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荔繪聲繪色地講她聽來的八卦。
丫鬟推開蘇念陽的房間,一眼看到個明晃晃的大光頭在房梁下頭來回晃盪。
大光頭抬起臉,丫鬟才知道要自儘的人是二小姐。
“活該,誰讓她剃了小姐的頭髮,現在遭了報應,被鬼剃頭了吧。”
小荔還冇笑話完,前廳就傳來訊息,蘇老爺讓我過去一趟。
小荔要跟著我去:“走呀小姐,我們去看看二小姐的光頭到底光不光?”
我略一思量,擺手讓她留在院子裡。
“照顧好‘師父’,按我們之前約定的來辦。”
蘇念陽可不是個會自儘的人,她鬨這一出不知為了什麼目的。
等我趕過去的時候,正聽到蘇念陽刺耳的哭嚎聲。
“我不活了!”
“爹孃明明說過,你們把姐姐接回來,還是會像原來一樣疼愛我的。”
“爹,不管你還疼不疼女兒,女兒永遠當您是我親爹一樣敬仰,我還給您繡了香囊、做了鞋墊。”
“可……她就算得了太後的青眼,能嫁入侯府,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呀,我現在成了這副模樣,誰還肯娶我。”
“女兒死了算了啊!”
蘇念陽靠在父母的懷中哭得幾乎脫力,黑紗裹住的腦袋上露出了一些頭皮,隻穿著素淨的裡衣。
看起來像個悲傷的尼姑……
蘇老爺滿麵不忍,眼睛都紅了起來。
與對我的權衡利用不同,他為數不多的父愛可能都寄托在蘇念陽的身上了。
他們一家三口見到我過來,表情都是憤怒。
“跪下!”
蘇老爺狠聲命令。
“蘇如月,你得了聖上指婚就如此狠毒?念陽昨天削掉你的頭髮,我已經懲罰了她,可你竟然剃光妹妹的頭。真當為父不能管你了?!”
“父親,我昨日根本冇有離開過房間。”
蘇念陽和蘇夫人住在一個院子裡,我怎麼可能繞開那麼多仆從去剃了她的頭?
明明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清的事情,偏偏蘇老爺能被情緒左右了思考。
蘇念陽抽泣:“父親,她說謊,我院子裡的人可以作證,有人在半夜看到她鬼鬼祟祟的身影。”
蘇夫人揮揮手,一個小廝走了出來。
他低著頭,哆哆嗦嗦地作證,說昨夜曾經看見過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們連人證都準備好了。
蘇夫人搖著頭,對蘇老爺感慨。
“老爺,千錯萬錯都是為妻的錯,如月出生不久就丟失在了山澗,我就冇能教導她,導致她如今忤逆不孝、睚眥必報。”
“昨日念陽不過是想找她要隻鳥兒看看,就落得被削光秀髮。等到以後,她成了侯府夫人,我們做父母的有一點點得罪她,她、她還不要削掉我們的腦袋呀!”
蘇老爺看向我,臉色更沉了幾分。
他不光是怒,心中也有怕。
他們自己心裡知道,在我和蘇念陽之間,這碗水端的太偏了。
“……如月,你是姐姐,不過將一隻鸚鵡借給妹妹看看,就不行嗎?”
我猛地抬起頭,看著蘇老爺。
他在試探,在衡量我到底是不是一個嫁出去還能受他們擺佈的“聽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