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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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

酒肆內陡然靜了下來。

洛仁書心中暗叫不好,笑容僵硬:“神,神兵穀真傳?客官說笑了……”

“看來催命樓的情報不差,某家冇來錯地方。”

鬥篷無風而動,黑衣人掃了一眼大堂內如臨大敵的眾人,探手抓向洛仁書:

“小子,隻怪你命不好了!”

嘩啦啦!

洛仁書眼皮狂跳,隻覺四周的空氣好似化作了實質般的流水覆蓋了四周。

“通脈!”

洛仁書怪叫一聲,袖袍內長劍迸射而出,人卻暴退著衝向後方:

“逃啊!”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一劍斬破身前凝固的空氣,同時示警眾人。

大堂內一眾人無不色變,紛紛向著酒肆之後衝去。

然而,那黑衣老者的速度更快的多。

洛仁書的驚呼還未落地,一隻發黃乾枯好似雞爪般的手掌,已輕飄飄的越過十丈距離,抓在了他的後頸。

哢嚓!

劍光被一下捏碎,洛仁書隻覺後頸發寒,身子立時一僵,臉色發苦。

他尚未易形,哪裏抵得住這等高手?

砰!

突然,那黑衣老者眼皮一挑,不假思索的撤爪回身,卻見得大門處狂風陡起。

一口人頭大的長柄重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砸而來,若非他及時回身,隻一錘就要砸到他的後腦。

砰!

錘爪相交,勁氣層層擴散。

頃刻間,大堂中的諸多擺設就為之震盪搖晃起來。

“方寶羅?”

那黑衣老者‘嘿嘿’冷笑,甩了下發麻的手掌,眉頭突然一皺:

“你不是方寶羅?你是……”

打量著門口處手持重錘的勁裝少年,老者微微眯眼。

一年多裏,神兵穀十大真傳隻剩其五,五人的畫像早已傳開,他一轉念,已經認了出來:

“黎淵?”

‘通脈高手不好偷襲啊。’

一擊無功,黎淵心下微歎,繼而橫起長錘,揉身暴起,掌兵籙中四口錘兵、兩雙靴子熠熠生輝,加持自身。

轟!

動如雷霆。

在四口錘兵的加持下,黎淵陡然暴起,他全身大筋猶如虯龍怒吼奮張,

無所不在的氣流都被他撞出實質般的氣浪,隻一瞬,重錘已在空中劃過一條黑線,

霹靂也似砸向那鬥篷人。

兩個月裏,他在玄兵秘境中鏖戰多場,已經不是隻會偷襲了,正麵碰撞,他也不懼。

“唳!”

黎淵暴起的刹那,耳畔隻聽得一聲暴戾鶴鳴,周遭的空氣好似一下凝固了。

卻見那鬥篷人發出一聲長嘯,蓬鬆的鬥篷一下擠的滿滿噹噹,其背後肌肉憤起,好似一雙翅膀舒張。

內氣勃發、氣血噴薄。

錚~

繼而,黎淵隻覺心頭一寒,一抹寒風直撲麵門而來。

那黑衣鬥篷人一下暴起,掀起一片酷烈、無情、灼目的刀光之海洋!

遠強於之前河畔伏殺自己的那個通脈。

砰!

錘刀相交,氣浪陡炸。

猶如颶風過境,霎時間,大堂內狂風陡起,桌子、餐具、酒菜統統在洶湧的氣流下翻滾紛飛了出去!

洛仁書、劉錚等人早已遠遠退到一邊,隻見得人影交錯,兵擊之聲不絕於耳。

“黎師兄居然能擋住通脈?!”

劉錚等人心頭驚駭,他們倒是聽說過黎淵武功進境迅猛,入門不到一年已經內壯。

可內壯距離通脈何其之遠?

即便是八萬裏、秋長纓這等積年真傳,也要兩兩聯手才能抵擋通脈吧?

砰!

錘刀相交。

黎淵腳下一顫,後退數步,內氣衝擊處,好似千萬銀針攢刺,一片酥麻。

但他的體魄委實過於強大,即便是內氣衝擊,筋骨一抖下,已震散出體。

“怎麽會這麽凶?!”

鬥篷人連退數步,腳下的木板、青磚寸寸開裂,土石飛濺。

他捏著刀柄的五指不斷開合,整條手臂都是麻木的,他的額頭有了冷汗,心臟不可抑製的劇烈跳動。

這情報之中,似乎內壯不久的神兵穀真傳,居然已經易形了。

非但如此,武功居然還如此之高?!

“再來!”

黎淵揉身再上,眼神發亮。

得益於玄兵秘境中的多次鏖戰,他各門武功都有長進,交手之時更不見絲毫僵硬,諸般武功招式信手拈來。

越打越快,越打越是興奮。

易形之後,改易諸形體的好處就體現出來,此刻,他尚未動用掌兵籙,僅憑自身,卻已經不遜這鬥篷人分毫了。

“什麽怪物?!”

鬥篷人越打越是心驚,他雄渾的內氣勃發一次又一次,然而,每每碰撞都好似泥牛入海,絲毫不起波瀾。

這說明對麵那小子的體魄遠強於自己。

他到底易了幾形?!

鬥篷人心中驚駭,冇來由的想起了韓垂鈞,又一次碰撞後,他腳下發力,

‘轟’的一聲撞斷了酒肆的大梁,抽身欲走。

“想走!”

黎淵一抖手,一口口飛刀已攢射而出,練了好幾年的武功,他還是頭一次打的這麽暢快,哪裏肯放他離去?

“艸,淬毒了!”

沖天的灰塵之中,鬥篷人瞥見那藍汪汪一片的飛刀,心中暗罵,不得不鼓盪內氣,震落飛刀。

這一耽擱之下,黎淵掄圓的大錘,已再度如霹靂般砸了下來。

這一次,他催動了掌兵籙,重若千鈞、勢如山嶽!

“小畜生!”

鬥篷人心頭髮狠,彎刀如練,已如之前碰撞的十多次一般,橫架而去。

內氣一成,兵器的輕重長短已無區別,他根本不怕與重兵碰撞。

嘭!

然而,刀錘交擊的刹那,鬥篷人隻覺氣血一下湧上了頭,一雙眼珠差點被血擠出來。

“怎麽可能這麽重?!”

鬥篷人腦海一片空白。

這一錘上的力道,不但打的他彎刀脫手而出,更打散了他的內氣、血氣!

力道,比之前大了幾倍都不止!

“啊!”

灰塵彌散間,傳出驚天慘叫。

劉錚等人早已逃出了酒肆,卻見得一道人影橫飛而出,人還在空中,血液已噴灑出來。

更有著令人牙酸的筋骨炸裂聲不斷響起。

砰!

人影落地,濺起幾許泥濘。

黎淵隨風而至,長錘如流星墜地,拉扯出灼灼氣浪。

四口重錘的加持之下,他的力道何止是暴增?

“噗!”

鬥篷被勁風撕裂,露出其下一張滿是驚駭扭曲的老臉。

“饒……”

重錘落地,濺起大片泥濘。

遠遠地,洛仁書麪皮就是一抖,他感覺大地都在抖動,那一錘沉重的超乎想象。

他曾見過八萬裏出手,那一錘已堪稱迅猛,但似乎都不如這一錘這麽雄渾有力?

“呼!”

緩緩將重錘提起,黎淵瞥了一眼那幾乎嚇破膽的老者:

“千鈞洞長老?”

雖是詢問,但卻是篤定的語氣,交手冇幾下,黎淵已經認出這老者用的正是‘靈鶴刀法’。

這是千鈞洞三大上乘秘傳之一。

“黎,黎淵……”

那老者衣衫破爛,渾身血汙,不少骨頭都穿破了皮膜,受傷極重。

但通脈武者的生命力極為強大,哪怕是這麽重的傷勢,若非黎淵提錘威懾,仍能逃走。

“又一個韓垂鈞,又一個韓垂鈞……”

他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死死盯著黎淵,喃喃自語,眼神中儘是不可思議。

他當然知道神兵穀兩年前收了個天才弟子,十七不到的龍形根骨。

可這才兩年,怎麽就成了氣候?!

“年長齡!”

這時,洛仁書等人方纔匆匆走近,王佩瑤看了一眼,就叫出那鬥篷人的名字:

“黎兄,這人是千鈞洞外門長老,你,你抓了一個通脈強者!”

哢嚓~

黎淵出手如電,卸掉這老傢夥的四肢,以及下巴關節。

“誰來審問一下?”

也冇看這老傢夥充血的怨毒眼神,黎淵掃視一眼,洛仁書已快步上前,將其拖拽了下去。

他是監察堂的弟子,精擅審訊逼供。

“黎師兄,你,伱的武功?”

這時,劉錚幾人方纔看向黎淵,都有些激動振奮。

“難怪方師兄一去不返,原來黎師兄武功這麽高!”

其他神兵穀的弟子也都圍了上來,不乏驚歎與敬畏。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誇讚顯然很順耳,黎淵擦了擦錘頭,掃視一眼眾人:“收拾一下東西,此地不宜久留。”

那年長齡剛出現他就已經察覺到了,自然聽到了他和洛仁書的對話。

催命樓,類似於雲舒樓與摘星樓的合體,做殺人的買賣,也販賣情報。

這處藏身之地已經泄露了。

“是!”

“聽黎師兄的!”

眼見得黎淵大展神威,一眾神兵穀弟子無不以他馬首是瞻,很快就收拾好了行囊。

“黎師兄。”

這時,洛仁書也審訊完畢,他下手狠乾脆,問過黎淵的意見後,直接將年長齡的脖子擰斷。

“此人是千鈞洞餘孽,年前就到了蟄龍府,想要報複我等,情報是從催命樓買下的……”

一眾人快速轉移,路上,洛仁書匯報著。

他審問手段是有些的,也或許是那年長齡骨頭不硬,很是問出了一些東西。

“千鈞洞滅門之後,隻有幾個外門長老與真傳‘年貴興’逃了出來,雲景郡幾路師兄弟,都遭了他們的毒手。”

一處背陰的密林中,劉錚等人升起篝火,聽得洛仁書的話,臉色都不是很好。

高柳縣屬雲景郡治下,他們與被年長齡伏殺的那幾路弟子的關係最好。

“方師兄久久不回來,是不是也中了他們的埋伏?”

劉錚麵露擔憂。

“應該不會,這年長齡不還懷疑黎師兄是方師兄嗎?”

篝火旁,一眾人議論紛紛。

黎淵把玩著那口黑色彎刀,心中思忖著。

方寶羅不是八萬裏,為人謹慎,中伏的可能性很小。

“留下記號,再等一天,一天後,方師兄不回來,我去找他。”

眾人議論之後,黎淵開口定音。

一乾人頓時不出聲了,圍繞著篝火,搭建帳篷,準備飯食。

“呼!”

黎淵隨手將彎刀插在身前,微微眯眼,回憶著今日交手。

玄兵秘境中的廝殺並不會損傷自身,與外界真刀真槍的打殺還是不同的。

“易多形的好處果然很大,單憑我自身的體魄武功,已經不遜尋常通脈高手了,若動用掌兵籙加持,可以速殺之!”

“至於通脈大成,冇有交過手不好說,但自保無虞!”

“嗯,打不過我的,逃也逃不了,我打不過的,我想逃,追也追不上!”

……

黎淵心下微定,對於自身的定位更清晰了。

除卻並不瞭解的煉臟,以及如老韓這樣非同尋常的武者之外,他自忖進退自如。

“嗯,不能大意,江湖這麽大,難免不會有幾個老韓這樣的怪胎。”

黎淵心中提醒自己。

江湖廝殺和玄兵秘境之中的打鬥不一樣,一個不好,那可是要命的,再怎麽謹慎也不為過。

“呼!”

黎淵站起身來,舒緩筋骨,更換掌馭,開始改易根骨。

靈狐劍法根本圖也已到了尾聲。

許久之後,黎淵闔眸入定,卻是又進了玄兵秘境,繼續闖蕩最後的三百級台階。

……

這一夜黎淵都冇怎麽睡,第二天一大早時,外麵傳來騷動,他警覺出門。

消失多日的方寶羅現身,提著幾口染血的刀劍。

“年貴興是千鈞洞最後一個真傳,半個月前,埋伏八萬裏的人裏就有他。”

方寶羅身上有傷,神情疲憊:“四天前,我察覺到他的蹤跡,埋伏數日,將其誅殺!”

“千鈞洞,徹底滅門了!”

打坐調息,方寶羅長出一口氣:“除掉此人,發鳩山這條路也算是打通了。”

“年貴興這就死了?”

洛仁書等人也都湊了過來,聞言心中皆鬆了口氣。

黎淵微微皺眉:“大師兄呢?”

神兵穀一眾弟子裏,隻有八萬裏被追殺埋伏的次數最多,無他,其人體型太過紮眼,再怎麽易容喬裝還是很容易被人發現。

“他被埋伏了好些次,受傷不輕,應該是藏起來了。”

方寶羅服下一枚丹藥,臉色稍好一些:

“冇有訊息,也算是好訊息了。”

神兵穀弟子數千,真傳隻有五人,但凡哪個出事,必然很快就傳開。

篝火旁氣氛壓抑,一眾人都冇什麽交談的興致。

方寶羅療傷用了幾個時辰,數個時辰之後,起身,召集了一眾弟子。

簡單商談了幾句之後,這才走向發鳩山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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