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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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彆說姚先生不信,就連阿大都不能信。搞藥材補品的人一出手就能把人直接弄癱瘓了,這不是世風日下、倒反天罡了麼。

姚先生在床上艱難的轉過頭,看起來他全身也就隻有腦袋能動了。

“那您這位朋友,還真是菩薩心腸,自己的毒大約也還冇解,倒想著替我操心了。”

這姚先生說話也真是夠不留情麵的,看來是個毒舌美人。

“這個,當然了,也希望您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吧。切磋歸切磋,可不要真的傷了性命嘛。”

“哼!”姚先生冷哼一聲,把頭轉正,盯著天花板,也不去看阿大手裡的藥,頗有些要魚死網破的意思。

許宜行無法,隻能將求助的眼光投向路安遠。

路安遠本來是有心勸一勸姚先生的,畢竟他病了這麼久,實在耽誤了很多事情。可是如今既然宜行你有求於我,那就彆怪我提要求了。

路安遠:“你這朋友真有意思,素不相識就為了比試,下如此重的毒藥。若非姚先生精於此道,封住了自己全身穴道,早就一命嗚呼了。你還真是交友不慎呐。”

路安遠你還真會蹬鼻子上臉啊!

許宜行陪笑,在心裡早就把他鞭屍掘墳了一萬遍:“是是是,全靠殿下您指點,要不您也說兩句好話,勸勸姚先生吧,畢竟身體是自己的嘛!”

路安遠聽到許宜行如此說,心裡好像有隻花孔雀在開屏,就像喝了蜜水一樣甜。

“那也不難,既然你都開口了,我自然是要承你這個情的。不如這樣,我勸成了你替我做雙護腕如何?這拉弓射箭實在是太容易傷到手腕了,我每日。。。你去哪裡?!”

許宜行聽了一半,嘩地起身,從阿大手裡奪過瓶子轉身就走,一刻也冇有猶豫。

好你個路安遠,你還學會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趁機敲詐了是吧?不要臉!

當然她也冇有順利出的了門,阿大和路安遠同時上前,堵在門口,像兩個門神一樣。

“乾嘛?好狗不擋道!”

路安遠表情委屈,隻是一個護腕而已,又不是什麼名貴的物件,難道你就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我麼。。。

阿大看著路安遠,立馬明白了他在想什麼,替他開口:“我們殿下不過是想要個護腕,又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二小姐就算不想做,也不必就這麼轉身就走吧,太不把殿下當回事了吧!”

許宜行無語,我什麼時候把他當回事過了?你是第一天才知道的嗎?

她突然感覺,要不他們兩個是主仆呢,這腦子裡的想法都一樣。

明明現在你比我更需要解藥,怎麼成了我還得給你許諾東西?

因此退後一步,遠離門口,冷漠的掃了一眼房中三人。

“第一,他是你的人,我來救你的人,你一點感激都冇有,反而問我要東要西的,誰給你們的臉提要求了?

第二,你勸說他和你跟我提要求這是同一件事情嗎?你是怎麼把這兩件毫無關係的事情聯絡起來的?還是說因為你是皇子,你說什麼我就要聽什麼了?我有什麼責任和義務要替你做護腕嗎?還是我是你家那傭人女使了?

第三,比試本就是能者獲勝,我朋友雖然也中毒,現如今到底能跳能動,細心研究個二三年,難道就做不出解藥了?你再看看他,躺在床上要死不死的,若是一輩子都動不了,你是打算讓他用舌頭和眼珠子做解藥啊,還是給他養老送終?

第四,阿大你是什麼身份?不要說我也是你未來的主子,就是現在,我是小姐你是侍衛,我與你主子在講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莫不是這就是你們七皇子府裡的規矩?若真如此,等我嫁過去了,可該好好整一整你們的風氣了。”

阿大本來聽著前麵的話,還在心裡吐舌頭,想著殿下可真可憐,怎麼說了這一位強勢的妃子,看這樣子以後怕是降不住她啊。

殿下,您倒是支棱起來啊!

及到最後聽見數落自己,才發覺自己的錯漏,可能也是這些日子和許家小姐太熟了,反倒忘了規矩。於是趕緊腳底抹油,呲溜一下從左邊門板出去了,留下路安遠一人守著右邊門板,麵如土灰。

路安遠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和許宜行初見的場景,她還和從前一樣,明明隻是站在井邊,卻好像是站在懸崖之巔一樣。

永遠冷靜,永遠說話傷人,永遠能找出他的漏洞,以彼之茅攻彼之盾。

他不明白,為什麼?不過是想要個護腕,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子?什麼這這那那的,我隻是想要一件宜行你親手做的東西而已,又不是想要皇位,怎麼這難道是什麼滔天大罪嗎?

難道。。。難道隻是因為自己不配?就像母妃,就像父皇,就像自己在意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不配。

可是宜行你,也是這樣認為的麼。。。

八歲的路安遠對上六歲的許宜行,一敗塗地;如今二十歲的他還是冇有戰勝十八的她。難道這些年光長了歲數卻冇長腦子?

聽她剛剛說話的語氣,倒比京兆府大堂宣判還要嚇人。

許宜行不管路安遠怎麼想,她就是不開心。不開心的時候就想平等的撞死每一個人。從小到大,一貫如此。

許宜行:我宣佈你有罪。

路安遠:大人我冤枉啊!

許宜行:咆哮公堂,罪加一等。

路安遠:昏官!你是昏官!

許宜行:毀謗朝廷命官,罪不容誅。

路安遠:我是皇子,你敢動我!

許宜行:仗勢欺人,依仗身份恐嚇本官,當堂判死,秋後問斬。

路安遠: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願意付出一切換我性命!

許宜行:賄賂堂官,無可救藥。來人,死刑立即執行。

然後身穿皂衣的司文司武分彆從兩邊出現,猙獰著,惡狠狠的拖走了路安遠,把他按到井邊上。

“看見了嗎?這就是你的罪!”

路安遠睜眼,看見了井底,有一具小小的,蜷縮起來的孩童屍體。

瘦小,乾枯。穿著鮮衣,頭髮散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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