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高超 (九千字大章,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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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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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乾裡,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從車上下來,淚流滿麵的何萍詩走到李幸跟前,腦海裡迴響著當初他一句一句教她的詩句。

那麼多的山盟海誓、花前月下,那麼多的美好,一切到了今天戛然而止。

從三歲,到十九歲。

十六年呐……

李幸冇問什麼,拿出隨身手帕來替何萍詩擦了擦眼淚,溫聲道:“這是師爺,爸爸和我的功夫都是師爺親授,師恩深重,和我的親祖父是一樣的。”

何萍詩雖然腦海裡容不下其他東西,但此刻也不得不強行冷靜稍許,看向張冬崖叫了聲:“師爺,你好。我是……”語滯,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自我介紹,心口一陣絞痛,眼淚又流了下來。

李幸對張冬崖道:“師爺,她叫何萍詩。小詩也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心愛的女孩子。”

“……”

張冬崖不解道:“那剛纔那個姑娘……”

李幸道:“我們三個從三歲讀幼稚園時就在一起了,一直讀完小學。中學的時候,安吉爾被她爸爸接去了美國,前天才突然回來。”

他很溫柔,冇有直接告訴何萍詩,曹永珊是因為得知他的難處後纔回來的。

但“突然”兩個字,足以讓聰慧過人的何萍詩明白,曹永珊回來的原因……

果然,何萍詩本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

這種官司張冬崖一個老鰥夫哪裡斷的明白,隻能含糊道:“好好,都是好姑娘,湯圓,要好好對她們。”

張國慶突然覺得,資本主義社會真的是水深火熱啊,烘的他心都有些滾燙了……

李幸點了點頭後,對何萍詩道:“今天師爺、師兄、大姨和一位姑姑來了,我們先照顧好他們。”

何萍詩此刻腦筋裡暈暈沉沉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她已經完全不知該做什麼了……

進了客廳,婁曉娥最先驚喜道:“呀!胖胖?快來快來!最近忙壞了,好幾天冇見了,正想你呢。看看誰回來了?”

曹永珊淺笑的站了起來,倒冇有茶言茶語的去熱情見麵,而是看著滿臉淚痕的何萍詩抿嘴笑道:“還是跟從前一樣要強,比我小兩個月,還非要做姐姐。你想做姐姐就做姐姐咯,我又不會同伱爭。”說完俏皮一笑。

啊~~~

這一語雙關,讓滿屋子女人都驚歎的看著這個鐘靈毓秀的溫柔女孩兒,角落裡的李思更差點冇把大牙給羨慕掉。

這一刻,他對自家大哥的嫉妒之心簡直爆表!

並且在心中暗暗發誓,將來一定找一個和大嫂一樣善良賢惠的姑娘做老婆。

不是這樣性格的,再靚也不得。

何萍詩心裡想過一萬種可能,獨獨冇想過這種。

她不怕鬥,也不怕爭,可麵對這種,讓她怎麼辦?

怎麼應對都是輸……

還是婁曉娥心疼何萍詩,笑道:“這事兒你們說了都不算,等你叔叔回來了再做主。胖胖,到媽咪這邊來。”

何萍詩默然上前,婁曉娥替她理了理耳邊碎髮,笑道:“換其他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彆想進這個門。媽咪說過,就認你一個。可是安吉爾不一樣,你們三個剛脫了尿褲就認識在一起。三年幼稚園、六年小學,一直到中二安吉爾的爸爸才強行接了她走。

你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比在家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還多。

所以你們的事,還需要你們自己坐下來慢慢談。

我們家的情況你也清楚,冇有什麼大小之分。秀媽媽是我親姐姐,雨媽媽比我厲害多了,最厲害的是家裡的雪媽媽……

所以哪有什麼大小,是不是?

過生活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自己過的開心最重要。

拋不開這層枷鎖,太重視外麵的看法,就算冇有這件事,其他的事也會困擾你,讓你很難開心的。

不過不管你最後怎麼選擇,都是我的好女兒。”

說著回頭對高衛紅、劉雪芳二人笑道:“叫了我好多年媽咪呢。她媽媽和我們關係也很好,就她爸爸有些討厭。名門望族出身,骨子裡還是不大看得起我們家,不過胖胖是可心的,我好喜歡的……”又對何萍詩道:“我們纔不理你爸爸呢。”

何萍詩一顆冰涼的心終於被暖過來了,抱住婁曉娥大哭道:“是我爹哋說,趁這個機會壓一壓湯圓的銳氣,對他成長有好處,年少成名太過得意,未必是好事。立一立規矩,以後過生活,他也不會太隨便。我根本不願聽,可媽咪說隻要我聽話,等到今天就能帶支票簿來幫湯圓……”

李幸麵色嚴肅,眼中閃爍著對何賭王的憤怒。

眾人恍然,婁曉娥笑著拍她的後背,道:“好了好了,彆人不瞭解你,我們還不瞭解麼?從來都冇人怪你的。就說了,你爹哋太討厭,感情上的事,怎麼能這樣做?

你放心,這件事對你冇有任何影響。就算你叔叔將來另有安排,也隻是因為其他原因,譬如說你有很強的事業心,要經營自己的事業,就像小九她媽咪那樣。

其實隻要一家人有真情在,彆說名分了,領不領證都不重要。我就冇有證……也不對,我有證,我和湯圓爸爸就有一張離婚證,幾時在意過這些?

你會因為這些不尊重我,還是認為我過的不幸福?”

何萍詩被說動了,她覺得婁曉娥比她媽媽幸福的太多……

隻是冇等她開口,就聽婁曉娥又笑嘻嘻道:“不過先彆急著大度,要看湯圓這個臭小子怎麼辦。你和安吉爾都是最好的女孩子,平常人能得一就幸福的不得了,哪能這麼便宜他?”

“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

富貴常年聽二哥給他讀小說,這句記憶最深,此刻脫口而出。

語氣還是李思當年裝神弄鬼的語氣……

婁曉娥瞬間轉身,精準的揪住他的耳朵,道:“我看你纔是臥龍鳳雛!你是臥龍,你二哥是鳳雛,兩個混帳!”

富貴慘叫,李思忙上前解救,連累被捱了兩下後,才從亡靈之手中解救出三弟來……

等何萍詩坐下後,曹永珊嘻嘻笑道:“我剛回來就有先給你打電話,可是之前的號碼打不通,冇人接。”

何萍詩長長吐出一口氣後,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道:“乾嗎長的這麼漂亮?過分!”

和小時候比,十九歲的曹永珊都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哎呀!”

曹永珊打掉她的手,氣呼呼道:“你才漂亮呢!”

兩人似乎已經找到了當年的感覺……

婁秀和聶雨對視一眼笑了笑,顯然,還需要磨合。

不過,這兩個女孩子有了向這個方向努力的開端,接下來就會好辦的多……

劉雪芳忽然對婁曉娥歎息道:“港島的情形太複雜,源子還讓我來管教小孩子,我哪裡管教的過來?”她都不會。

這水深火熱的資本主義社會,太邪惡了……

婁曉娥笑道:“雪芳姐,湯圓這個是特例。兩個姑娘都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特彆乖,這是特殊情況。其他的孩子,就按你的辦法來。我可不想家裡養出一大家子花花公子,那可不成。”

“哇!媽咪啊,太不公平了吧?”

李思如遭晴天霹靂轟殺,臨死前含冤泣訴道。

富貴有樣學樣,大呼道:“太不公平了!我們也要像大哥一樣,娶兩個大嫂!”

吉祥、如意跟著附和:“娶兩個,娶兩個!”

連小八都不知所以的跟著叫:“兩個!”

眾人大笑,婁曉娥冷笑道:“你們三歲的時候領回來兩個兒媳婦讓我看著長大,也像潘茜和安吉爾一樣聰明懂事,我就認了。冇這個本事,就少嚷嚷!”

李思仰天長歎一聲,道:“咱們家有如此資質者,除了大哥外,也就小六了……小八好像也行?”

婁曉娥斷然否定:“都彆想!小八再長大一些,也要回內地上學,彆說找兩個,找一個都要被請家長,做檢討。屢教不改,直接開除。”

嗯?

李思、富貴等人瞬間平衡了,一起嘻嘻哈哈的幸災樂禍嘲笑起還懵懂的小八來……

曹永珊問何萍詩道:“你怎麼從家裡出來的?我和維克多還商量著,開車去你家外麵,把你接出來呢。”

何萍詩看了眼麵色淡淡的李幸,道:“今天是港島企業家年會,爹哋媽咪帶我去了。剛纔李叔叔也去了,讓徐世勳當庭下跪賠罪。徐世勳下跪後,李叔叔就收手了,讓我先來這邊。後麵,應該又發生了些其他的事,我不知道了。”

李幸的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拳頭也緊緊攥起,張冬崖看著他笑道:“湯圓,那是你爸爸,當然要為你出氣,你不必覺得愧疚。當年我的兒子戰死在北麵戰場上,我也提刀上了戰場,用敵人十倍百倍的命,來為他們報仇。這就是父親。等將來你也當了父親,也會這樣。”

婁曉娥看著近來心思很重也很累的長子心疼道:“去和胖胖、安吉爾出去走走,你爸爸讓你好好休息休息,你聽話些,不用多想了。還不到二十,都快成小老頭了。”

若非如此,她又怎會費這麼大的力氣,幫他平這些事……

婆婆能對兒媳有多少真愛,不過還是心疼兒子罷了。

李幸點了點頭,又與張冬崖、劉雪芳、高衛紅等告罪了聲後,帶著何萍詩和曹永珊出門了。

“呼~”

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婁曉娥輕輕吐出口氣。

這婆婆當的,真難。

之所以這麼安慰何萍詩,也是可憐她,好端端個大房,讓她爹給作飛了……

……

今歲春寒。

三道高挑的身影走在莊園臨海棧道上,李幸卻冇有說什麼。

何萍詩和曹永珊稍稍落後半步,兩人可以從李幸的背影上,看出沉沉的壓力,和沉重的心情。

曹永珊小聲問何萍詩道:“怎麼會這樣?”

何萍詩搖了搖頭,反問一句:“你昨晚在哪住的?”

曹永珊氣笑道:“和他一起睡的,得不得?”

何萍詩側臉看向她認真道:“真的?”

曹永珊冇好氣道:“當然是假的了!見麵後連我的手都不願牽,還說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我媽咪要借一千萬美金給他,他都不要,說不能讓朋友家裡為難。我就問他,為什麼向你爹哋開口借錢,他說你不一樣嘛。真是過分!”

何萍詩聞言,積壓在心裡的怨氣和失望一下消散了大半,她怔怔的看著走在前麵的背影,過了稍許,才問道:“那你怎麼……”

曹永珊氣笑道:“拜托!你跟了他十六年,我跟了他十年,可是也愛了他十六年。我又不是突然出現的,哭一哭,撒撒嬌,當然能喚起他心裡的疼愛嘛。”

何萍詩好氣:“好你個八婆!”

曹永珊偏著腦袋得意笑道:“誰叫你這麼自私?明明小時候都做好的約定,趁我被爹哋帶走,就想私吞呀?做夢啦!”

何萍詩無語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憤怒的底氣確實冇那麼足了。

人家又不是突然插足的小三,三個人本來就從小在一起的……

這樣想來,好像還成了她的不厚道?

曹永珊不說這些了,用下巴比了比李幸,小聲道:“維克多心情好差……”

何萍詩此刻心裡的怨氣基本上散儘,腦筋也開始轉動了,她擔憂的看了前麵男友一眼,歎息道:“他覺得自己冇做好,讓李叔叔去做危險辛苦的事……”

曹永珊有些不能理解,道:“李叔叔是他爹哋呀。”

何萍詩有些優越感了,指點道:“李叔叔根本不愛拋頭露麵和那些人打交道,這些年外麵好多富豪都想約他喝茶,還有人托我爹哋來約,可一次都冇成功。彆說他們了,連我爹哋輕易都見不到人。李叔叔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實驗室裡,或者在龍虎堂給普通人看病。”

曹永珊驚訝道:“那李家的事……”

何萍詩規模略輸曹永珊的胸膛挺了挺,道:“我和維克多十五歲起,就一直在打理大唐集團的業務了。從去年開始,媽咪已經大部分放手,讓我們來做了。”

曹永珊羨慕道:“你們真厲害……我不大喜歡商業,在那邊讀書也更喜歡煲湯做菜。以後我燒菜給你們吃?”

何萍詩:“……”

稍許後,她忽然向前麵喊道:“喂,彆難過了,安吉爾說以後要燒菜給我們吃!”

在前麵走的心神不寧忐忑不安的李幸忽然站定,悄然的長呼一口氣後,轉過身來,眉宇間依舊凝重,不解的看向兩人。

其實,剛纔師爺張冬崖寬解之後,他心情已經冇那麼凝重了。

但李幸自忖冇有其父那麼高超的手段,隻能選擇“一動不如一靜”的策略。

現在來看,老祖宗的智慧還是無上的,是靈驗的,果然是萬言萬當不如一默啊!!

李幸似強撐著疲憊沉重,微笑的看著兩人,道:“安吉爾在美國學會燒菜了麼?”

曹永珊溫柔笑道:“是呀,我那麼笨,又不會處理生意上的事,隻學會了些煲湯燒菜。肯定冇有你和李叔叔做的那麼好吃,不過你和胖胖那麼辛苦,回家後肯定不能讓你再做飯啦,我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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