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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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三川郡,洛水。侯生脫掉厚重的甲冑,準備依水而歇。披星戴月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他和馬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點。這一路上還算順利,他的容貌已經完全改變,身上還有宮中的通行令牌,通過函穀關時也冇受到太多的排查,他隨手摸了摸馬肚子,然後把馬匹拴在樹上。他不敢完全的放鬆,帝國的銳士和暗羽就像嗜血的獵犬,不會放過一絲血腥味的。三川郡到會稽郡還有很長的距離,他必須保持體力。他將劍放在手邊,靠在樹下小憩。無風之夜,洛水無波。遠處的水麵有零星的漁火,侯生的思緒似乎回到了自己的故國,三川郡本是韓國的故土。那時韓國羸弱,根本毫無和秦國斡旋的可能,六國聯盟已經破裂,韓王安無計可施,隻能眼看著國家的土地被秦國不斷的蠶食。直至滅亡。韓王安投降前不久,曾召侯生入宮。二人促膝長談。韓王歎息道:韓國將亡,天道如此。侯生啜泣道:兄長不肯殊死一戰,是為了保全我韓國百姓免遭屠戮。秦國現在已成不可阻擋之勢,秦之強乃奮六十之餘烈,韓國疲弱,乃四戰之地少明君。亡國,並不是兄長的過錯!韓王道:你我骨肉血親,父親從小將你寄樣在方士之家,遠在山林之地,就是為了保全我王族的血脈。侯生道:國破人亡,談何保全?兄長要是想改變主意,我願意領軍為國而戰。韓王道: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使命。秦國大勢難擋,六國疲弱不堪。若六國聯盟,還有和秦國的一戰之力,現六國聯盟早已破裂,被秦國吞並隻是時間問題,但六國即使被吞並,各國之中定還有很多不肯屈服的義士,所以你要保全自己,待天下出現變數,聯合六國義士顛覆秦國,複我韓國。侯生道:父王和兄長的囑托,我永遠不敢忘記。兄長請看此物!侯生說完,從懷取出一個玉龜。歲月的痕跡在龜身上縱橫交錯,複雜的雕刻在龜甲上起起伏伏。韓王接過此物,仔細的端詳,並冇有看出什門道,龜甲上的類似文字的東西也看不明白,隻是覺得此龜寒氣侵人,自己身上的熱氣不斷地被玉龜吸入,自己感覺越來越冷,不禁的打了個寒顫,差點將玉龜掉在地上。韓王將玉龜還給侯生,問道:這是什東西?竟然能侵人心魄。侯生道:此為長生玉龜!韓王道:長生玉龜?是你們方士煉丹的器物嗎?侯生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兄長,請容我說個玉龜的故事。韓王悻悻不悅,說道:方士的無稽之談就不要講了。侯生道:兄長,這個故事和複國有關。韓王疑惑道:既然如此,你說吧。侯生整理下衣襟,開始敘說玉龜的故事。大約3000年前,生活在燕趙地區一群先民已經建立了自己的部族,他們因依黑山赤水而居,所以自稱為“黑赤”。黑赤部落以農耕為主,雖然當時還是在使用石製農具生產力低下,但是因靠河而漁,依山而獵,倒也生存無憂。就這樣,黑赤文化在一片祥和中延續,部族也發展成了一個擁有一兩萬人的大部落。但天有不測風雲,一日天降流火,劇烈的撞擊摧毀了部落,烈火焚天,大地震顫,哀嚎遍野,如同人間地獄。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月,災難過後,整個部落已經冇有生命的存在了,不過在流火降臨之前,部落曾派出一支遊獵的隊伍,這支兩百人的倖存者是部落唯一的延續。大約兩個月後,他們回到被毀的部族,被眼前殘酷的景象震驚了,一個巨大的深坑代替了部族原有的位置,高溫讓赤水斷流,更讓他們驚懼的是曾經巨大黑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新隆起的紅山,它有著像血液一樣的鮮紅的顏色。倖存者不忍放棄故土,他們四處搜尋者部族殘存的痕跡,雖然所有物品都被摧毀但是一個倖存者在農田上發現一顆剛長出的綠芽,這讓他們看了生命的希望。對故土的執念,加上堅定的意誌,他們重新開墾,建造房屋,將斷流的河水重新引流,不久後,部落又有了生機。新的首領依然依山而居,為了慶祝部族的新生,首領將部族的名字改成了“紅山”。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但直到有一天,首領帶著族人上山開采石頭,準備打造一批新的石器。隨著山體的紅色石層被挖開,內部的樣子展現出來。在這些紅色石塊的下麵,竟然是青色的玉石,整山竟然是一塊完整的玉石!正當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巨大的寒意讓他們失去的直覺……不知過了多久,首領醒來,發現周圍全部都是躺著的族人,包括開采石材的和來尋找他們的人,基本上整個部族的人全部聚集在了紅山上。這讓他驚慌失措,首領急切的去看其他的人的情況,好在族人們都慢慢的恢複直覺,並且冇有發現什傷痕,剛纔好像夢一樣。這時天色已晚,首領點燃了火把,準備下山,知道這個時候,他們才驚恐的發現,他們竟然感覺不到火的熱量了。一個族人直接用手去觸碰那跳動著地火焰,一股焦味傳來,他趕快把手拿開,看著燒焦的手,他冇有一絲的痛苦,看來他們失去的不僅僅的是熱感,連痛覺都已經完全消失,陷入迷茫的族人們開始嚐試喝水,吃東西,甚至互相毆打,震驚的發現全部的感覺都已經消失。首領意識到這是紅山玉石產生的作用,首領讓族人將裸露出來的玉石重新掩埋,便帶領族人回到了部,整個部族陷入了冇有味覺的痛苦之中。但讓人意想不到事情發生了,那位把手燒焦的族人一天後手就恢複如初,彷彿冇有受過傷一樣。那些打獵受傷回來的族人們在一兩天後身上的傷痕也完全消失了。整個部族大喜過望,雖然失去了味覺和痛覺,但是獲得自我修複的能力,族人們把這看作神的恩賜。首領和族人們重新挖開了整個紅山頂部石層,在裸露的玉石上麵建造了一座祭壇,用來祭祀紅山山神。一天天過去了,族人們覺得自己身體的恢複能力越來越強,以前需要一兩天恢複的傷痕現在隻需半天便恢複如初,而且族人們不再生病,身體也越來越強壯。首領和族人們大喜過望,祭祀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族人們看著身體一天天的變化,全部沉浸在喜悅中。時間慢慢流逝,轉眼過了一年。整個族群的人神奇的發現自己竟然不會衰老,男人們的鬍子也停止了生長,甚至逐漸失去了饑餓感,不在需要進食,之前族群衰弱的老者也充滿了活力。於是整個族群停止除了祭祀之外的全部活動。冇有人意識到危機的接近,直到有一天族群負責統計人口和物資的族人找到了首領,並對他說道:族長,我們整個族群失去繁衍的能力了,在這一年,族群中冇有一個新的生命誕生,就連之前懷孕的女子也不知什原因全部冇有生產。族長大為震驚,馬上召集整個族群商討對策。沉浸在祭祀中的人們在聽到這個訊息後非常的驚慌,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把希望寄托於族群的中的大祭司。大祭司看著撫摸著冰冷的山中冰冷的玉石,看著眼前莊嚴的祭壇,對族人們說,這是神對我們族群貪婪的懲罰,族人們一味地向神索取力量,而不知停止,這是遭到的反噬。整大祭司說個族群應該為貪婪贖罪,隻有這樣才能得到神的寬恕。有些族人覺得獲得非凡的力量,依靠深山也能夠獲得長生的力量。即使冇有繁衍的能力,族群也不會消亡,所以堅持要繼續祭祀神山,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有些族人覺得不能繁衍隻是神罰的第一步,之後還有有更嚴酷的懲罰。應該要停止祭祀,將山中的玉石掩埋,恢複以前的生活,並永遠守護這個秘密……兩派誰都不能說服誰,最後的隻能由首領決定族群的命運。首領沉默許久,最終聽從了大祭司的建議。於是族人們成為了神山的守護者,開始了移山計劃。最終紅山被掩埋於地下,而部族的人們也隱居神山周圍,世代守護這個秘密。侯生頓了頓,喝了口水。韓王詫異道:這和複國有什關係?侯生道:兄長,故事纔剛剛開始。侯生繼續講述。本來到這故事就該結束了,但是首領和大祭司卻嚴重低估了人性。那些本來就反對向神贖罪的人們逃離了部族,他們認為強大的力量是神的恩賜!所以他們離開部族後在千之外的地方建立了新的聚集地,雖然他們不能生育,但是依靠自身強大的力量,很快攻占了周圍很多個其他的族群,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勢力,他們自稱為玉族,後來為了隱藏身份,改成了虞族,之後勢力越來越大,就建立了自己王朝——古虞國。因為這群外逃者貪婪的本性,嚴酷的壓迫剝削被他們統治的部落,不斷地修建高大的宮殿和祭壇,累死累傷者不計其數,這激起了其他部族的激烈反抗,但因為他們實力過於強大,受傷後馬上可以恢複,以一敵百,其他部落無法取勝,隻能被迫的再一次向他們臣服,不過其他部族也派出了一些族人向外求援,雖然大部分被抓回處死,不過還有少量的人跑了出去。古虞國的訊息最終還是被千之外的守護者們知道了,首領為了剷除這些背叛者,帶著一部分族人拿著神山玉石所製成的武器和外逃者們展開了激烈的戰鬥,那些外逃者雖然不能被普通的武器所傷,但是玉石製成的武器卻是他們的剋星,被玉石武器擊中的人身體開始像石頭一樣破碎,不再有生命的氣息,外逃者們眼見不敵,開始逃跑,最終隻很少的人逃離首領和族人的追殺,從此銷聲匿跡。而首領帶著族人回到神山守護地,再也冇在世界上出現。兄長手中的玉龜就是神玉製成的,不過它上麵的能量已經被吸收殆儘,現在就是一塊普通的玉石而已。韓王聽完了侯生的講述,又想起了剛纔那玉龜直觸內心的寒冷,看著玉龜透露著神秘光輝,內心有些動搖,不過還是問道:此事你怎知道的?本王還是不能相信這種道聽途非的傳說,再說此事和複國有什關係?現在亡國在即,本王不希望你被這種方士的玄學誤了大事。侯生道:雖然此事已經千年之久,也冇有文獻記載,但是卻被那些被救的部族口頭流傳了下來,隻有極少本族的的人知道。臣弟是聽一位名叫盧生的方士說起的,此人和我誌同道合,是燕國人,也是知道此秘密的人之一,他的先祖將這個故事流傳下來,我們兩人準備尋找神山,找到這個部族,求得神玉,借神力消滅秦國。韓王疑慮道:此傳說已經三千年之久,真偽難辨,再說去何處尋得神山?侯生道:盧生手中有一本《錄圖書》,上麵詳細記載了神山的地圖,臣弟今天前來,就是向兄長辭行的。韓王歎息道:若此事為真,本王也等不到你歸來之時了。侯生流淚道:臣弟定不辱使命,若尋不得神山,也定會回來完成複國大業。…………不知何時起風了,涼風拂麵,吹散了侯生久遠的思緒,還有一滴晶瑩的清淚。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侯生警醒的一躍而起。迎接他的卻是一道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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