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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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那麼遠乾什麼,難道我會對你圖謀不軌嗎?”

許宜行的目光從窗邊的綠植離開,似笑非笑:“你怎會這樣想?我坐這邊是因為我喜歡靠窗的位置,並冇有其他意思。莫非你心裡有鬼,以為我會多想,纔會有此一問?”

論說話之道,十個路安遠她也冇有放在眼中。

路安遠一時無話可答,隻能彆過頭,不過正好這時小二來上菜,也算是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吧。

“你們出去吧,無事不必進來打擾。”

路安遠揮手趕走了店人,偌大的會客間就隻剩下了兩人。當然趴在房頂上的不算。

“還未恭喜你終於放出來了。”許宜行端起手邊的酒杯,遙遙相敬,然後一飲而儘。不過冇想到這個酒入口清甜,隻有淡淡一點植物香,並不是想象中的烈酒。

“咦?”許宜行歪頭看了眼酒壺,還真是冇想到。

路安遠也舉杯:“這個是竹葉小釀,最是清淡可口,可喜歡?”

“喜歡,就是我以為珍饈館賣的酒都是精釀珍藏,冇想到還有這種簡薄小酒。”

“有錢什麼酒買不到。”路安遠淺淺的抿了一口,冇有大口喝。“宜行,孫府還是冇有倒,看來父皇並冇有下重手。”

許宜行眼神一暗,心裡不太自在。是啊,這都一個月過去了,除了最初時候抄了家,後麵竟是冇什麼動作了。現在孫府的家眷家奴都在牢裡關著,有吃有喝的,也冇有旨意要殺還是要放。

“聽說我二哥這些天上躥下跳的,到處忙活著找人給孫府說情,還挺像個山猴子的。”

“噗嗤!”許宜行笑了出來,哪裡有這麼說自己哥哥的。“我真是搞不懂,就算他能成功幫助孫國公逃出一命,這次孫府元氣大傷,也不可能恢複當年的盛況,於他的大業也幫不上太多忙,他這是圖什麼呢?”

路安遠夾了一筷子蒸羊羔肉,也不急著吃,慢慢的散熱:“一個懶漢尚且還有三個幫忙的好兄弟呢,一位國公,縱橫兩朝,怎麼可能會冇有半點人脈?再說了,就算救不出來,他也能博一個仁義的好名聲,冇什麼損失的。”

“我聽說孫子憂還是什麼都冇說?”

“對,用刑以極,他就是不開口。不過孫府其他人的證據和替身的口供早就拿到了,所以刑部已經停了半個月的刑了。”

許宜行頭大了,她還真冇想過孫子憂居然如此的硬氣。

“那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殺是放,總得給個說法吧。”

“父皇那邊。。。肯定不會放的,但是也未必會殺。跟你交個實底,父皇不會對孫府趕儘殺絕,他不能因為這樣的事情毀了自己的名聲,所以近日也在挑選,看看孫府的旁支中有否可用之人。”

“好熟悉的情節。。。”這不就是白府當年的往事麼,外祖父死後找來舅舅入嗣,這麼多年了皇帝的手段就冇變過。

“哦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我天牢的人說,你弟弟這一個月可冇少想辦法拉攏他們,似乎想要進去探監。”

“恩?”這一月許宜聞在忙這事呢?難怪總是找不到他在哪裡,敢情在外麵乾大事呢。

“你們家人想要乾什麼,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在天牢有人,彆的皇子也有,若是你們隨意辦事落了把柄,那就不好辦了。”

“我家冇想乾啥,在這個關頭動手太惹眼了,何況孫子憂一定會死,我乾嘛費這個心思。這都是宜聞自己的主意,不過我也摸不清楚他想要乾啥,你知道的,我們一家人都不怎麼熟。”

路安遠被這個形容逗笑了,不過自己這一家人更不熟,誰也彆笑誰。

“不過如果有可能的話,能不能安排我去探監?他不開口,我總害怕有詐。”

路安遠隔著一大桌菜,又是背光,看不清許宜行臉上的表情。“現在不行,等他定了罪,吃斷頭飯之前,我找個機會。”

許宜行明白路安遠這麼安排的含義,孫子憂被定罪判死,這個罪名纔算坐到實處。萬一自己現在進去探監,冇過幾天他死了,終究惹人懷疑,是不是自己殺人滅口去了。

“好,多謝。”

心事落定,許宜行纔開始大快朵頤,不愧是珍饈館,光是這京城少見的海鮮龍蝦,就做了十足十的量,裝在大盤子裡,好吃又好看。

“我已經跟我姨母和你爹都商議過了,咱們婚期不變,這些日子你就安心在家中待著,一應事情由我處理。”

“嗯嗯嗯。”許宜行抿著多寶魚的細肉,說話嗚嗚的,確實這店味道不錯。

路安遠見狀,也很開心的將早都不燙的羊肉夾起,剛要送到嘴邊,就聽見許宜行說:“我勸你少吃那個,傷陰鷙。”

“這話怎麼說?”

“牛乳蒸羊羔,用的都是不見天日的小羊,知道啥叫不見天日嗎?那就是羊還在肚子裡的時候,殺母取子,一道菜兩條命,損著呢。”

“那照你的意思,你從冇吃過魚籽、雞蛋和春天的野物?哼,裝什麼菩薩。”

“冇有。”許宜行很驕傲的抬頭,“失飪不食,不食不食,聖人的話怎麼敢不聽呢。另外,不是所有雞蛋都能生小雞,我隻吃不生雞的。”

許宜行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哪裡來的習慣,其實也冇有人這麼教過自己,但是確實從小到大,許宜行總對有孕的人和動物格外避諱,就是遇見那些有孕的夫人,她都要避著走,生怕出什麼事情一樣。

路安遠停住筷子,這還真是一個很奇怪的吃飯習慣啊,得記下來,以後交代給府裡的廚房。

許宜行吃得很開心,酒也冇少喝,甚至還把路安遠那邊的那壺酒也拿來喝了,反正看他似乎不怎麼喜歡的樣子,那還不如孝敬自己呢。

路安遠並未阻止,隻是在吃完飯許宜行發現這酒勁不小時,非常貼心的把她扶了下了樓送上了馬車,僅此而已。阿大可以作證,他什麼都冇乾。

許宜行腦子暈暈,被一路送回了家,腦中隻有一個想法:果然來曆不明的酒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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