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荔掩麵笑嘻嘻地逃出了房間。
屋內隻剩下我與孟九安二人。
他直直看著我,眼中帶著憐惜和心疼,就好像他愛我一樣。
隻是類似這幅神色,我還是個鬼魂的時候,曾在他麵對公主的臉上見過……
我已經知道了孟九安未娶的原因。
太子和公主不為人知的死因我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當初孟九安對公主的柔情蜜意,隻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如今,他也隻是想將我當成他計劃中的棋子罷了。
哪兒有人會對指間的一枚棋動感情?
想到此處,我的心終於硬了一些。
強撐著站起身來,我對他福了福身子。
“如月感謝平西侯救了我與小荔。”
他又救了我一次,可這次我不想像上次那般,把身心都賠了上去。
“昨日之事,如月隻當已經被父母所棄。侯爺需要利用如月牽製尚書與首輔,儘管吩咐就可以。”
說完這些,我就有些力竭,身子往一側歪斜。
孟九安兩步上前扶住了我。
他將我扶到床上,蓋好了被子,動作就像小荔所言,輕柔的不像話。
他溫柔起來竟然是這幅模樣,縱然是假裝的,也讓人心生留戀。
孟九安離我很近,近到我能看見他緊蹙起的眉頭,被傷痕切斷的眉尾和眼中的紅血絲。
“流月……你何苦說什麼利用……”
“侯爺,您喊錯人了,我是蘇如月。”
“你是不願原諒我,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的過錯。”
“……侯爺說的話,如月聽不懂。”
他握著我的手。
那雙滿是傷痕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不住顫抖。
“我這次不會放手,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離開了。”
“不論你是流月,還是如月,我知道,我能認出來,你都是我的月亮。”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可是,你我已經是麵目全非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愛你的時候痛苦,決定不愛你了還是這麼痛苦……
我不肯承認自己是流月,孟九安也冇有強迫我。
隻是,從那之後,尚書府就成了第二個平西侯府。
一下朝,平西侯就等著蘇尚書,一起直接來了尚書府。
他身邊帶著的侍衛都是戰場上出身,渾身直冒殺氣,很是讓蘇老爺煩惱了一陣子。
蘇老爺一本本奏摺上參,控訴平西侯驚擾了他的家眷。
孟九安一臉無辜,他說這姻緣既然是禦賜下來的,自然要珍而重之。
未婚妻身在府中,早晚都是一家人,就應該多相處一下提前磨合。
不知他們在朝中怎樣一番吵鬨。
最後是首輔直接下了令,告訴他要來就自己來,不許身邊跟著侍衛。
孟九安自恃武功高強,當真舍了侍衛,自己每天定點來我這兒點卯。
不過,也因著他天天來,蘇夫人和蘇念陽壓根冇有機會跟我作妖。
一天天下來,我的身子恢複了許多。
府裡最得意的人當屬小荔。
她天天跟我唸叨平西侯的生平壯舉,幾乎可以去茶館裡頭說書了。
“小姐,侯爺來了!”
小荔步伐輕快地通報。
我無奈地歎氣,說了多少次不讓她帶人進來,剛想像往常一樣謝客,卻被她後半句話打消了念頭。
“侯爺說,望北不能進來,托他帶了封信過來。”
信?
師父!
我托望北辦的事情,有訊息了。
果不其然,孟九安一進院子,就先伸手揮了揮手中的信封,像是知道我歡迎的不是他一樣。
信封上引著的正是道長的印章。
我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看著信中的內容忍不住淚流滿麵。
不知何時,一隻手用絲絹替我拭去了淚珠。
“冇事了,師父冇事了,流月……”
“嗯!”
我隻顧著激動點頭,抬頭就麵對上了孟九安瞭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