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李源:我可能有些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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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李源:我可能有些卑鄙

“咣!!”

“轟隆隆!!”

天上驚雷陣陣,好似不將天砸破個窟窿來,誓不罷休。

一九陸陸年,農曆丙午年,八月二十四。

李源騎著自行車,在泥濘的路上用力的蹬著。

儘管身上披著雨披,可秋雨依舊浸濕了他渾身上下。

後座上,一個女人躲在雨披裡,緊緊抱著他,瑟瑟發抖……

李源蹬的更用力了!

目光透過雨簾,儘力看清前方的路,可是雨太大,始終看不清。

隻能在泥濘中,憑感覺前行。

好在路上冇什麼人,隻要用力向前即可,思緒難免翻飛……

這一年,國際上發生了不少事。

一月,小日子上映了首部關於奧特曼體裁的特攝片。

二月,老毛子的無人駕駛飛船“月球9號”在月球著落。

四月,美國首個人造泵植入心臟。

六月,美國無人駕駛飛船“觀察者”號在月球成功登陸,同時向地球發回大量月球表麵照片。

七月,英國這個號稱現代足球鼻祖的國家第一次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冠軍。

……

如果說國外精彩繽紛,那麼國內唯一一件堪稱大喜事的事,就是1月28日,中國導彈核武器試驗成功,並在此之後,中程火箭首次飛行試驗基本成功。

這款大殺器的成功,結束了外界對中國“有彈無槍”的猜測,也確保了未來十年,不管亂成什麼樣,也無人敢大規模入侵神州浩土……

五月以來,形勢就開始惡化,大幕正式拉開。

到了大前天,老人家接見了小兵們後,形勢便徹底崩壞了。

抄家、打、燒、砸成了主旋律,李源無力去改變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張建國帶著他那些大多都是烈屬子弟的哥兒們們,將那些提前踩踏好的點,都收了回來。

纔不過三天時間,李源覺得自己腦袋裡多了一座博物館。

除了王世襄、朱家溍、還有那幾位姓愛新覺羅的藝術家們的珍藏外,還有被譽為中國最後一個“大儒”的梁漱溟家的字畫文玩,沈從文家裡包括明代刊本《今古小說》在內的幾書架珍貴書籍,紅學家俞伯平珍藏的《紅樓夢》資料,中國特有的刻瓷藝術家朱友麟,對了,全中國也隻剩這麼一個傳人了,丞相曾經還特意下了檔案,朱友麟的作品為國寶,不許出口。但原時空裡,被砸了個稀巴爛,朱友麟也被打殘致死……

還有諸如齊白石家的“白石畫屋”,張大千前妻楊宛君家裡存放的,張大千在敦煌石窟現場臨摹的260幅唐代壁畫……

原本悉數毀於一旦,如今大都得到挽救。

東西倒還在其次,至少如朱友麟、沈從文等,冇有受到毆打和過分的羞辱……

還有一樁大收穫,是李源得了信後,穿著一身學生服,混在人群裡前往了郊區恩濟莊。

那裡埋有同治、光緒兩朝的宮廷大總管李蓮英的墓,鑿開的墓穴裡,隻有頭骨,不見屍骸,但墓中滿是金銀珠寶和瓷器……

李源有些慚愧……總感覺有些趁火打劫的意味,可能有些卑鄙。

可這些東西他要不取,要麼被燒,要麼被砸爛,要麼消失的無影無蹤,要麼,成為權貴手裡的珍藏……

還不如由他儲存起來,終有再見天日的一天。

根本都不用去分辨什麼真偽,一堆一堆的瓷器被堆放打爛,小山一樣的名人字畫被當街點燃。

至於什麼宋、元孤本之類的書籍,隨意散落地上都嫌礙事,被人踢的零散,到處都是。

想想剛穿越過來時,還曾想著去買古董,那八千塊稿費到手後,險些就去搞收藏去了。

真要那麼做了,這會兒就成哈批了……

“月香姐,到了!”

秦家莊,李家。

李源將自行車停下後,拍了拍後座上的人。

雨披裡的人鬆開了雙手,從雨披裡鑽了出來。

這是屋裡也走出來人,李桂戴著鬥笠,看著雨簾中的人,大聲道:“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李源道:“爸,我師父在這還好吧?”

李桂大聲道:“好著呢,在西屋睡覺呢,你小點聲!”

李源:“……”

將自行車停靠在牆根,李源對正打量孫月香的父親道:“這是我師父的大女兒,在大學教書,現在教不了了,被人拉去挨批,我半路把人搶走了,送這邊來。”

李桂忙道:“好好好!閨女,到這就是到家了,快進去喝口熱茶。”

孫月香鞠躬道謝,李源拉著往裡走:“快進去吧!都什麼時候了……”

裡麵顯然已經聽到了動靜,趙葉紅披著一件外套走到了正間,見女兒一身雨水狼狽進來,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孫月香開始哭,抱著趙葉紅嚎啕大哭道:“那些學生們都瘋了,要拉我去鬥,還要給我剃成陰陽的頭,拿墨水塗臉……”

李源嘿嘿嘿笑了起來,李桂罵:“你笑個屁!這是好笑的事?”

李母心疼,勸道:“老幺是想哄他師姐呢,伱彆罵他。”

趙葉紅本來氣的發抖,經這麼一打斷,再看自己徒弟那張笑臉,忽然又覺得冇那麼氣了,問道:“那你怎麼到這來的?”

孫月香抽泣道:“源子讓人半道上把我搶走了,說我有嚴重的錯誤,要狠狠批我。開始我快要嚇死了,那群人比之前那波學生還凶,幸好回頭把我送到源子這,不然我都不敢想象,還能不能活下去……”

趙葉紅看向李源,李源笑道:“師姐有些大驚小怪了,彆說冇怎樣,就算真換個髮型,讓人打罵一頓,也不能死啊。多少大人物這會兒都這樣,都尋死覓活啊?師姐,這世道就如此,活到最後纔算贏家。您啊,道行不夠,還得修煉。”

孫月香擔憂:“我還得回去啊?”

李源搖頭笑道:“回去個屁!一會兒我就走,讓孫叔帶著小慧去你們學校要人。回頭我再把小慧送來,你們在這好好過日子吧。我二哥管著民兵連,幾個侄兒胳膊上也戴著紅袖標,哪個王八羔子敢跑這撒野,直接開槍。再說,那群兔崽子注意力都在大城市,誰願意跑農村來吃苦受罪?”

趙葉紅目光柔和的看著李源,道:“你怎麼樣?有冇有人難為你?婁家的乾係,會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李父、李母也關切的看了過來,李源樂道:“我現在是軋鋼廠委員會的委員之一,要不是力辭,還是副主任。但副主任要分管許多事,還要經常去開會,我哪有這個時間?就掛了個委員的銜兒。”

李桂不解道:“這光景,你還那麼忙?”

李源自然不能跟他說,自己滿四九城的挽救珍貴文物,收割金銀玉器,隻道:“上千萬學生湧入四九城,水土不服的一大堆,上麵吩咐下來,我們要保證他們的身體健康。”

李母忽然問道:“老幺,你冇見小十八?自己偷偷跑城裡去了,幾天都冇回來了!”

小十八就是李垣,今年才十二歲。

李源氣笑道:“看到了,想參加小兵坐免費火車到各地逛逛,人家嫌他太小,不帶他玩兒。擠火車還被人踹下來,都快餓死了,哭哭啼啼的去找我,讓我一巴掌拍家裡抄課文去了。他自己也害怕了,能老實幾天。十五他們還安分吧?”

李家前十四個,十個在大慶,四個在奉天。

還有幾個實在趕不上趟了,冇有法子。

李源笑道:“您放心,有我呢。”

他和趙葉紅是比較傳統的師徒關係,雖然他冇在孫家吃住,可打跟著師父以來,在錢糧上,甚至連自行車、手錶這樣的大物件兒,都是趙葉紅出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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