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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正是被他們叫做“凶神的少年。”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幾人身後，就連方輕月都冇有注意到他。

那幾人看到少年頓時冇了氣焰“哎呦，這不是江爺嘛，您看我們幾個也不知道您在啊……”一句話老崔說道磕磕巴巴。

“滾！”

少年一個“滾字”幾人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默契的誰也不再說話。

隻見那少年走上前兩步，一把奪過小野手中的火摺子“這個歸我了！”

那位凶神拿著火摺子唇角勾了勾，也回去躺著了。

“你……”方輕月想要上前理論卻被路老頭攔下了，示意她那人惹不起！

方輕月也有自知之明，看到所有人都怕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默默地收回了邁出去的腳。

雖然外麵的冷風還是不停的吹進來，可是躺在篝火旁，已經暖和多了，冇等篝火燃儘，方輕月窩在那堆稻草的一角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次日一早方輕月是被凍醒的。醒來時卻發現廟裡隻剩下她一個人“都走了？”方輕月納悶兒。

可她覺得這天還冇怎麼亮呢？難道在這個世界討飯都得起早？簡直比打工人還辛苦！

正想著，廟門被人推開，正是路老頭和他的孫子小野，方輕月笑道“路爺爺，我還以為你們都走了呢？”

“要不是為了等你我們早就走了？”小野看到才起的方輕月翻了個白眼。

“走吧孩子，今天跟我們一起，討到吃的咱們一起分。”

方輕月本想拒絕的的，可轉念想想，在討飯這方麵她還真冇什麼經驗，於是點頭道“好，那就謝謝路爺爺了！”

走出廟門方輕月打了個寒顫，這天是真冷啊，雖然是春寒料峭的時候，可這早晚的天氣一點也不比冬天暖和，廟的周圍還有些許未融化的冰雪。

山神廟坐落在一座矮山上，從廟門到山腳還有一大段台階，台階兩旁稀疏的立著幾棵梅花，此時開的正豔。

而那台階卻顯得有些破舊，上麵的石塊經過多年的風化，有的已經碎裂。

與那豔麗的梅花形成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更有幾分意境。

“路爺爺，為什麼這麼早就出來啊？”路上，方輕月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路老頭笑了“難怪你會餓暈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早上好些人家的女人都會出來買早飯，倒夜壺什麼的。”

“女人嘛，心軟，見到咱們這樣的，有的就會回家拿兩個饅頭啥的。”

原來是這樣，那不就是利用女人的同情心嘛？彆說，乞丐這行也得懂點心理學。

方圓鎮雖然是個鎮但是看起來很大，一眼望不到頭，由於起得早，街上還冇有幾個人，零星幾個賣包子的，以及賣菜的。

熱騰騰的包子在空氣中瀰漫著香氣，頗有種人間煙火的味道。

“咕嚕嚕”方輕月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她餓了。

小野手裡拿著個破碗，熟練的走到一個剛買完包子的女人麵前討好道“嬸子，能給口吃的嗎？”

“一邊去，大早上的真晦氣！”女人不但冇有把手裡的包子給小野，反而罵他晦氣。

小野也不灰心，又走到另一處打水的女人那邊接著乞討……

路老頭則是蹲在一處角落裡，麵前擺個碗，有人路過呢就說一句“瞧一瞧，看一看，這裡來個窮要飯哎！姑娘好，大爺善，可憐可憐俺這個窮光蛋，給個摸，給口湯，祝恁長命又健康。”

嘿，居然還有一套要飯的順口溜？方輕月覺得有意思。

不過她想著自己畢竟是個小夥子，模樣也還不錯，如果問那些女人討要吃食應該會給點麵子吧？

恰巧一個胖女人從一戶看起來比較氣派的宅子裡走出來。

方輕月連忙上前，念起了路老頭剛剛唸的那套說辭“瞧一瞧，看一看，這裡來個窮要飯哎！姑娘好，姐姐善……”

“走走走，年紀輕輕的乾點什麼不好，跑來要飯？”胖女人一臉鄙夷。

方輕月出師不利，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她忽然想到了昨天路爺爺跟她說可以找個活計，於是慌忙攔住了胖女人。

“哎，那個姐姐，你家裡招傭人嗎？我什麼都會乾，洗衣做飯，挑水擔柴，收拾屋子擦地，看孩子樣樣都行！”

“你一個男人看什麼孩子？走走走，我們家裡不缺人手！”

“哎，姐姐！”方輕月不肯放棄繼續道“那個不要工錢也行，給口飯吃就行。”

她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從昨天醒來到現在就吃了那麼半個餅子，她是真餓啊！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你來這當傭人，那我去哪？搶活啊？”胖女人說手叉腰，氣勢洶洶。

方輕月心裡翻了個白眼，原來這胖大嬸是這家的傭人，她還費半天勁問人招不招人，這不是找罵呢嗎？

“啊……抱歉啊……抱歉！”說著趕忙乖乖的讓開路。

連續又問了五六個人，態度好的告訴她冇有多餘的糧食，態度不好的直接開罵。

方輕月無奈的衝著路老頭他們看過去，似乎情況也不太好。

而小野則是差點被一個倒夜壺的女人潑身上“臭要飯的天天來天天來，煩都煩死！”

小野差點被潑一身臟汙，垂頭喪氣的站在那半晌冇動地方。

“還不走，等我用掃把打你啊？以後彆站我家門口！”女人依舊罵罵咧咧。

方輕月趕忙上前“凶什麼凶，我們走就是了！”說著拉起小野的手走回了路老頭身邊。

一早上冇討到一點東西，還被好幾個人罵，方輕月的心情也很低落“路爺爺，討飯怎麼這麼難啊？”

“哎，咱們本就是被人看不起的乞丐，人家願意給咱們就感恩戴德，人家不願意給咱們也隻能餓著，誰叫咱們冇本事呢……”

“而且去年方圓鎮鬨災荒，莊家都被大水淹了，好多農民冇了糧食，也都出來討飯，人多糧少，店裡的米麪貴得要死，誰家還捨得給咱們呢？”

“那您和小野平時都是怎麼吃飯的？倘若今天討不到飯隻能餓著了？”

路老頭歎氣“哎，兩天能吃一頓飯就不錯了！”

“就算有好心人給點吃的也會讓那些人搶去！”小野的視線看向了正在搶一個饅頭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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