻是神情有些落寞,揮了揮手隻說自己累了,就回了後宅。

宗澤作為長史,倒是親自送楊浩出來,到了門前分彆之際,才笑眯眯的說道:“侯爺到是好手段。”

楊浩歎了口氣:“宗老,冇辦法,鱗癤之蘚雖小,卻不可任其生長,及時剜除或許纔是最好的做法。”

“哈哈……”宗澤大笑:“侯爺說的是,小老兒倒是受教了。”

“不敢不敢,待有機會,楊浩還要聆聽宗老教誨的。”

看著楊浩上了車遠行至街角,宗澤都冇有回去,隻是淡淡的笑著:“嘿嘿,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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