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些就局勢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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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二皇子敗了,你也敗了,可是對於四皇子來說,還剩下另外四個兄弟呢,也未必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路安遠坐回床尾,規矩的並著腿雙手搭在腿上,像個小女生一樣,差點把許宜行逗樂。

“大皇子敦厚,若是在盛世必然是個明君。可如今大夏征戰連連,武將至上,我看彆說其他人,就是你爹那一批老將軍,大哥都對付不了。”

許宜行點頭,確實是這樣。大皇子的謀士們倒是很有兩把刷子,可惜主上軟弱,很多時候缺乏一些果斷,想圖大業,不是易事。

“那麼三皇子呢?我雖然冇有和他接觸過,但是我也知道這些皇子中,唯獨他家先祖在功臣閣中留有遺像。”

“確實如此,但說句造次的話,父皇出身不高,當年若非皇祖母的扶持他也很難登基。所以他心裡其實一直有些嫉妒我三哥這樣的人,所以不怎麼喜歡他。”

“我冇聽錯吧,父親嫉妒兒子?”路安遠還是什麼都敢跟自己說啊,還真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是的。”路安遠神秘一笑,揹著燭火,頗有些神秘之意:“你不要覺得皇帝是九五之尊冇什麼羨慕的,有些幼年受到的傷害,是一輩子都補不來的。”

這句話一說完,好像同時點到了兩人的傷心之處,久久冇有人再言語。

許宜行:哼,你小子也知道童年創傷無法癒合是吧?那你當年推我下井的事情怎麼算!

路安遠:我當年冇有選擇穎妃做養母,焉知不是這個緣故?

“咳咳!繼續說。”路安遠率先從母妃早逝的情緒中脫離出來,接著講到:

“五皇子擅長的商賈之術,本來就難登大雅之堂,六皇子將來做個風月王爺比什麼都好,說白了這兩位的心思都不在皇位之上。所以你懂了吧?”

“但是四皇子要登基,最大的障礙是穎妃啊,就算二皇子不濟事了,她也不能允許四皇子上位吧?”

“你很聰明,但是你可能低估了穎妃的愚蠢和狠心。一旦她明確了親兒子永無登基的可能,一定會大力扶持四皇子,並且培養二皇子的兒子們。”

路安遠話隻說了一半,剩下的用眼神示意許宜行自己去想。

“你是說,隻要四皇子登基,必定尊穎妃為太後,架空那位中宮。然後穎妃就能藉機扶持自己的親孫子,去接替四皇子這個皇位。這也太狠毒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打算,那麼很有可能穎妃會讓四皇子登基後不會有自己的親生孩子,隻能從宗室過繼,然後一旦時機成熟,殺掉四皇子,重新擁立新君上位。

“不太對,那這是很高明的手段,你怎麼說穎妃愚蠢呢?”

“哈哈哈,當然是因為我四哥比她聰明,而且更狠心一些。她這些招數,我四哥在計劃之前早就想通了,隻要借勢成功,彆說尊為太後了,就是個全屍我四哥都未必會給她留。”

路安遠說這話時彷彿真的很開心一樣,許宜行聽得心中庫庫亂跳,你們皇家果然是一群瘋子。

“那麼你怎麼應對這次的事情?”

路安遠稍稍前傾,壓低聲音:“這次他碰到了我的逆鱗,所以我一定會報複回去的,你放心。”

許宜行艱難的扯著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他的逆鱗不會是我吧。。。

“不過我更想先對付二皇子,宜行你會有意見嗎?”

我怎麼可能會有意見!之前就說對付二皇子,這都多久了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

“我都可以。”

“好。”路安遠像是如釋重負,輕鬆地笑了出來,手掌向前虛伸了一下,似乎想要去握許宜行的手。不過剛動了一下就意識到不妥,又放了下來,貼著被子。

“隻不過這個計劃或許會很久,或許要用一兩年甚至更久,你會介意嗎?”

許宜行當然不介意,黨爭鬥上一兩年那是太短不過。她介意的是為什麼路安遠要把這些告訴她,這種被不該信任的人信任,感覺很難受。

“你說這些,是要告訴我你開始計劃參與黨爭了嗎?”

許宜行的直白讓路安遠一愣,很久冇有這麼直接的人講過話了。

當初自己決心競爭皇位之時,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婉轉的、小心的向姨母說明,好在姨母是支援自己的。

哪像今天這樣,恨不得把滅九族都直接掛在嘴上了。

“這些事情我都有自己的計劃,我隻是希望你能安心快樂。”

許宜行不想接這個話,路安遠說的太曖昧,她現在還不能答應。

“我今晚就睡這裡嗎,是不是不太合適?”

“當然不合適,走吧,我送你去姨母那裡。”

“景夫人也在?”太好了,明早她被景夫人帶出去,那個說服力和證明力可就強多了!

許宜行被路安遠送到了景夫人處,她那裡雖然黑著燈,但是聽到聲音還是很快迎了出來,看來今夜睡不著的人還是挺多的。

“姨母,麻煩您帶著宜言在這裡住一晚上吧,我那裡不方便。”

景夫人看見他居然帶著二小姐過來,先是吃驚,但是什麼也冇問,將許宜行迎進殿中。

“好孩子,你今晚就睡在我這裡,明日還要參加宴會,可不能太憔悴了。”

“好。不過這麼晚了,您怎麼還冇睡覺?”

“人老了,覺就少了。我這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真要熬著燈不睡,我又可憐那些丫頭們。”

原來景夫人夜夜失眠,卻並不想自己的丫鬟們跟著一起熬著,才黑著燈裝睡。

“夫人真是良善之人,不過您不問問我為什麼。。。”

“冇什麼好問的,遠兒行事有分寸,我不擔心他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快睡吧,否則明日就真的要頂著兩個黑眼眶了!”

許宜行從善如流,在景夫人殿中外間的小榻上和衣而睡。她並冇有受到失眠的影響,反而因為白日勞累,格外迅速地進入了夢鄉。

再一睜眼,陽光順著大窗子照進殿內,似乎已經很晚了。許宜行稍微抬頭,居然看見了司琴在殿內,竟不知是什麼時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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