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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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過於仁慈,您放任漢王,日後如何駕馭得了,大明稅務稽查局理應該為您和皇上服務,怎麼能掌握在漢王殿下的手中?”汪廣洋冷冷開口。

“請皇上為太子殿下計,為大局計,罷免漢王大明稅務稽查局局長,裁撤大明稅務稽查局,此機構的權力過大,如果欺上瞞下,禍亂國家有誰可解?”

百官除了少數以外全部下跪,包括李善長等人,隻有劉伯溫、劉誠以及剩下的三四個勳貴,奉天殿中,十成之中有**成人希望罷免漢王,裁撤大明稅務稽查局。

因為這牽連了所有人的利益。

朱元璋的臉色由憤怒轉為了陰暗,然後就下令退朝,他的心思就如同上了一層霧霾,讓人難以琢磨。

坤寧宮。

馬皇後做了雞肉燉土豆犒勞父子二人。

“據說今天百官又上奏,要裁撤大明稅務稽查局,嚴厲查辦老五這件事你是怎麼看的?”馬皇後問。

雖然朱元璋曾經明令後宮內廷不準乾政,但是馬皇後經常會給予一些建議,這個規矩也是為了約束其他的妃子,馬皇後並不在這個規矩的約定之內。

“就是啊,如今山東的學子居然想要以抗拒考試和做官來威脅朝廷,我覺得這樣的行為需要斥責,我就不信他們願意賭上自己的前途。”朱標的態度很明確,顯然是要維護朱林。

“我們都知道,大明稅務稽查局是為了抗衡地方上的權力,將地方上的經濟最大程度的集中在中央,集中朝廷的手中,什麼叫集政治權利於手中,集軍事權利於手中,集經濟權利於手中?”朱元璋質問。

“可以將老五保住,但是他日後會變成把子,肯定會被那些文人群體而攻之,到時候我們都會難受,再說了,就像李存義說的,如果大名稅務稽查局握在朱林的手中,你能壓得住他嗎?”

“如果他以權謀私,那麼整個大明的財富就儘數被他握在手中了。”

“我希望你來兼任大明稅務稽查局的局長。”朱元璋說。

“這是這是老五一手創辦的,他為大明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為了支援打仗,不惜和天下文人開戰,甚至是捐出了所有的家財,如今卻要趁他危難之時,奪他手中的權力,我這個兄長這麼做,會寒了所有兄弟們的心。”

“老大,不是要對老五不好,隻是必需要有人在這場對局和衝突中做出犧牲,因為需要一個由頭來平息百官和天下讀書人的怒火。”

“父皇,我覺得事有蹊蹺,原本經過勳貴,還有您的壓迫,百官本來已經是沉寂了下來,突然又爆發如此狗急跳牆的模樣,老五一定是掌握了關鍵性的線索。”

“逼得他們不得不狗急跳牆,殊死一搏,如果再等上幾日,老五的奏章到了,或者我們先下一封書信詢問一下事情的真正經過,說不定會有轉機。”朱標說。

“哈哈…不愧是我的兒子,連這些細節都能發現,李文忠大軍的糧食已經解決,不過糧商死了,死因很蹊蹺,估計老五已經查到了其中的關竅,所以這些文人才狗急跳牆,想要讓全天下的讀書人來逼迫我們先將老五處置。”

“他們就想打一個時間差,如果我下旨將老五革職查辦,後來再證明他是冤枉的或另有隱情,這是對我們皇家的威信,會造成衝擊,更是被百官利用害了自己家的人。”

“還有,老五被百官群起而攻之,過於保護未必是上策。”馬皇後說。

“一個字…拖。”

“不過有一件事你們得知道,權力除非是集中在咱或者你的手中,否則集中在誰的手中,都是皇權是一種製約,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人分遠近,對待親近的人,要他們手中的權力需要柔和,對於疏遠的人,如果不把權力還給咱,咱就要他全家的命。”

“老五需要把權利給你,讓他做副的輔佐你,平時他的權利可以無限大,但你一定要製得住他,這是最重要的。”

“兒臣明白。”朱標回答。

濟南軍營。

“漢王殿下,姚姑姑傳來訊息,你現在在應天的處境很不好,孔家的人恐怕已經察覺到了危險,鼓動了不少的文官,還有學生世子來對您群起而攻之,甚至還打出了不法辦,你就不參加科舉。”

“明白了,祁同偉對付不了侯亮平,想要將侯亮平調走,來拖延時間。”朱林想到了熟悉的劇情。

“要不要我們將這些人全部抓起來,讓他們消失?屬下一定半的人不知鬼不覺。”影子說。

影子和鬼魅,一個乾臟活,一個傳遞訊息。

“冇有必要,預先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猖狂,這些文人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問問呂良審問的結果如何了?”

“已經交代了關鍵的地點,已經去搜查了。”

當天夜裡,供詞已經擺到了朱林的書案之上,還有袁立麵色陰沉。

上麵一共有三波人落網,他們分彆承認了王家老爺與宋家老爺是被他們逼死,而孔家的老爺仗著身份尊貴以及妻子的母族並不願意死,結果便被前去威脅的人強行殺害,背後連同六後刀直接斃命。

孔景程這妻子得知這事,當即要回去找父親和兄弟質問,也被殺手活活的用白綾絞死,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隻是有一個黑衣蒙麪人派他們逼死這三家人。

當時首領旁邊還有一個人,不清楚身份。

給出的

條件,用他們的家人作為威脅,如果主動赴死,那就留其家人性命,如果不願意死,便自己動手,將他們全部解決。

雖然這三波殺手全部交代了上級所在的地方,等到袁立趕去的時候,終究是遲了一步,已經被人滅口,線索斷的乾乾淨淨。

“漢王殿下,孔家的人太過狡猾,找了一箇中間人,利用中間人之間的聯絡操控殺手,去殺了這三家人,便是將殺手全部揪出來,也扳倒不了孔家。”

“扳倒不了他們,還噁心不了他們嗎?殺手的供詞是在孔景程背後連捅了六刀,當時孔家的人怎麼散播的訊息?”

“他們說孔景程受不了我的脅迫,被迫自儘,背後中了六刀自儘嗎?直接有理由拿著證詞闖到衍聖公家裡去,把那座墳給我刨開。”

“我們冇有證據能夠證明那些流言是孔家散播的。”

“無法將他們定罪。那我也要噁心他們一把。我可不是善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本王報仇,從早到晚。”

“給我準備鋤頭,老子要親自刨他祖墳,敢叫天下的學子羅織我的罪名,讓我難堪,我就刨他家的祖墳,誰的臉都彆要了。”

“妨礙司法公正,明知孔景程是被殺手故意殺害,卻隱瞞真相,不上報官府,我嚴重懷疑他們和殺手,甚至和想誣陷我的人有勾結,直接大刑伺候,什麼上刀山下油鍋給他們安排上。”

“大明律法知情不報、包庇犯罪、掩蓋真相、汙衊皇親應當連坐,衍聖公是完了。我要親自把他從那個狗窩抓出來,砍了他的腦袋。”

“漢王殿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正商一等公爵是要稟明聖上的,您無權殺他,就算您的爵位比他高,為了一個讀破書的老頭子,您實在是不至於。”

“冇事,就是嚇唬嚇唬他,給我出兵將衍聖公府和他家後麵的碑林祖墳圍住,拿起供詞最好對正一下,最好將他的罪名做實了。讓你查的黑料查的怎麼樣了。”

“十有**。”鬼魅說。

“三思啊,要不要稟明聖上?”李昱詡勸誡。

“不需要。拿起槍跟我走。”

隨著朱林一聲令下,兩千士兵蜂擁進城,直接將衍聖公府圍了起來,學子們當時一片嘩然,但更多的還是吃瓜群眾。

“住手,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敢將此地圍住?我的父親孔希林是當朝的一等公爵,世襲罔替,你們居然敢圍住這裡,不怕天下讀書人的口誅筆伐嗎?”

“區裡媽的!朱林直接穿過人群一記飛踢,孔訥直接倒飛出去,阻撓官府辦事,滾一邊去。”

“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攔我的路,拚爹是吧?我爹便是當今聖上洪武皇帝,你爹一個一等公爵算個屁呀,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隻不過是一個白身,嗶嗶賴賴什麼。”

朱林直接把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誰要跟你講道理呀?我講的是刀槍。

“你怎麼能擅闖私人的宅邸?這是觸犯大明律法的。您身為大明漢王,不能帶頭違反律法,知法犯法吧。”

“好,我問你,你們孔家是不是承認過一件事?那就是說您的女兒是為夫殉情,你的女婿是因為受不了我的折辱,自儘而死。”

“是也不是?”

“將他的遺書拿出來對照一下,如果冇有遺書,那該如何?官府有權查閱和案件有關的所有檔案。”

孔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確實無言以對。

“這是汙衊我們衍聖公府,從來冇有親口承認過一係列的事情,都是外麵的謠言。”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你是何人?”朱林明知故問。

“老朽乃是當今衍聖公,乃是孔子第五十四代嫡孫,拜見漢王殿下。”

“您是說你們從來冇有承認過孔景程是自殺,外麵所傳說是我逼死您女婿的事情,也不是你們外傳的,是也不是。”

“是…我們隻是趕往了孔景程家,按照我女兒的遺願,將他和他丈夫的屍骨運回了自家的祖墳之中,然後下葬。”

“那麼說遺書隻有你們看過…”

“是…”

“他的屍體,你們有冇有檢查過?”

“冇有。”

“好,我問你,是誰告訴你,你的女兒和女婿已經死了?”

“是一個小廝。”

“這個小廝如今在何處?”

“老朽不知,他報完喪之後,便離奇消失了。”

“好,我再問您,當您趕去的時候,您的女兒和女婿是否已經被放入棺槨,以至於您連屍體都冇有檢查,甚至不顧二人的死因,便草草下葬。”

“未曾察看。”

“你覺得你說的話會有人相信嗎?女兒和女婿死的不明不白,進去的時候便有人將屍體放入棺槨之中,連屍體最後一麵都不見,不查明死因,便匆匆連夜下葬,這合理嗎?”

“棺材已經是釘上的,我們總不能開棺吧。”孔訥解釋。

“也就是說,你們並冇有親眼見到屍體,萬一棺材中裝的是彆人也有可能。”

“怎…怎麼會?”

“我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抓住了賊人,也就是殺死你女兒和你女婿的凶手,您的女婿是被人從背後連捅六刀而死的,您的女兒是被人活活勒死的,現在我們要開棺對犯人所說的話進行驗證,從而確定真相,洗清我的名聲。”

刨墳可以,你得有正當理由,洗漱冤屈,犯人招供,合理吧。

“不可,萬萬不可,那祖墳之中埋著我孔家個代先祖,甚至是我的父親爺爺以及個代衍聖公,他們都為讀書人殫精竭慮,傳業受道,怎麼可能死後遭受如此的屈辱?”

“死人算什麼?你們是死者家屬,如今還給您公道,還給我清白,你們怎麼還能不同意?”

“你們不要公道,我卻要清白,我可是朝廷的臉麵。”

“我和我的父親很愛我的妹妹,怎麼可以容忍你如此侮辱她。”

話趕話到孔家女兒這裡,朱林咳咳兩聲準備爆黑料。

“或許在場之人還不知道,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孔家之女,不管嫡庶,向來隻嫁達官顯貴,從來冇有下嫁給商人的。”

“因此,在好奇之下,就詢問了一些故人,還有他的一些閨閣蜜友,因此察覺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這位孔夫人的母親居然是一個妓女,乃是留下的孔希林的種,孔希林在得知之後去母留女,而且從不待見這個女兒,為了掌握糧食的價格,纔將一個妓女所生的女兒嫁給了孔景程,這個低賤的商人。”

“冇有證據能夠證明是孔希林殺死了她女兒的母親,但是孔家的祖宗絕對不會讓一個妓女進入祠堂。”

“您對他可是百般苛責,據說她過的連同下人都不如,您說您愛她,不覺得是前後矛盾嗎?”

“一個妓女的女兒,你居然讓她入了你孔家的祖墳,你就是賭我不敢刨你們孔家的祖墳,查事情的真相。”

眾人一聽還有這一段往事,當即對孔希林指指點點,這種事對高門大戶來說不是秘密,畢竟誰冇年輕過呢,隻不過被人當眾點出總是要名譽掃地的。

來啊,互相傷害啊,你羅織我的罪名,我就撕破你的臉皮。

孔希林三十多年前的老底讓人接了當即氣的鬍鬚發抖。

“還有一處疑點,就是一共有三波刺客潛入三個商戶家,將他們逼死或者直接動手殺死當家之人,宋家還有王家的家眷全被擄掠,作為人質,隻有孔家的人,他們卻秋毫未犯,這很合理嗎?”

“或許孔老爺知道自己從前害死了女兒的母親,又苛待女兒十幾年,又將她嫁給商人,如今為了自己的野心,又用她的丈夫和她的命往我身上潑臟水,這鐵石一樣的心腸,總算留下了一絲溫柔,留了自己外孫女外孫子一條性命吧。”

朱林此話一出,當即一片嘩然,雖然冇有證據能證明朱林說的是實話,但是人心裡總是有桿秤,可以判斷出來誰是誰非。

這是輿論戰。他孔希林鼓動學子對抗朝廷,朱林就傳播醜聞告知百姓。

“結果本王救援未及,盜匪已經全部殺害了剩餘的王家家眷和宋家家眷。如此窮凶極惡之人,對你們孔家手下留情,恐怕也和你們有所聯絡吧。”

朱林百般引誘,就是要將孔家和殺手打成一夥,再說了,他們本來就是一夥。

“汙衊…這是汙衊…”孔希林氣的鬍子發抖,手中的柺杖用力支撐,好像下一瞬就要倒地不起。

“好了,大家當個瓜,吃一吃就算了。以上都是我的猜測,可冇有證據啊。”朱林此刻才假惺惺的宣佈。

有的話一說便已經是深入人心了,再怎麼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好了,今天是來證明嫌犯的話,是否是真的的?既然你們的女兒女婿是被人害死,我們也找到了凶手結案之後,便會還你們清白。”

“算了…算了我們不追究凶手,您就不要再刨根問底開棺驗屍了,我害怕驚嚇到先人。”

“不好意思,凶殺之案不是說民不舉官不究,而是官府必須要查明,一旦立案,便不可更改,官府已經來了,你們無權拒絕,開棺之時,你們可以請人公證,絕對對各位的祖宗秋毫無犯。”朱林再三保證。

“不…萬萬不可…絕對不能開棺。”

孔訥已經是一身冷汗,孔希林混濁的眼珠中透著精明,察覺到兒子的神色有些不對。

“唉…唉…唉…”孔希林顫抖了兩下,白眼一翻,柺杖一撂,當即就摔倒在地昏厥過去。

“父親…您怎麼了…父親…來人,快扶父親回去休息。”

“碰瓷啊,呂良,趕快給衍聖公老爺檢視檢視,免得嘎嘣過去,要我負責。”朱林說。

朱林還真的希望這孔希林直接氣死,但也希望彆死,如果真的被氣死了,現在爽了,自己恐怕要被萬千學子釘在恥辱柱上,一罵萬年了。

但是孔家的人直接拒絕了呂良的好意,七手八腳的便將孔希林抬了進去,朱林也跟了進去,外麵的人才被家丁驅散。

朱林就在大廳等著,孔訥陪著孔希林來到了後堂。

“父親啊…您可萬萬不能有事啊,如果您要是出事的話,可讓兒子怎麼辦啊?趕快找大夫…”

“臭小子,彆哭了,成什麼樣子?”

孔希林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直起了身子,整個人生龍活虎,冇有半點昏厥過去的樣子。

“父…父親…您冇事?”

“我當然冇事了,難不成你希望我有事啊,大不了開棺,線索已經斷了,這漢王揭我老底刨我祖墳不過是為了出氣,我們隻要死死咬住。

“開棺之後還能給他多加一條罪名,衝撞聖人,罔顧人倫。

“我們可能要大難臨頭了,因為事情有致命破綻,我們已經無力解決。”

“什麼?”孔希林瞳孔驟然放大。

與此同時,朱林已經走出了前廳路過天井,向著孔家人所居住的後廳走來。

一路上,衛兵開道,如果有人敢阻攔,或者遇到下人,直接就是長刀架在肩頭,敢發聲就手起刀落當場斃命。

“漢王殿下也是發現了孔希林那個老東西在裝暈。”

“那是自然深宮裡麵什麼牛鬼蛇神我都有見過,不管是婢女太監還是妃嬪裝暈,總是一把好手的時候,本王為了逃課自然也上過這種手段。”

“都是過來人,想在我這個裝暈的祖宗麵前裝,他還不夠格。”

“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在坑人,汙衊,狠辣,以及裝暈,我可是老祖宗一樣的境界。”

“所以您這是要…”

“殿下察言觀色的本領已經出神入化,那個孔訥一提到開棺,便神情恍惚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裡麵一定有什麼隱情。”

“可是因為刨祖墳過於害怕。”

“不是,我們刨祖墳會狠狠的打一波孔家的臉,但是我也會授人以柄,讓孔家抓住我不孝不仁,不顧百姓以及聖人的顏麵各種理由來彈劾我。”

“說白了,我就是要兩敗俱傷,但是他們顯然過度驚慌,這更加堅定了我刨墳的決心,逼得孔希林裝暈也要暫時離開,裡麵一定有什麼隱秘,所以我準備去偷聽這一路上嚴禁發出任何的聲音,馬上要到了,都給我閉嘴,公證人濟南知府崔亮到了嗎?”

“就在身後。”

“您仍舊如此確信這裡麵有貓膩嗎?”

“有,直覺,有的時候直覺很準,事出反常必有妖,孔訥他太害怕了。這是洞察人心。”

幾人悄摸的來到門口,並且瞬間控製住了外麵守門的兩個人,一絲聲響都冇有發出,就在此刻,裡麵也傳來了驚呼。

“什麼?你…你是說孔梓晴…孔梓晴冇有死…”聲音蒼老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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