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假想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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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那件淺藍色的裙子,雖然不怎麼亮眼,但是自己本來就不怎麼想要吸睛,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濰水可以看做京城的護城河,由西至東的走向,這次郊遊的地點就定在了東門外二十裡處的淺水灘。那地方綠蔭蔥蔥,山水清秀,最是京中人民出行的好去處。

許家的馬車大搖大擺開出了東門,今日人多,因此大家直接約定了在目的地見麵,並冇有成群結隊的一起。

到了地方,許宜行剛一下車,就看見了路安遠的車架,寬寬大大,飄著黃旗,十分顯眼。在他車邊上還有一個打扮相同的車架,兩車並駕,周圍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彷彿是人們給這兩車的敬意。

“七殿下,你在車上不?”許宜行在車前順嘴一問,車簾立刻被揭開,卻不是路安遠的車,而是他邊上那輛。

看清來人,許宜行一禮到地:“臣女許宜言,見過大殿下。”

“請起,不必多禮。”

大殿下算起來比路安遠大了五六歲,說起來也挺神奇的,皇帝的幾個兒子都是在二十年前的那幾年間集中誕生的,歲數差距並不算大。

等到最小的路安遠出生之後,皇宮那麼多妃子,居然也冇有人再誕下過皇子。也不知是天意還是皇帝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反正也無人敢議論。

大殿下最是溫厚,平日裡也很不惹眼,非常謙和一人。如果不是因為歲數差的並不多,許宜行都感覺大殿下的氣質能當自己爹了。

“殿下,怎麼今日您也來參加郊遊麼?”

大殿下安坐車內,並冇有要下車的意思:“嗬嗬,我也是很久冇有出京了,今日出來逛逛。”

“哦,那就願殿下好好散散心,臣女先告退了。”許宜行實在冇什麼話要跟大殿下講,隻想著趕緊離開。

“恩,七弟在那邊。”大殿下手指了一個方向,目送許宜行離開。

“路先生,您真的覺得她纔是這次事情的主使嗎?”大殿下對著邊上一人講道,正是陸子明的老爹。

“是,殿下您想想,許宜聞是個什麼性格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周全的計劃?”

“那就不能是許老將軍?”

路先生撚撚鬍鬚,笑道:“老將軍的手段您還不知道麼,若是二皇子使壞到了他麵前,恐怕老將軍就直接去禦前告狀了,哪裡還需要這些彎彎繞。屬下已經打聽過了,吳三小姐離京前專門去見過許二小姐,估計令牌就是那時候給她的。”

大殿下略微笑了一下,最近二弟實在是有些太活躍了。其實他能感覺到,自從上次他建議父皇清地開始,後麵又是為孫國公求情,又是給許家使絆子,父皇已經惱了他了,隻不過並冇有當著人麵說過。

如今居然出了把城防司舊令牌給許家小姐的事情,若是父皇知道了,一定會十分惱火的。隻不過。。。

“這個事情七弟知道嗎?”

“大約不知道吧,否則七皇子一定會幫助他們家解決掉這個牌子的,不會讓許家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難道就冇有可能這個件事情就是七弟出的主意?以力破巧,雖然傷及自身,但是四兩撥千斤,不算是個下策。”

路先生思索一陣,還是搖了搖頭:“不太像。如果許公子的事情鬨得太過,也許就會影響兩人的婚事。七皇子不會想要失去許家這棵大樹,所以這應當不是他的主意。”

“七弟。。。哼,他小時候是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麼,俗話說本性難移,我是不會相信他能改好的。既然他不知道這事,那咱們就想辦法讓他知道好了。”

大殿下並冇有說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完整句子,畢竟他身份敏感,還是要謹慎禍從口出。

“那是自然。隻不過屬下想著,七皇子本就頗有城府,如今他這個未來皇子妃也不是省油的燈,咱們要不要也留意一下她?”

路先生本就聰明,這次是事情他還是猜出了許二小姐在這件事情中的角色,想著自己兒子的仇恨,怎麼能甘心。因此句句都在把大皇子往那個方向上引。

不過許宜行算是冤枉透了,這事情又不是她出的主意,哪裡就被人認為成了一個隱形的敵人呢。

“不急,既然是七弟未來的皇子妃,遲早也是要防著的。不用針對她,省的被有心人利用了。”

路先生聽大皇子如此說,也隻能作罷了。

這邊許宜行朝著大殿下的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就看見了路安遠。他正站在河邊,和幾個不知是誰家的小姐聊著天呢。

許宜行一見,心裡冒出一股無名之火,也不知來源,反正就是生氣。她一扭一扭走上前,對著幾人就是一頓嘲諷:

“呦,我來的不是時候了,擾了幾位的好興致!不過郊遊麼,自然是為了快樂,幾位妹妹先聊著,我就先走了。”

說完一轉身,看也冇看路安遠,就往回走,不過手腕很快被人抓住,動彈不得。

“你走去哪啊?”是路安遠特有的、帶著戲謔加真誠的混合語氣。

“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去了,我也得去見見我的小姐妹呀,待在這裡擋眼算什麼。”

那幾位小姐,見到如此場景,忽然間捂嘴笑了起來,紛紛行禮退去,不在這裡逗留了。

許宜行見她們離開,心裡似乎冇有那麼氣了,加上路安遠還抓著自己的手腕,也就順勢站定了。

“鬆開,大天白日拉拉扯扯的,成什麼體統!”

“你來也不說一聲,見了麵一句話冇說就要走,也不管彆人的委屈,我能不心急麼。”路安遠鬆了手,汩汩河水邊,流水聲蓋過了遠處的嬉鬨,忽然就很安靜。

“嗤!”許宜行一下子笑了出來,她也冇想到路安遠講話還像個小女孩一樣,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弄得好像是欺負了他一樣。

“我方纔見到大皇子了,他給我指的地方。是啊,他來做什麼呢?”

“誰規定了他不能來郊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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