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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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當時,鬼使神差,冇有下手。」

「淩家原本是判了流放,怎麼會在流放的路上遇上馬匪,是皇後安排的嗎?」

「是。」

「皇後為何要對淩家下手?」

「我不知道。」

陸知許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從何時開始替皇後賣命?」

「淩家出事前半年。」

淩飛羽雙目緊閉,流下一行清淚。

「你冇有將世子滅口,皇後為何不怪罪你,你蟄伏這麼多年,要做什麼?」

「我隻知道皇後想要找兩樣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世子若是一直隱姓埋名下去,皇後不會動他,也不會牽連到我們。可他非要回京,我隻有殺了他,才能保住犀兒的命。」

夫妻恩愛?

簡直是笑話!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好了,你現在很累,不要想太多,忘了今天的事,睡吧?」陸知許反覆說了幾次,讓冼氏再次進入了深度睡眠的狀態。

有很多事情,她冇有問,是不想讓兩個孩子知道太多,但是冼氏必死無疑,她死之前,自己會讀取她的記憶的。

「真相大白了。」

陸知許用銀針,解封了淩犀的穴道,這孩子受到的打擊太大了,硬生生嘔了一口血,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淩贇手疾眼快,一把將他扶住,擔心地對陸知許道:「表妹,你快來給犀兒瞧一瞧。」

陸知許替他把脈,隻道:「無礙,不過是一時接受不了,急火攻心罷了。」

淩贇眼圈微紅,事到如今,家不成家,他心裡也是難受的。可他再難受,也不如犀兒痛苦,一個是他親爹,一個是他親孃,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隻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贇兒,你將犀兒扶下去休息。」

「是,父親,您要保重身體。」

淩飛羽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淩贇扶著淩犀離開了正房,小哥倆離開的時間剛剛好,冇有驚動其他人。

兩個孩子一走,淩飛羽徹底繃不住了,他癡笑兩聲,眼淚都飛出來了,又哭又笑,和瘋了似的。

他在自責,十幾年了,他竟然看不出冼氏的狼子野心,還以為她是自己的救贖,還感激她不但救下了自己,也將淩家老少都安葬了。

結果呢!

他瞎了,他蠢!

「舅舅,冼氏不能留!」

這冼氏,背主忘恩,淩家的事情與她脫不得乾係,她就是皇後手裡的一把刀,還想殺淩飛羽,絕對不能留。

「好!」淩飛羽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厲害關係他還是知道的。

「隻怕打草驚蛇,會對咱們不利。」

「我會易容術,冼氏死後,我可暫且易容成她樣子,矇混過關,等處理好這邊的產業,咱們再走也不遲。」

淩飛羽點了點頭,這樣安排再妥當也冇有了。

「君君,是舅舅無能。」他一個半殘之身,現在看來竟毫無用處,還妄想報仇,替淩家雪恥,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舅舅,現在不是懊悔自責的時候,得先處理冼氏。這件事,我來吧!」陸知許道:「隻是舅舅你要想好,將她葬在哪裡。」

淩飛羽恨不能將冼氏大卸八塊,但十幾年的夫妻情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弭,他對冼氏的心情無比複雜,可你讓他親手了結冼氏,他確實做不到。

「君君,她如此作為,不配為我淩家婦,死後,也不配進淩氏祖墳。」

陸知許挑眉,看淩飛羽的意思,是想在人死之前給她一封休書?

說真的,這個很難評啊!

她不是淩飛羽,無法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但是冼氏所作所為,確實很難讓人同情。

「舅舅,我是晚輩,按道理來說,這種事情我不該參與。」但是吧,人都要死在她手裡了,她多說兩句也無妨。

「你不僅要考慮自己的感受,也要想一想犀兒。不管怎麼說,冼氏也是他的母親,你怎麼做,我都不反對,但犀兒以後該怎麼辦?」

淩飛羽搖了搖頭,「我淩氏,絕不可有像冼氏這等背信棄義之輩。我要寫一封休書給她!」

陸知許拿了紙筆,淩飛羽深吸一口氣,提筆寫下一封休書。

陸知許將寫好的休書放在冼氏身上,然後讓淩飛羽迴避一下。

淩飛羽眼不見為淨,躲到旁邊一個隔間去了,門關上以後,幾乎聽不見聲音。

陸知許將手放在冼氏頭上,讀取了她的記憶。

冼氏的一生,飛快地在陸知許的腦海裡閃過,她被催眠以後,交代了許多事,基本與事情相符,少數細節方麵的問題,或許連她自己都冇有注意到。

陸知許接收她的記憶以後,收回了手,在許氏的鼻息下一探,卻發現她仍有呼吸,人還活著。

為保萬無一失,陸知許取出長針,從頭頂紮入冼氏死穴。

須臾間,冼氏便冇了呼吸,脈搏也不再跳動,確實是死透了。

陸知許這才將淩飛羽叫了過來。

「人已經死了,舅舅覺得葬在哪裡合適?我身手尚可,連夜將人埋了去。」

淩飛羽看著冼氏的屍體,心情自是十分複雜。

「這棺材便給她用吧!此事你不要管了,我來操辦。知知,我想過了,你易容的那個主意,不妥。」

陸知許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舅舅你的意思是,要打草驚蛇?」

「是,隻有這樣,你我纔不會被動。」

「好。」陸知許將自己的落腳點告訴了淩飛羽,然後道:「舅舅若有事,到那裡找我便是。」

淩飛羽點了點頭,「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舅舅,不著急,我還有事要處理。不知府上可有一位腳跛的婆子?四十歲左右,生得十分瘦。」

府裡確實有個腳跛的婆子,年紀,模樣都對得上。

「有,她難道也有不妥?」

「是冼氏的接應,也是京中的人。即便是打草驚蛇,此人也留不得。冼氏一死,京中收不到訊息,自然就會有所察覺。我們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差,做一些事情,免得被打個措手不及。」

「也好!那婆子姓徐,當年差點餓死,我也是好心才將人收留了,不想竟然也是裝的。」

淩飛羽自嘲一笑,眼神淩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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