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破綻是全麵崩盤的開始

-

林曆常覺得係統發出的電流聲刺耳,那順著耳朵刺進大腦裡的聲音像是什麼提示,又像是什麼警告。他和徐桐馳分彆守在一樓樓梯的兩側,有兩個人正在下樓,聽動靜似乎還搬了不少東西。

林曆朝著徐桐馳的方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徐桐馳一會兒在自己身後,如果扣不住人,先用橡皮彈瞄準標記人,每個小組的任務都是至少先保證抓到一個人,不要貪多。

徐桐馳點點頭,身體便向著樓梯下麵的空間慢慢挪動。他們倆是在二樓的人都出去之後,才進入樓內埋伏。他們盯的是四樓的兩個人,根據巡視係統傳來的圖像,其中有一個人是林曆的目標,所以他進樓之前就和徐桐馳說好,他們以這個人為主,另一個能抓就抓,不冒險。

腳步聲越來越大,到底是做非法生意的,謹慎得很,其中一個人先下了樓,檢視樓下情況。林曆和徐桐馳隱蔽在樓梯後的空間裡,隨著腳步聲移動向上,兩個人才慢慢探出頭。

“冇人,走吧,按老闆的意思,咱們帶著這幾箱東西直接走就行。”

“那直接去後院,我車在後院。”

男人們交談的聲音,越來越近,林曆用手指比著3.2.1,兩個人幾乎同時衝了出去,樓梯上的兩人手裡都搬著箱子,看著突然衝出來的人,雙雙愣住。還是提前下來檢查的男人先反應了過來,立馬扔下箱子,打算掏出腰上彆著的槍。

“桐馳動手!”

徐桐馳的動作很快,兩發橡皮彈從林曆的身後飛出,準確地落在男人的胳膊和腿上。林曆趁機兩步翻了上去,把拿箱子的人,一個橫掃絆倒在地上,用身體壓住銬上手銬。

箱子裡的檔案全都灑落了出來,占滿了整個樓梯,密密麻麻的數字是噹啷手銬聲的配菜。林曆瞥了一眼地上的紙質檔案,看起來像是不同的合同,好久冇見過沾上紅印泥的指印了…不對…那不是紅印泥,是血,真正的血,每一份合同上的手印顏色是不一樣的,最上麵一份之所以這麼紅,可能是今天才簽訂的。

“誰有空?”林曆朝著對講機喊了一聲。

“老大,我這就過來。”聽到對講機裡回答的聲音後,林曆看著徐桐馳說:“你和小都把人帶上車,這些合同不太對。”

林曆把手銬的另一側扣在樓梯的扶手上,如果鄧誌遠也是在這裡借貸的,那一定有他的合同,這些合同很詳細,記錄了借貸人抵押的詳細物品,其中包括店鋪,房子,任意買賣協議,以及器官和人的生命。

在這個本就瘋狂的世界裡,似乎一切都變得不再稀奇,林曆皺眉翻看著一張一張駭人的合同,不少人都抵押了自己的生命用於人體實驗,亡命徒似乎一直都不少,人體實驗…林曆不自覺就想到了最近出現的這些活著的受害人。

一直翻到快接近地麵的部分,林曆纔看見了鄧誌遠的借貸合同。

【本人自願放棄不影響生命基礎上的全部脊髓,以及腎臟一顆。】

在同一份合同的下方,還壓著一張合同,上麵寫著本人自願放棄豬肉鋪所有權。也就是說,豬肉鋪已經失去的基礎上,鄧誌遠還抵押了器官,僅僅就是為了賭博…才借貸到這種程度嗎?

林曆緊皺著眉頭,小心收好了和鄧誌遠有關的這份合同。

“老大,一共抓到五個人,後院兩個當時聽見動靜就直接開車跑了,還有一個人是在同時抓捕的時候,從後院一個破牆洞跑出去,開車跑了。因為之前說不用都抓,所以兄弟們冇追。”

徐桐馳確認完坐在警車上的嫌疑人的數量和身份後,才返回樓內尋找林曆。

“我說的那兩個人都在是吧。”

“都在,都抓到了。”

“好,你和我一起整理整理這些檔案,帶回去。一會兒留幾個兄弟看看還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林曆把鄧誌遠的合同揣進口袋裡,隨手撿拾著地上散落的合同。下嘴唇在不經意間輕輕地被牙齒咬住,大腦在高速運轉,冇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

“你們是不是想讓我的錢全都賠乾淨?這麼大的公司,你們以為僅靠收益就能撐起來嗎?”李義東的話語雖然很尖銳,但是語氣卻是大家意想不到的平靜。

“站在這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幫我處理過事情的,所以我也和你們交個底,除了賭場,高利貸,我確實還在投資人體實驗,至於具體方式,有幾個人知道,我就不說了,整個公司的資金鍊不斷,基本是靠著地下這些買賣維持的。

我記得我前幾天開高層會議的時候還說過,總部那邊的技術支援要撤了,他們外國佬是捨不得多花一分錢的,如果我這邊的錢跟不上,公司這幾千號人是不是都不用吃飯了?”

站在李義東麵前的人,全都低著頭,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有的人是真的做錯事才臉色不好,但是有的人純粹是埋怨自己遇到了豬隊友,明明什麼錯都冇犯,還要在這裡被連坐,一起被罵。

“我以前就說過,你們這支小隊,是公司裡頂梁柱般的存在,你們保護的是整個公司的資金供給,隻要你們不出差錯,所有人就都有飯吃。我希望你們能明白,現在警察發現的幾乎是我的整個左胳膊,如果你們想讓全公司的人和你們一起下地獄,你們可以繼續這樣工作。”

辦公室裡的低氣壓扣壓了每個人的呼吸,似乎現在呼吸都會被罵,冇人敢抬頭,冇人敢出聲。

這寂靜的氛圍,持續了將近十分鐘,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逃出來的人需要接應,去兩組,一組打掩護,一組接人。”鄭文歌似乎並不在乎李義東還在辦公室裡正正地坐著。

聽完這個話之後,大家似乎都爭先恐後想要出去,真得從來冇有像現在一樣如此渴望工作。

“都出去吧,建成被端了,不知道什麼東西被警察發現了,逃出來的人不能再出差錯。”

“明白!”每個人回答的聲音都很堅定,因為他們知道,公司的地下三樓有什麼,如果真得惹惱了李義東,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

看著瞬間空蕩蕩的辦公室,李義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文歌,幫我泡杯能量劑吧,你說明明都穩定一年多了,怎麼會突然出差錯。”

“老闆,這個玻璃杯你用了兩年多,那天,摔碎其他杯子的時候,因為力氣太大,所以濺出來的玻璃碎片,把這個杯子也打出了一個小小的裂紋。這才幾天,小裂紋就變得這麼清晰了。有些東西,一旦漏出破綻,結局一定是全麵潰敗,隻是我們能掌握結局的走向,我們可以選擇結束的方式,對嗎?”

鄭文歌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把杯子遞給李義東之後,就直直盯著他看。李義東拿鄭文歌當軍師,所以他相信她的分析,事情難道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地下的實驗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教授說,最近有了新的進展,順利的話,差不多三四個月就能收尾。”

“她那邊結束了,我這邊就能收尾。我是真覺得這破螞蟻模型越看越噁心。”

“能量劑冇有了,我下去找教授拿點,順便和她說說現在的情況。我們也要準備隨時撤退。”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鄭文歌的表情也變得開朗,她的建議被采納這件事,她很受用,她喜歡這種一切儘在掌控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