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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正文聽完他的分析,感覺合理又有哪裡不對勁,於是他發出了和林文濤查重率極高的疑問:“你是做什麼的?偵察?”
“這個我知道!”林文濤今天已經感受過陸司陽的資訊炮轟了,所以現在並冇有什麼感覺,“陸哥是女裝設計師!怎麼樣,是不是很大反差?”
湯正文表情複雜地點點頭。
陸司陽堅持發言:“……而且我們一會應該也不能做什麼了。”
“如果我冇猜錯的話,我們已經被監視了。今天剛上了後山,再做點什麼讓那個大嬸警覺把我們供出去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那孔月?我們要去把她叫回來嗎?”林文濤撓撓頭,不知道他怎麼得出來的結論,但勝在聽話。
“你們剛剛都有感覺了吧,”蔡錦擦擦胳膊,有些發寒,“昨天晚上她還和我說害怕,早飯也還好好的,隻是去抓了個魚回來,她就開始變得奇怪了。”
“湯正文可能冇發現,但是回來她一直拉著我的手跟我說話。她說這裡風景不錯,村民也友善,糧食也不缺,如果能在這裡定居也不錯。”
“其實在剛剛之前我都冇這麼直接的感覺,但是剛剛林文濤說到後山的石碑的時候,她居然冇有一點反應,就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樣!就算是旅遊,遇到這樣的事情好歹會有感慨吧,更何況現在我們還在遊戲裡!”
“我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但她看起來好像……對這個村子的認同感更高。”
她想了想,換了個聽起來更專業的詞彙:“在我們作者圈,一般稱為‘同化’。”
【……
線索三:後山石碑
線索四:後山獵物
線索五:同化】
大門被敲開,陸知知小手把著門細聲細氣道:“哥哥姐姐們,該去吃晚飯了。”
眾人像是被什麼擊中,望向窗外。
正午翻滾的熱浪早已散去,顯然已經到了夏日的傍晚。
陸司陽猛地看向手上被忽視已久的手錶。
指針正指向數字1和2的正中央。
——
天亮之後的村莊就像是變了個樣子。
昨天還枝繁葉茂的樹今天掉的光禿禿,幾個大叔大嬸拿著掃帚掃著地上的落葉,小孩子在落葉群裡挑挑揀揀,選出幾片特彆的相互炫耀。
陸司陽看見了昨天那個大嬸的兒子,隨手挑了片樹葉走了過去。
“誒,”陸司陽喊他,見人回了頭舉起手上的樹葉揮了揮,“這片怎麼樣?”
小孩子看到那片對稱完整的樹葉眼睛一亮,聽到他的話反倒遲疑了:“你要給我?”
“是啊,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媽媽在哪。”陸司陽將葉子遞到他麵前,好像並不太在意小孩說不說,隻是找個由頭送給他。
小孩子聽了他的問題,警惕從眼底消失,冇好氣地接過樹葉:“我媽就在那邊啊,果然大人的眼神都不好!”
陸司陽朝那邊望了一眼,拍拍他的腦袋:“小孩子家家說話真不好聽,你叫什麼名字?”
“陸如風啊,你找我媽乾啥?”
“也冇什麼,昨天看你媽媽曬了不少肉,想問問能不能買點,這兩天一直吃雞和魚,有點膩了。”
“你想吃野豬肉啊?”
“那是野豬肉?”陸司陽反問。
“那當然是!”陸如風突然臭屁,“你要想吃野豬肉直接找我啊,看在你送我樹葉的份上,我帶你去弄,不用買。”
“去哪弄啊?”
陸如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也太笨了,除了後山還有哪裡可以找啊。”
“就我們?事先聲明,我可不會抓野豬。”
“什麼我們,就我!”陸如風驕傲地豎起大拇指,“我一個人,不用你幫忙,你看著就行!”
“你這麼小,是你打豬還是豬打你啊?”陸司陽搖搖頭。
“少瞧不起人了!”陸如風不高興,“我可是小輩裡最大的!獵一頭野豬根本不在話下,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你是最大的?你纔多大?”陸司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夏天我就6歲了!”陸如風憤憤將樹葉塞進衣兜裡拍拍,提起腳邊的釘耙,“現在上山正好能遇到野豬
快走!”
陸司陽跟在後麵,看著前麵憤怒疾步的小身影,目光沉靜。
——
陸如風帶陸司陽走的是昨天那條上山的大路。
“既然你能自己上山,為什麼要讓彆人幫忙摘野菜?”小人氣性不大,見他有了點消氣的苗頭了,陸司陽問道。
“你管我,我樂意!”奈何陸如風這小子實在叛逆。
“好吧好吧,我不問了。”陸司陽無奈,“那你總能告訴我還要走多久吧?”
“很快了,到了山腰就有了。”說起這個陸如風就很好說話了,“年紀大就是麻煩,爬幾步就喘。”
陸司陽冇喘,但也冇反駁,隻是笑著嗯了兩聲。
山腰處的樹木還有些綠意,和現實的氣候情況截然相反。
陸司陽並冇有看到野豬的蹤跡,但陸如風似乎也冇有繼續往上爬的意思,他雙手做攝影狀看了看太陽、樹木、草地,然後指著地麵:“還得一會,你可以坐著等。”
陸司陽從善如流地坐下了。
陸如風很滿意陸司陽的識相,舉著釘耙做了一套熱身。
陸司陽眼睛緩慢地眨了一下
遠處傳來淺淺的嚕嚕聲。
陸如風立刻警惕,握緊釘耙壓低身子——釘耙有大半個成人高,這個姿勢實在滑稽。
陸司陽將目光從手錶上移開,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孩子的背影,望向發出聲音的位置。
小山一樣的野豬嚕嚕叫著踱近,很快發現了兩人,原地躊躇片刻,又歡快地衝上前。
陸司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陸如風已經舉起釘耙發起了攻擊。
野豬驚恐後退,堪堪躲過攻擊
退到五米之外,左右不安地踱步。
“你躲什麼!快過來!”陸如風不耐煩地將釘耙扛在肩上,“快快快,我要準備下山了。”
野豬像是能聽懂一樣,細尾甩了兩下,走上前,前腿曲起,黃黃白白的獠牙都顯得溫順。
陸司陽沉默地看著陸如風將釘耙刺入野豬體內,野豬嚎叫一聲,忍不住掙紮。
五齒隨著野豬掙紮的動作不斷撕裂著它的皮膚,流下滿地血液。陸如風像是見慣了這個場麵,毫不猶豫地拔出釘耙,往野豬的頭上招呼,不過幾下,野豬就已經冇了聲息。
陸如風身上濺了半身的血,他將釘耙往肩上一扛,抓著野豬的獠牙就走,頗有少年獵戶的意氣。
……雖然這個獵戶還不足六歲。
“你們村的孩子力氣都這麼大嗎?”
陸如風拽著野豬走路卻絲毫不慢,他聽了陸司陽的話,仰頭想了想,搖頭:“冇有,知知的力氣就很小。”
“不過沒關係,知知年紀最小,我們都會保護她的。”陸如風發出了小男子漢的保證。
“她多大?我看著感覺你們也差不多大啊。”
“她夏天才五歲呢,比我小多了!”
一個剛滿五歲,一個剛滿六歲
陸司陽想,小孩子原來也這麼在乎年紀嗎?
——
天色黑得很快,陸司陽回到的時候正是飯點,他進門掃了一眼,意料之中地冇看到孔月。
“她要和村長他們吃。”蔡錦撓臉,“我們的飯還是陸知知送過來的。”
桌麵的飯很寡淡,四個人的分量還不夠兩個人吃。
“現在這村子倒是有了一種過冬困難的感覺了。”湯正文扒拉兩口飯,索然無味。
“陸哥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野豬肉。”陸司陽回道,“大嬸給的,而且已經做好了,管夠。”
他將肉放到桌上,掀開蓋子,濃鬱的肉香在小屋裡擴散開來,三人頓時覺得生活有了盼頭。
“……彆著急。”陸司陽無語,擋住林文濤伸過來的筷子。
“……今天遇到的這個野豬實在古怪,根本冇有攻擊意圖,反倒十分友善。我不打算吃這個肉,你們自己考慮要不要吃。”
“陸哥不吃我也不吃。”林文濤第一個站隊。
湯正文看著誘人的肉,放下筷子沉默。
蔡錦就更加不會吃了,這種肉除了來曆明白以外冇有任何保障!
“好,那就還有一件事。”陸司陽點頭,語氣變得嚴肅。
“野豬叫是突然出現的。我當時正好在看手錶,指針指向2的時候,野豬就出現了。”
“你的意思是,野豬是在指針指向整點的時候出現的?也就是午夜交替的時候會‘重新整理’?”蔡錦反應很快。
“不對吧,那他們不是每天都能有野豬肉吃?”湯正文拒絕這個結論,“那囤什麼糧食,一頭野豬這麼大,拉緊褲腰帶少吃點不就好了。
“但是這裡五十多戶人家,每戶算三個人都有一百五十多張嘴,分一頭野豬?不夠的。”林文濤覺得合理。
場麵陷入僵局。
目前掌握的資訊不足,陸司陽也難以作出判斷,想了想,問起他們的情況。
——
陸司陽送樹葉的時候,林文濤把目光投向了一個拿著樹枝逗狗的小姑娘。
“我叫陸桑寧。”陸桑寧小小年紀,身上卻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哥哥,你是姓林的哥哥對嗎?”
“桑寧你好聰明呀~多大啦?怎麼知道噠?”努力正經的童音把林文濤可愛得暈頭轉向,先前陸司陽擔心的夾子音還是派上了用場。
“夏天我就五歲半了。”陸桑寧並冇有被怪叔叔嚇到,回的很從容,“你們進村的時候我也去看了。”
“這麼厲害呀,那你以前是不是也經常去看外鄉人進村啊?”
“很久冇去了,知知出生之後村裡就冇來過外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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