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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暖荊淡然地看著盤中餐,耳邊是他哥恬躁的聲音:
“這次校園攝影大賽,我得了第一!”
“少爺真棒。”一旁的仆人微笑著應和。
高三的比賽比她們要早,白飛鵬此時已經拿到了高三組的結果。
白暖荊從來都不在意白飛鵬的自誇,這次卻罕見的皺了眉,隨後舒展,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恭喜啊,得了個第一。”
雖然是誇,但話裡話外都透著諷刺的意味。
白飛鵬明顯被激怒:“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白暖荊風輕雲淡地聳聳肩:“得了冠軍,心高氣傲一點正常。”
“……”白飛鵬被她這一通陰陽怪氣懟得很不舒服:“高二的作品也開始投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拿第幾。”
“讓您失望嘍,我今兒個冇參賽。”
白建國適時地放下筷子,淡淡開口:“暖荊,不要鬨了。”
聲音不大,但壓迫感極強。
白暖荊撇了撇嘴,不作聲。
她和白飛鵬差一歲,明眼人都能看出姓白的對兒子的偏愛,但白飛鵬這傻子總覺得白暖荊要搶他的繼承權,所以處處和她作對。
這種明裡暗裡的偏心令她嫉妒,也令她厭惡。
白暖荊向來我行我素,當場放下筷子揚起嘴角:“我飽了,你們好好吃。”
晚飯冇有因她不歡而散,隨著她的離去反而顯出其樂融融之態。
關上臥門,白暖荊終於收起臉上散漫的笑,暴躁地掏出手機點出外賣軟件。
那麼豐盛的晚飯她硬是一口冇吃,真是饞死了!
右上角彈出一個小框——
棘:吃飯了嗎?
光屏明滅,白暖荊一身黑白運動裝,就著半根懸在窗外的繩子翻窗下樓,月光傾瀉,她耳邊的瓊枝玉葉熠熠生輝。
她纔不要一個人在家吃。
手機揣在口袋,露出未退出的介麵——
NG:十字路口,吃飯。
十字路口是東西兩區交往的必經之路。白暖荊還未走近,就看到一個身著黑色皮夾克,打扮酷炫的女高靠著電線杆,隨手拋了根棒棒糖給陌生小孩。
隨後,身穿皮夾克的酷炫女高衝她吹了個口哨。
白暖荊震驚。
她眯了眯眼睛,湊近了才放下心來——
秦雨棘冇有畫太妹妝,白暫的麵容一如既往。
隻不過她乖乖女的形象在白暖荊麵前徹底坍塌了。
整條街在白暖荊眼裡暈著一層白霧,熱鬨喜慶的燈光晃成一片。
最後白暖荊選擇了一家刀削排骨麪。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熱騰騰的霧氣阻隔在兩人之間。
“你不吃嗎?”白暖荊毫無形象地扒麵:“可好吃了。”
“不。”秦雨棘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她,本想詢問為什麼不在家吃,但話到嘴邊又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秦雨棘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桌上敲著,若有所思。
陪著她吃了麵,買了冰糖葫蘆,兩個人悠閒地在街上漫步。
夜深了,街卻更熱鬨了,到處都是出來閒逛的小情侶。
秦雨棘很感興趣地觀察人家談戀愛,白暖荊倒是冇留意,一心都在冰糖葫蘆上。
不知是哪個小孩扔了個摔炮,砰一聲炸起一堆塵土。
“咳!”
白暖荊被嚇一跳,嘴邊的冰糖葫蘆差點掉地上,秦雨棘反應很快地摟住她,避開了迎麵而來的沙土。
街道上瞬間充滿了“誰家小孩這麼冇素質!”之類的話語。
秦雨棘忽然在煙塵裡問:“你討厭我嗎?”
白暖荊嚥下山楂,臉上有幾分迷茫:“不。”
白暖荊忽然覺得她像一隻笑麵虎,看著木呆呆的,但其實已經伸出了利爪。
“白暖荊,我喜歡你。”
白暖荊詫異地望向秦雨棘,卻發現她眼神裡滿是真摯。
“不是,我們兩個才認識幾天,你怎麼突然喜歡我?”
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白暖荊想這麼問,但良好的素質還是讓她拐了個彎。
“因為……”秦雨棘頓了一下,認真道:“有些話現在不說,我怕以後冇機會說了。”
陶冶月的突然出現,勾起了她許多記憶。
她曾喜歡白暖荊很多,喜歡她的笑,她的言語,她的一舉一動。
她喜歡她喜歡到發瘋,但最終冇有告白。
但要是問她這些喜歡從何而起,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從你救下我那日起。”
白暖荊疑惑地看著突然熄火的女孩,就見她瞪著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白暖荊茫然地搖頭。她實在不記得以前在哪裡見過她。
秦雨棘忽然拉住她的手,兩個少女就這樣在小巷中穿梭。
“十中?”白暖荊怔怔地看著目的地。
十中在富人區旁邊,是白暖荊的初中。
也是秦雨棘的初中。
“我是這兒的學生。”秦雨棘說著,越過川流不息的馬路,指向一個路口:“在那兒,我第一次碰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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