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這麼想著對江錦的關注又暗自提升了幾個度。
霍淨到來後,席麵就被服務員撤了下去,開始一道道上起了雲州特色菜。
雲州這邊的口味偏甜,江錦不太能吃慣這個口味,有一搭冇一搭地吃著菜,時不時跟傅言說上兩句。
霍淨知道他吃不習慣,便挑著幾道口味稍微辣點的給他夾過去。江錦倒是冇什麼反應,霍淨夾的菜也都挑挑揀揀吃了一些。
傅言不動聲色地又喝了一口茶,想了想,突然開口笑道:“還冇謝謝江哥在京市對阿淨的照顧,這杯就以茶代酒,謝謝江哥。”
霍淨臉色微沉,悄悄看了江錦一眼。
阿淨……
剛剛倒冇注意,這兩人關係這麼親近。普通的學長學弟會這麼稱呼對方嗎?
江錦無意識地壓了壓唇角,語氣還是溫和的,“不用客氣,受人所托而已。”
傅言觀察入微,覺得自己大概發現了真相,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已近正午時分,雲州又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一層層烏雲壓下,整座城市都昏暗下來,不見一絲天光泄露。
江錦起身將窗子打開,風捲細雨便吹進室內,將濁氣一掃而空。
霍淨看出江錦有要離開的意思,便主動道:“學長,我們先走了。”
傅言點點頭,撂下筷子,“也好,不知道江哥打算在雲州待多長時間?可以的話,阿淨要好好帶江哥逛逛雲州,替我儘一儘地主之誼。”
還不等霍淨說話,江錦先一步開了口。
他倚在窗台邊,腳邊一盆迎客鬆盆栽鬱鬱繁茂,青翠欲滴,縈繞著淡淡鬆香。
“待不了幾天就走,不用麻煩。你有空還不如多做些正事。”他這話意味不明,似乎說誰都是。
傅言表情一僵,摸了摸鼻尖,尷尬道:“江哥說的是。”
“我突然想起來了,傅盛在京市是有個投資項目的,因為不是我負責,也冇打探出什麼情況。聽我大伯說過幾句,似乎最近要開始參與招標了。”
江錦沉吟:“詳細講講。”
“暫時不曉得。”傅言搖頭,“你等我兩天問問情況。”
又聽他道:“但是我還是有底線的,不能損害傅家的利益。”
江錦往後又靠了靠,他今天穿著襯衫,腰部正好倚在窗台邊,乾淨的線條勾勒出他纖瘦的腰肢。
表情慵懶淡然,“我合作的對象是你不是傅家,家族利益是你們要操心的事,不是我。如果你能比我的動作更快,先我一步拿到傅家的權利,我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傅言瞭然,江錦隻針對傅盛,其他的事情都是順帶的。
“行了,我先走了。”江錦看了霍淨一眼,後者會意起身跟上。
“學長再見。”
傅言含笑點頭。
在包廂外麵等著的柏霖淖見江錦出了門,下意識往裡頭張望了幾眼,忽地對上了霍淨的目光,不動聲色地點頭致意。
霍淨冇空理他,大步流星跟上了江錦,一把就拉住手腕。江錦腳步一頓,低頭看了眼交握著雙手,也冇掙脫。
“我都安排好了,跟我走。”霍淨低聲道。
江錦隨意點點頭,跟著他一起下了樓。
電梯到了二樓突然停下,開門迎麵就是五六箇中年人,個個西裝革履,看樣子是來談生意的。
他們正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見到電梯內已經有了幾個人,自覺擠不下,便擺擺手讓他們下去。江錦冇注意這段小插曲,也冇看到其中有箇中年人在看到霍淨時眉頭狠狠一皺。
中年男人張張嘴,還冇發出聲來,電梯門便自動關上,繼續運行。
柏霖淖本想找機會和江錦解釋,但是礙於霍淨在場隻能一直保持沉默,最後眼整整看著兩人走進酒店套房。
保鏢左瞅瞅江錦關上門的房間,右看看柏霖淖愣在原地的身影,摸了摸頭低聲問道:“柏助理,這個霍少和咱們江總關係很好嗎?”
柏霖淖不明白他怎麼這麼問,“怎麼這麼說?”
保鏢撓頭嘿嘿一聲,“我看他們兩個都手牽手走路了。果然文化人和我們這些大老粗的兄弟情就是不一樣,不過......”他繼續壓低聲音:“我感覺有點怪怪的。”
柏霖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如遭雷擊,呆呆看著緊閉的房門。
耳邊保鏢還在低語著什麼,他卻什麼都聽不進去。
......
江錦甫一進房間還冇放下東西,就猝不及防地被霍淨猛地一推,抵在牆邊。
他還冇從背部的疼痛中抽離出來,霍淨就以一種極其標準的壁咚姿勢覆在他麵前。兩人的距離捱得極近,霍淨微微俯身,跟他平視。
“我想要個機會解釋。”霍淨低聲道。
從這個角度看去,霍淨的眉眼更加深邃,眸子漆黑如墨,滿眼的倒影都是自己。江錦覺得自己真是24歲,他會很動容,但是算上死後的幾年,他已經過了熱血沸騰的年紀。
現在的他隻想一腳將人踹開,掙脫這個彆扭的姿勢。
江錦壓下唇角,淡淡道:“解釋什麼?我數三個數,你給我放開。”
霍淨聽他一字一頓開始倒計時:“三......二——”
胸有成竹的笑容突然一滯,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最後一個字還冇發出聲音,霍淨立馬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臂,無辜地望了回去。
江錦似笑非笑看著他,抱臂靜靜地看他能說些什麼。
“傅言確實不隻是我學長。”霍淨語速飛快,“他是我舅媽的表舅的外甥。”
什麼?
江錦一時間冇反應過來,皺眉狐疑問道:“你在蒙我吧?”
霍淨輕咳一聲,轉換成了人話,“他的外婆和我舅媽的外婆是表姐妹。”
“所以按照輩分來講,我應該叫傅言舅舅。”
江錦在腦中搭建出人物關係後,一時間連背上的疼痛都忘了,隻顧著驚歎華夏人的家譜關係。
“你們家......”江錦想了一會才找出一個詞來形容,“姻親關係還挺多的。”
霍淨認同地點點頭,“苗家和霍家一樣都是百年的大家族,根係深厚,思想也同樣封建。”
“那你還敢喜歡男人?”江錦笑道。
“我不是......”霍淨想解釋,但是一對上江錦冷靜的不含任何情緒的眼睛,又說不出口了。
心中又惱又氣,這人總是這樣過於冷靜。
即便是他中藥那晚,也是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來對待自己,彷彿自己隻是一個發泄的工具一樣。
見他又不語,江錦輕輕推開他,側身走到小客廳的沙發前,行動間再次牽扯到自己的背部傷口,他臉上一白。
“你過來。”江錦喚他。
霍淨聽話的走到他麵前。江錦解開釦子背對著他,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將襯衫微微褪下半截,露出如玉般的皮膚,肌肉緊實,肩胛骨清晰突起,如蝶翼般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霍淨一愣,卻聽江錦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霍淨定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大塊紅腫隱隱在襯衫下麵浮現。
他暗道不好,伸手將襯衫往下再勾了勾,那塊傷處完整地顯現出來。江錦的皮膚白,一點傷口都顯得十分猙獰,這塊紅腫看得霍淨頓時心驚膽戰起來。
他=回頭看去,江錦剛剛背靠的那處牆壁正好有處浮雕裝飾的凸起。
正心虛間,便聽江錦冷哼一聲,“你最近都學了什麼東西?還整起了壁咚這一出。”
霍淨輕咳一聲,轉移話題,“我去找前台要醫藥箱給你處理。”
他說著就給前台打了個電話,再回頭時,江錦已經攏好了衣服,眉眼淡淡地看向自己。
-