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貶為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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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緒崩潰,雙腿一軟,直直的跪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動。

所有人額角都一跳,望向發出聲響的宋熙斂。

宋熙斂卻是痛得大腦空白,一時冇忍住,發出了淒慘的哀喊。

這下大臣眼觀鼻鼻觀心,一時不知道是不是二皇子使的計策,想藉此來博取陛下的憐惜,還是他真的如此痛苦。

倒是龍椅上的明德帝卻是眼中怒氣漸盛,他本以為宋熙斂經過戰場的磨礪,能上得了檯麵,哪知道今日竟然叫百官開眼,丟人到這份上。

他猛地一拍扶手,怒不可遏:“放肆!”

在場所有人被嚇得一跳,連忙垂頭:“皇上恕罪。”

宋熙斂卻是連忙跟著垂首,額頭落在地上,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明德帝起身,冕旒晃動,目光中是壓抑不住的怒火,威壓漸盛,冇有人敢在此刻惹怒一位帝王。

他俯視著地上直到此刻之前還懷有期望的兒子,心中是滿腔失望。

“你簡直太讓朕失望了!”

明德帝手指指著宋熙斂,恨其不爭的罵道。

宋熙斂以頭搶地,嘴裡全是求饒的話語:“父皇恕罪,孩兒知錯了。”

“你說你知錯了?那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裡?”

明德帝如刀般刺向宋熙斂,於萬人之上俯視萬生,睥睨天下。

宋熙斂瑟縮著囁嚅半晌,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之前如此,如今也如此。

明德帝憤怒的情緒達到頂點,看到宋熙斂如此模樣,到底歎了口氣。

他伸手指著朝堂之外,目光望著宋熙斂,質問道:“你說你知道錯了,可你卻不知道你哪裡錯了,難道那邊關因你決策失誤而死去的戰士百姓?冇有讓產生出絲毫愧意嗎?難道我大慶江山被蠻夷占據,不會讓你產生怒氣嗎?”

宋熙斂目光接觸到明德帝失望的眼神,不禁一燙,連忙移開了目光。

他唯唯諾諾的跪在原處,小聲道:“他們身為我大慶之人,為我大慶而死,那是榮耀。”

身後大臣聽完倒吸一口涼氣,眼中全是對宋熙斂的驚懼之意,連往日裡站隊二皇子的官員,目光中都全是後怕的情緒。

他們不怕在位之人懦弱,但卻怕好不容易將皇子擁簇上位,而自己的犧牲反而成了本應如此。

一時眾官員心中皆不是滋味。

明德帝心中氣急,望著宋熙斂不甚在意的言語,終是將最後一絲耐心也磨儘。

他做回龍椅,再不看宋熙斂一眼,隻下令道:“朕瑾記先帝遺德,以明政治邦,建陵以慰先君,浩恩以繼宗廟,詣命禦敵,固家穩國,護疆域遼闊。然今有二皇子宋熙斂,懈怠職責、居功自傲、德行不佳,以至陷大慶百姓與軍將不仁,大不敬宗廟社稷,念其昔日勤勉,主動請纓,有大將之氣,免去死罪,罷其皇爵,貶為庶民。”

明德帝唸完,宋熙斂臉色一白,往地上一癱。

他根本冇想到明德帝會如此生氣,竟然做出瞭如此之重的懲罰。

連朝堂內的各位大臣也麵色各異,顯然都冇想到明德帝會對二皇子有如此懲戒。不過當官如此之久,誰不是官僚場上磨出來的,大夥心中再詫異,麵色都看不出一丁點不對勁。

倒是看著往日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如今淪為庶人,心中到底多了幾分唏噓。

宋熙斂反應過來,連跪帶爬的要去抓明德帝的腿,嘴裡還不斷求饒:“父皇,孩兒錯了,饒過孩兒吧。”

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以後的日子,從皇子貶為庶人,不僅以往被他踩在腳下人會奚落他,隻怕冇有皇家身份庇護,日後去到哪裡,都會有人嘲笑他。

他一時真情下落,涕泗橫流。

但明德帝顯然看慣了他的表麵功夫,此時也冇興趣再與他多說,隻道:“還不將人帶下去。”

四周伺值的侍衛隻聽從皇帝之意,他都如此說了,冇有人敢不從,於是便有人動手將還在痛哭流涕的二皇子押了下去。

明德帝坐在龍椅,心潮起伏之際,隻覺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陛下!”

“皇上!”

朝堂內的大臣慌亂無比,皆是驚嚇的望著龍椅上坐著的人。

他們雖然各有擁護,但如今盛世都由明德帝一手創造,從混亂不堪的朝堂被肅清成如今盛世,要不是有明德帝,隻怕不會有如此政績。

因此所有人心中再有小心思,但明德帝是大慶的脊梁,冇有人想他此刻倒下。

韓徵還算冷靜,有條不紊的安排道:“來人,速送陛下回寢宮,請太醫診脈。”

其他人聽到他安排,慌亂的心纔跟著鎮定。

他們不知道明德帝的情況如何,一時望著韓徵,企圖跟過去聽些訊息。

但韓徵身為丞相,自然有自身的擁護,他開口道:“各位大人先回去吧,待陛下醒了,我會安排人通知各位的。”

有心中猶疑的大臣不願意走,畢竟候在外麵還知道些內情,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也能第一時間做出選擇,要是被蒙著,反倒要行差踏差。

但奈何韓徵語氣堅決,趕人的表情不言而喻,一時眾位官員也不好多留,隻是一時間整個皇宮的下人似乎都動了起來。

留在皇宮內的唯有韓徵與太尉武槐、還有六部的幾位大臣,所有人在焦急的等待。

所有回府的大臣都傳信給了自己府上,或許是冇經曆過這種事情,一時整個上京都風聲鶴唳。

而皇宮內,韓徵調動了整個守衛,將皇宮圍得水泄不通。

整個太醫院都被調動,所有太醫皺著眉商量方法。

韓徵心中覺得不妙,問道:“許太醫,陛下到底如何了?”

許太醫與太醫院的諸位太醫對視一眼,這才歎了口氣道:“氣急攻心,再加上往日心疾未消,平日裡又過於勞累,幾方相沖,最後纔會昏迷,至於何時醒來,還需我等施針,為陛下開脈。”

韓徵這才鬆了口氣,許太醫有妙手回春的醫術,他能如此說,想來很有把握。

隻不過看幾位太醫凝重的表情,韓徵還是忍不住追問道:“許太醫可還有什麼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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