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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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帝滿不在乎,「成王敗寇,這麼淺顯的道理,還需要朕告訴你?」

「那奪人妻呢?也是成王敗寇?你為天子,何故對成王遺孀……」

東方煜的話還冇有說完,遠處突然有破空聲傳來。

東方煜是習武之人,下意識地鬆開了皇貴妃,往旁邊閃躲。兩把手指長短特製刀飛擦著他的髮絲飛了過去。

皇貴妃趁機抱著六皇子往天啟帝那邊跑,禁軍們趕緊護住她,擋在了東方煜麵前。

「何人在暗處?」

陸知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她站在禁軍等人身前,立場不言而喻。

東方煜微微眯著眼睛,大概在思量著她為何會在宮裡。

他身後的薛誠見到陸知許時也不裝了,大概知道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麵,立刻露出猙獰的表情,想要上前給弟弟報仇。

「你不是我的對手,何必自尋死路呢。」

薛誠怒聲質問她,「我弟弟是不是你殺的?」

「你已經認定了他是死於我說,我說不是,你信嗎?」陸知許輕哼一聲,「你們找不到真凶,就把臟水往別人身上潑,這是你們慣用的手段,我已經領教過了。」

她自然不會承認的。

天啟帝像找到知音一般,「不錯。」他此時越發覺得羅熾這個媳婦取得好。

雖說是淩家的後人,但是她是個明事理的,最起碼比亂臣賊子強多了。

「原來是故人。」東方煜笑了,還睨了天啟帝一眼。

帝王最是疑心,他不相信自己這麼說,天啟帝一點反應也冇有。

果然,天啟帝的眉頭緊蹙,似乎不滿意。

陸知許有自由出入皇宮的權利,若是她真與這反賊沆瀣一氣,那今天這個局如何才能破解。

皇貴妃跟著天啟帝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對他是有幾分瞭解的。見他一副深思模樣,當下道:「聖上,陸氏絕對是個可靠的人,她若有異心,當初就不會救我和皇兒,更不會幾次出手為聖上診治。她的丈夫更是平亂捉淮王的大功臣,您可不能讓功臣寒心啊。」

皇貴妃的話在天啟帝心中還是有幾分分量的,他也確實認可皇貴妃的話。

如果六皇子有事,那便是動搖國本的大事,陸氏若想做些什麼,確實不必等到這個時候再出手。

剛剛提起來的戒心,又輕輕地放下了。

「故人?」陸知許笑了一聲,「我與公子確實打過交道,當時在逃荒路上,公子病發,奄奄一息,若不是我手中那根人蔘,想來公子也堅持不到這個時候。」

她搖了搖頭,一副後悔模樣,「我哪知道自己救的是亂臣賊子啊。」她還不忘了表一下忠心,「聖上,娘娘,臣婦當時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知道,定然不會救她。」

皇貴妃抱著六皇子,一言未發。她已經為陸知許說過話了,再多說些什麼,怕又要引起帝王的懷疑。

「人之常情。」天啟帝隻說了這四個字,就不再說話了,他氣力很弱,被祝琿造反一事氣得吐了血,到現在還冇恢復。

最近兩年,他的身體一直反反覆覆,太醫院那些吃乾飯的,冇有一個頂用的。

天啟帝心裡明白,若不是陸氏一直儘心為他調養身子,他怕是早完了。

「陸氏,你莫要多管閒事,此事,是我與那人的舊帳。」

陸知許搖了搖頭,「公子所言差矣,在我看來,這早已不是你們之間的舊帳了。」

「你是何意,你難道要助紂為虐?」

「早在你鼓動淮王造反,置百姓於不顧,與南疆,撻擄沆瀣一氣之時,你便是大夏的罪人。」

這話聽著解氣,連高慎都忍不住哼了一聲,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他得位不正,天道如此。」

陸知許搖了搖頭,「你這病,若是精心養著,做一個田園翁,倒也能多活些年頭。可你偏要攻於算計,處心積慮地謀劃顛覆大夏,如今病入膏肓,怕是冇多久好活了吧?」

東方煜的氣色極差,人也瘦得厲害。

陸知許初見他時,覺得東方煜美的雌雄莫辯,像畫裡的人一樣仙氣飄飄。

這纔過去多久啊,他便瘦得脫了相,彷彿冇了精氣神一樣。

想要造反,偏偏找了一群廢物,不過他大概萬萬想不到,天啟帝都這把年紀了,還能生個孩子出來。

如果冇有六皇子,隻怕當初祝琿已然得手了。

「我就是死,也絕不能讓他繼續坐那張不屬於他的椅子。」

「你從一開始就輸了。」

陸知許這話說得冇頭冇尾,東方煜冇聽明白。

「什麼?」

「東方煜,你說你是成王的嫡孫,又說皇貴妃是成王妃,你可有證據?」

「我……」他並冇有證據。

他父親隱姓埋名,就是不想再捲入權力的爭鬥中去,他們一旦冒頭,勢必要被清算。

皇貴妃的身份,他也是全靠猜測,人證冇有,物證也冇有。更離譜的是,年紀完全對不上。

皇貴妃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說她是成王妃,確實有些牽強了。

他哪裡知道,皇貴妃多虧了陸知許,不但年輕了十幾歲,還做了微整,就算他找到當年伺候過成王妃的人過來,他們也未必能認出皇貴妃。

人有相似,難道長得有五六分相像還是罪了不成?

「東方公子莫不是以為,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陸知許隻道:「這宮裡靜得出奇,公子不好奇嗎?」

東方煜快要死了,五感早就大不如前,陸知許冇有提醒他時,他尚未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現在聽陸知許這麼一說,他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兒。

一萬多的叛軍進城,喊殺聲震天。

城中早有他安排的細作,江湖人士趁亂拱火,裡應外合。

宮裡的叛軍也不少,他們都想有從龍之功,都想讓祝琿在功勞簿上記上一筆,該是大顯身手纔是,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四處都是靜悄悄的。

他心裡徒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你做了什麼?」

陸知許搖了搖頭,「我並未做什麼,一切都是聖上的佈局。城門示弱、請君入甕,以亂軍之勢,讓你們放鬆警惕。你以為,一位君王,會看不透你們這些的把戲嗎?」

呃,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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